九月中旬的一个周六,赵司旺又来到了那个酒吧。
等了两天,已经在酒吧和众人混熟了的二世祖宗涯终于见到了目标。
“唉!宗老弟!你好奇的人来了!”酒吧里,一个常客王冉正和宗涯聊天呢,看到赵司旺进门,努了努嘴。
“就他?看着没什么特别的!我估计他就是个嘴上会说,成天吹牛的!”宗涯故意这么说着。
“我们看过照片,好像他真是管着这些宝贝呢!”
“照片?照片能说明什么?网上一大堆!我才不信呢!”
“你不信自己问他啊!”王冉随即喊人了,“赵司旺!这里这里!”
“哟!王兄啊!今儿这么早?”赵司旺一看是熟人,便端着酒走了过来。
“赵老弟,这位是外地来玩的小兄弟,这几天混熟了,认识认识?”
“小兄弟怎么称呼?”赵司旺打起了招呼。
“宗涯。”宗涯举杯敬酒,豪爽地一口闷了。
赵司旺见宗涯如此爽气,也将他手中的伏特加一口喝干。
“豪爽!”宗涯见赵司旺一口闷了酒,便对酒保说,“给赵大哥添酒!我请客!”
这里的消费不便宜,宗涯早就知道赵司旺的经济情况。若不是经常有人给他买酒,他还真喝不起几杯。
可他就是喜欢到这个贵得不得了的酒吧喝酒。原因么,当然是这里有钱人多,更合他喜欢摆谱的虚荣心。
宗涯要的,就是他的虚荣心。他不虚荣的话,这戏还真演不下去!
没有直接入正题,宗涯一连给赵司旺买了五六轮的烈酒,各种各样混搭着点。为啥?不就为了他酒劲儿上头,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呗!
看赵司旺已经五六分醉了,宗涯才打开话题。
“听这里的人说,你在乾坤的古玩会所里守宝贝呢?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
“这可说不定!这种地方的宝贝,肯定保安齐全,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的?”
“保安是好的,但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大多数宝贝到了我们仓库,我都经过手的!”
“经手?不就是搬几个箱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宗涯故意贬低他的职业。
“搬几个箱子?”赵司旺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是个搬货的,“那些可都是要确认点货,录入资料的!哪是搬箱子那么简单?”
“这么说,你还懂古玩?”
“这么多年古玩看下来,多少都懂行一些,不是我吹,真假还是能分辨的!”
“是嘛?那我考考你?”
“你要考我什么?”
“喏!我这里有几张照片,听说是著名的宋瓷,你看看是不是真货?”
说着,宗涯打开了一个网页给赵司旺看。这个网页当然不是真的,那是黑仔做出来糊弄人的。
网页上说,这套宋瓷要出手,要价一千万。而上面的图片,正是乾坤古玩会所里那一对花瓶的照片。
赵司旺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立即拿出手机登陆了员工网站,打开了库存信息。
搜了搜,果然找到了这套花瓶的原始资料。对比了一下宗涯手上的花瓶,他嗤笑:“仿得还真像!只不过这人卖的肯定是假货!”
“你怎么知道?”宗涯故意好奇。
“你看看!这对花瓶在我们仓库里好好地放着呢!怎么可能有人卖?”
“说不定这花瓶不止这一对呢?”
“不可能!”赵司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你看!资料上说了,这是唯一两个幸存的,绝对不会有第三个!”
“说不定你那仓库里的是假货,那人卖的才是真品呢?”
“你觉得你说这话像话吗?乾坤仓库里能有假货?”
“这可说不定!”宗涯摆出不屑,“都是你说一套,他说一套的,没东西没证据!怎么说都行!”
“我跟你说,这对花瓶我亲眼见过的!绝对假不了!”
“你就吹吧!反正这里的人谁都没见过,随你说都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需要吹嘘吗?”
“怎么不需要?不就是为了让大家给你买酒吗?”宗涯真相了,但是赵司旺不想承认啊!
“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了!来酒吧大家和和气气,别说得我像个骗子似的!”
“既然你说你不是骗子,那来点儿真材实料啊!我们这边那么多人看着呢!大家也好奇你是不是真的见到过这些宝贝是不是?”
“是啊!是啊!”王冉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说真话。他过去也没少给赵司旺买酒,总得收点回报是吧?
“你要我怎么证明?给你拍照片?”
“拍照片哪够啊!”宗涯终于说到了点上,“得拿实物让我们观瞻观瞻是不是?”
“你开玩笑的吧?乾坤仓库里的东西是随便能拿出来的?”
“怂了吧?”宗涯说,“你不是管仓库的?偷偷拿出来一天,第二天还回去不就成了?”
“就是啊!我们只是看看而已!又不眼红你的东西!”王冉也是酒过三寻,开始起哄。
“证明不了,那你就给大家买一轮酒赔罪吧!以后别再说大话了!”宗涯说,“要是弄得出来,让大家见识到了,那以后你的酒钱我全包了!”
赵司旺当然不会给大家来一轮,这里三四十号人呢!一轮下来,这两个月他都要喝西北风了!
他也不想冒险把东西弄出来,但是宗涯的那句“酒钱全包”让他心里痒痒了!
这套花瓶本身就不是什么热展品,新品一直在换,这对花瓶已经在库房躺了几年了无人问津。
乾坤过亿的宝贝多得是,这几千万的花瓶,确实不是什么贵重品,放在闲置仓库里,也不是拿不出来。
一个花瓶也就是酒瓶大小,顺一下,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回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在酒精的作用和金钱的诱惑下,赵司旺果然作出了不明智的决定:“拿就拿!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让你见识见识真品!别见一个古玩网站就交智商税买假货!”
“哎哟!赵老兄果然爽快人!来来来!酒保!给他添酒!算在小爷我账上!”
宗涯这么一说,赵司旺顿时觉得他是个钱多人傻的。
过了午夜,大醉的赵司旺终于回去了!宗涯找了代驾之后,便在车里给黑仔发了消息:“目标上钩!”
第二天,陆冠生让黑仔全程盯着乾坤库房的监控,该录的都录下来。
“老舅,赵司旺要做贼了!你去会所把员工们支开,让他行动流畅一些?”
“你这冤家!让人偷拿我的东西,还要让我搭把手?虐债啊!虐债!”
“老舅!你就别纠结了!赶快地!”
“我要怎么支开他们?”
“乾坤不是出了一系列新点心?让大家都来试吃!提点意见建议,就说是在考虑是不是加到会所的菜单上?”
“你到底算计了我多久了?这你都知道?”
“您老就不能暂时搁一下心里的不平衡吗?”
“搁不了!”
“那你做是不做?”
“都这份上了!能不做吗?”钱久金没好气地说,“你欠我一个宝贝!等这些麻烦事儿解决了,你给我补出来!”
“好说!好说!”陆冠生笑了,“你不是看上了仲伯那套钧窑茶具?我让他割爱给你怎么样?”
“你这是借花献佛?”
“那你要不要买?独一无二的哦!”
“买!仲老肯割爱的话,我没理由不收是吧?”
“那就是了!我去给你说说情,你就先把事儿办了吧!”
“得瑟!”
钱久金算了算,损失一个花瓶几千万,花十倍买一套原本独一无二,求之不得的茶具,其实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他爱的是宝贝,不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