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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边镇风云

神刀英雄 阿凯叔 12067 2024-11-10 21:41

  大唐,天宝十二年,北方,蓟州。

  这是北方的隆冬,西北风呼呼的刮,蓝蓝的天空,阳光明晃晃的耀眼。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道上的人们,惊恐地张望着,每年的这个时候,周边草原的游牧部落,天寒地冻,缺粮少食,经常犯边。难道,又来军情了,大家窃窃私语中。

  这是五个骑兵,几个人神情疲惫肃穆,领头的是昭武校尉来恬,蓟州刺史来耀的儿子,跟随几人,都是过去他们安西军旧部,他们刚从长安回来,已经几天几夜了,看上去,几个人经过了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满身的灰尘。

  平卢军节度使,原任是裴宽将军,天宝元年,裴宽年事已高,进了京,节度使给了安禄山,他结交权臣当朝宰相李林甫,深得玄宗皇帝宠信,这些年,更是将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都交给了安禄山一人兼任。一人节制三镇,节制所属沧,蓟,幽,檀各州,手下拥兵20万,刚刚又加封为柳城郡公,权势如日中天。

  为了聚敛财物,巴结朝廷权贵,安禄山横征暴敛,下面州县苦不堪言,现在,为了欺骗朝廷,谎报冒领军功,他纵容手下杀良冒功,每有战事,他的那些嗜杀成性的胡人将士,总会顺势杀入百姓村庄,杀害良民百姓,割下百姓首级,冒领军功。百姓都恨之入骨。

  当年,来耀将军和独孤勇,仆固怀德将军都在西域征战,在安西大都护裴行检麾下。

  后来裴星检将军亡故,因为陪葬了陌刀,犯了朝廷律法。独孤勇,仆固怀德亡命天涯,来耀幸免于难,跟随安西副都护裴宽将军,来到卢龙军,有裴宽将军保护,岁月还算安稳。

  但是自从安禄山来了以后,一直与来耀不和。因为征粮征夫,已经多次顶撞了安禄山。两人早已成仇。

  这次,来恬就是带了来耀将军的密信,进京找御史大夫裴宽,告发安禄山;杀良冒功,横征暴敛。

  闲言少叙,转眼间,几匹快马已经奔驰到刺史衙门大门口,里面快步迎出几位军士。

  带头的军士;“公子快请,大人早等候多时了‘’

  来恬将马缰绳递给军士,“快把马喂了,太累了,带弟兄们歇息”转身,他直奔大堂,他父亲,蓟州刺史来耀健步过来,

  “恬儿,情况如何?见到裴宽大人了吗?”

  “见到了,”来恬抱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水。

  “父亲,裴宽大人已经被贬,贬播州司马了”

  “啊”来耀一惊。

  “到长安后,我把你的亲笔信交给裴大人,老人家看了以后大怒,次日上朝就面圣交给了皇上。谁知道竟惹怒了皇帝,外加奸贼李林甫进谗言,内廷高力士替安贼美言,皇上革去了裴大人所有官职,直接贬去了播州”

  “播州路途遥远,山路崎岖,烟瘴弥漫,裴大人古稀之年,怕是熬不过去啊。都是我害了裴将军啊”来耀神色怅然,说道。

  “听裴大人说,你那封信,李林甫已经派人送交安禄山处置,父亲,新仇旧恨,安贼这次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我与此贼势如水火,这次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父亲,还有一事,严庄来平卢军了,估计,这几天他就该到了”。

  来耀眉毛一紧,“严庄?他不是在京师做仓曹参军吗”

  “是,他巴结内侍高力士,派任平卢军行军司马。父亲,你和他在安西军共过事,对吧。”

  “是的,此人阴险狡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

  “当年在西域,大军征战,行至黑石山,大雨滂沱,严庄负责中军辎重,为了省事,将大队辎重宿营在山下河谷,被我发现怒斥,大队军马移至高山,一个时辰以后,山洪突发。大军得以幸免,但是军马辎重还是有少许损失”。

  “后来裴行检大将军知道后,非常震怒,要斩首严庄,我和独孤勇为他求情,才免他一死。谁承想从此以后,他却记恨上了我们。裴大将军出事,告发的就是他。害的独孤勇和仆固怀德至今还亡命天涯”。

  “父亲,看来这次来者不善啊。”

  “是啊,”来耀一声叹息说道。

  “看来,还是你独孤勇叔叔有先见之明啊”

  “独孤勇叔叔?他不是和仆固怀德叔叔退隐深山了吗?”

  “对,距离此地向南六百里,有座连绵的高山,名叫奇峰山,二人隐居于此。还有过去安西军遗孤两百人也被他们收养,这些年,我一直暗中接济他们。

  奇峰山有左右两峰,称雌雄二峰,孕天地之精华,养日月之灵气。早有奇人箴言,此山必出旷世之英雄猛将,大杀四方,拯救万民于水火。建不世之功,青史永载。

  仆固怀德居住左侧雄峰,训练安西遗孤男儿,他是铁勒人。早在西域,他就是大唐安西军第一猛将,每战必做前锋大将,他武艺高强,勇冠三军,手下陌刀勇士都是敢死之士。大名威震西域。

  独孤勇居住在右侧雌峰,他早年受过神奇之人点化,通阴阳,晓地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晓排兵布阵,懂神奇之术,可借风唤雨。另外,他打造兵器也是一绝,安西将士所用陌刀,皆为他打造,锋利无比,斩杀敌骑无数。将士们无不感佩其神奇。

  这些年,独孤勇潜心修炼,功力大涨,前几日,他派人传信于我,说他夜观天象,北方星象异常,恐我有难,让我小心提防。看来他确实神机妙算啊”

  “父亲,你打算怎么办。”来恬问道。

  来耀一声叹息,“听天由命吧,还能怎么办,我们来家为大唐浴血征战,战死沙场几十人,朝廷赏赐也不少了。这几年,你虽然大小征战二十余战,杀敌无数,但是受我牵连,安禄山不给你上报军功,所以你这些年还是一个六品的昭武都尉,委屈了,还是先忍着吧。

  安禄山早晚得反叛大唐,现在能和安禄山抗衡的大军,只有安西军和北庭军了,其他各地唐军包括御林军,太平日子过的久了,都不是边塞军的对手。

  还有,这次,你独孤叔叔来信,还说起了一件旧事,当年在西域的时候,我和独孤勇给你和小月姑娘定的那桩娃娃亲。那时你和独孤小月两小无猜,一起玩耍。我和独孤勇就给你俩订了娃娃亲,这次你独孤叔叔就提起此事。他说乱世不久将至,你们也都成年,若有不测,那就去奇峰山落脚,和小月妹妹成亲。”

  “小月妹妹?”来恬剑眉一扬,眼神一亮,问道。

  “出落成大美女了,有你独孤叔叔的调教,聪明睿智,武艺也高强”。

  “如果这次,老夫难逃此劫,你就走吧,投奔你二位叔叔,找你小月妹妹,等待时机,保大唐,为我洗去冤屈,光耀我来家。”

  来耀老将军此刻已是两行老泪挂在脸上。

  来恬扑通一下,跪伏于地,头重重的扣在地上。

  “父亲……”

  父子二人面色凝重。

  天空中,乌云渐浓。

  。。。。。。。。

  五天后,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宅中。

  此刻,安禄山正在府邸与一众心腹聚饮,为新到行军司马严庄接风。

  安禄山手下将领大部分都是胡人,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形态粗俗,言语粗鄙。酒席上,高声吆喝不断,一片乌烟瘴气。

  严庄面容狡诈,眼神阴郁,一边和众人不断推杯换盏,一边不断地用眼神扫视众将领,盘算心机。

  杯盏交错中,众人争相阿谀奉承安禄山,酒过三巡,众人已是微醺。安禄山已经有些醉态,斜卧榻上。

  “严大人”。安禄山挺着大肚子,高声叫道。

  “柳城郡公。”严庄慢慢走过来。

  “内侍总管高大人极力举荐你,说你多谋善虑。我平卢军太缺你这么个军师,从今往后,我可指望你了,多给我出谋划策。来,干了这杯,”安禄山举起酒杯。

  “大人放心,严某必效犬马之劳”严庄也举起酒杯。

  二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安禄山继续说道:“眼下,我已经兼了平卢,范阳两镇节度使,用不了多久,河东节度使也得归我。宰相李大人已经答应我了。

  还有,宰相李大人传话与我,皇上还要加封我为东平郡王”。

  “下官先恭贺东平郡王”。严庄满脸堆笑说道。

  “现在,治下的这些个州县都还听话,就是这个蓟州的来耀,总是和我作对,征粮派夫,没有痛快的时候。前些天,这老匹夫还派人进京告我一状,幸亏李大人在皇上面前周旋,才保我无事。现在,这封信皇上已交我处置。怎么才能把这老匹夫置于死地,解我心头之痕呢,朝廷里那帮安西军老将总是保他。你给我出出主意。”

  严庄手捻胡须,微微一笑;“大人多虑了,拿下此人,包在下官身上,十日之内,必将置他于死地。大人放心。”

  “哦,快快说来。”安禄山拉着严庄坐在榻上。急吼吼说道。

  “当初我和来耀都在安西军中效力,但是我为安西军众将所不容,后来我离开安西军,幸得高力士大人提携关照,我才有今日。我发过毒誓,我与来耀不共戴天,必报此仇。

  大人不知,这次来耀上书告状,惹怒了皇上,宰相李大人趁机扳倒了裴宽等一众安西旧将,都被贬出京师,裴宽贬去播州,此地路途遥远,估计他都未必能够活着到播州。来耀朝廷里已经没有人敢为他说话了。”

  “那可太好了,”安禄山大喜。

  “可是怎么治来耀的罪呢。他不贪不抢,所办公事,循规蹈矩。不好找他把柄啊。”安禄山挠挠头。

  严庄嘿嘿几声奸笑,说道:“大人,来耀的把柄,这不是明摆着吗,征粮派夫,拖沓延误,影响军机战事,这就可以治他死罪。还有,早些年,犯了杀头大罪的独孤勇和仆固怀德一直藏于深山,有人说,就是来耀一直接济他们。勾结朝廷钦犯这可是大罪。有这几条罪状,足够治来耀于死地”。

  安禄山击掌大笑;“哈哈哈,甚好,你呀,真是小诸葛啊”

  “来来来,你们过来”安禄山招手,叫过来二位胡将。

  “这个是阿史那忽律,有万夫不当之勇,我平卢军第一猛将”。安禄山指着一位状如铁塔的七尺壮汉。

  “这是阿史那承庆,武艺高强,善使暗器,毒飞镖打的神出鬼没,他俩是亲兄弟”。安禄山又指着一位精瘦,面容枯黄的胡将。

  两位胡将上前:“见过严大人”。

  “若有需要,此二人随你调遣,那来耀是久经沙场,武艺高强,他儿子来恬更是武艺精到,勇冠三军。不是数一数二的猛将,很难拿下这个来耀。这次务必置来耀老匹夫于死地,以后你就是我平卢军第一军师。”

  “谢过大人”严庄手捻几根老鼠须说道。

  “来来,严大人,我等弟兄,干了这杯酒”安禄山大声吼道。

  “干,干,干”大堂之上,群魔乱舞。一片杀气腾腾。

  。。。。。。。。。

  转眼间,已是五天以后。平静的氛围中,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来耀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

  这天午后,安禄山派出的五位校尉,来到来耀府邸。

  “来耀将军,柳城郡公请你去衙门议事”。来人说道。

  “好,等我片刻,换身衣服”。

  来耀来到后厅,来恬迎上前来。

  “父亲,看来安禄山是要对你动手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看来是,该来的,还是来了,你不要去了,我先去见安禄山,如有不测,你再相机行事”来耀神色坦然。

  “我把所部兵马调集起来吧,大军调动都由节度使调遣,咱们能够调动的也就五百多人”。

  来耀摆手:“不要轻举妄动,这点兵马太少了,动起手来,跟安禄山所部二十万大军对阵,以卵击石啊。”。

  “如果情况实在危急,你就去往奇峰山,投奔独孤勇。这是进山地图,务必收好”。

  来耀把地图递给来恬。

  来耀穿戴整齐,来到前厅。

  “走吧”来耀淡定说道。

  走出府衙,只带两位亲兵护卫来文和来武,来耀翻身上马,几匹快马飞驰起来。

  。。。。。。。。

  一个时辰以后,来耀几人已经来到平卢节度使府衙。

  走进大厅,严庄早已等候。见到来耀,迎上前来。

  “来将军,安西军一别,有十几年了吧”。

  “是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来耀目光如炬,盯着严庄。

  “嘿嘿,安西老将里边,死的死,逃的逃。还能安安稳稳的,怕是只有来将军了吧。当今大势,柳城郡公,安大人深得皇上宠信,镇守边关劳苦功高。就是当朝宰相李大人,还有朝廷百官,也是对安大人颇多照应嘉许。可是你为何还是和安大人过不去呢,这么做,没你好果子吃”。严庄一脸奸笑。

  “那都是安某在朝廷上下用金银财宝买通百官,取悦皇上,才换来现在的权势熏天”。

  “看来,老将军的脾气还是跟过去一样啊,够刚够硬,行,严某佩服,无话可说”。严庄脸色阴冷。

  “节度使大人到”。厅外军士高声喝到。

  安禄山踏入大厅,身后跟随的是他视为心腹的十几位将军。

  来耀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安将军”。

  安禄山一脸横肉,厉声喝道:“来耀,我问你,我让你催缴的给蓟州军马粮草呢,五万石,你就给我筹措了2万石,十天以后,我大军7万出征讨伐契丹。粮草现在还没着落,你说,你该当何罪!”

  “安将军,你累次三番发兵征战,单说今年你就发兵五次攻打契丹部落了,此地土地贫瘠,冬季寒冷,平时小小战乱也是不断,人口不多,这么多的粮草,属下实在难以筹措。”

  “契丹不断犯我边关,骚扰我平卢军。为了保境安民,为皇上分忧,我大军讨伐契丹,不应该吗?!”。安禄山高声喝道。

  “那契丹部落就是小股骚扰,你每次发兵都是号称数万,实际出征不过十分之一,这次你号称发兵7万,据我所知,你不过就准备了7千骑兵吧。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的粮草”。

  “好你个来耀,老匹夫,你是说本节度使谎报军需,中饱私囊吗!我谋划征伐大计,这是当今皇上给我节度使的权利,岂容你胡说八道。你筹措军粮不利,耽误了我军机大事,本节度使这就治你一个贻误军机的大罪。还有,有人揭发你勾结朝廷钦犯独孤勇和仆固怀德,暗中接济他们,对抗朝廷,这又是死罪一条,来人呐,”安禄山一挥手:“给我拿下来耀”。

  “是”,安禄山手下众将一起上前。

  “来耀在此,谁敢拿我。”来耀虎目圆睁,拔剑在手。

  众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忽然,从屋顶降下来一张大网,瞬间罩住来耀将军,越挣越紧,厅后闪出四员胡将,分别是:阿史那忽律,阿史那承庆,还有宇文虎,宇文豹兄弟。都是安禄山手下最凶悍的猛将。号称四大金刚。四将各拽大网一角,将来耀牢牢网住。可怜来耀老将军一身的好武艺,毫无施展余地,转眼间便被四人卸去护身甲胄,五花大绑的结结实实。

  刚才消失无踪影的严庄,此时从角落里闪出,一脸得意的走到来耀面前。

  “都知道你来耀是万人敌,不是我和安大人设下这妙计,还真擒不住你,说实话,来耀,你还真是宝刀不老啊,勇武不减当年呐。可惜,你这身好武艺再无施展之处了,啧啧”。严庄奸笑说道。

  来耀将军怒目圆睁,牙关紧咬,虎躯震颤。

  “来人呐,将来耀押到死牢,严加看管”。安禄山挥手喊道。

  几位军士上来架住来耀,阿史那忽律过来:“还有那来耀的几个亲兵护卫呢,要不一起拿下吧,明天一块送他们上路”。

  不等安禄山说话,严庄走过来,摆手:“不可,大人,斩草要除根呐,拿下来耀,别忘了他儿子来恬也是我们心腹大患,必须除掉他,可是也没有把柄在我们手里。真不好办他。

  我有一计,那几个来耀手下放回去,让他们给来恬报信,来恬必然纠集死忠部下来救他父亲。

  皇上已经加封大人为东平郡王,朝廷已经派来太监鱼朝恩,就快到了,估摸着今晚就能到。加封庆典以后,我们就将来耀交给朝廷,押送京师。我们把消息散布出去,来恬必然带兵半路截杀,我们就派精锐铁骑,暗中悄悄跟随,专等来恬动手后,我部铁骑突然杀出,送他们父子一起上路”。

  “好,不错,就按你计策行事,你来布置,务必计划周全,万无一失”。安禄山拍着严庄肩膀,肥脸绽开像一朵花。

  。。。。。。。

  天色渐晚,此时,来恬焦急的等待在府中,来来回回的紧张踱步。

  忽然,他停下脚步,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耳朵异常敏感,他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急促的马蹄声。他快步迈向大门口,只见来文,来武两兄弟纵马奔来,翻身下马,奔向来恬。

  来文,来武两兄弟也是山西来家族人,少年就跟随来耀征战四方,历经大小几十战,也是来家忠勇能战之士。

  “老将军已经被安禄山扣押拘捕”。两兄弟喘吁吁的说道。

  其实,来恬看他们自己回来,没见到父亲,就已经猜到凶多吉少了。

  “来啊,点齐咱们府中所有能喘气的,和安禄山拼了!”来恬两眼通红,大声吼道。

  来文一把拽住来恬:“少将军,千万不要冲动啊,半路上,我们就想了,安禄山既然放我们回来,那他那里一定有所戒备,现在去和他们拼,等于是自投罗网啊”。

  “是啊,少将军,安禄山如果现在害了老将军,那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回来报信。老将军现在应该性命无忧,咱们不如冷静一下,从长计议”。来武说道。

  “嗯,你们说的有道理,从长计议”。来恬神情有些舒缓。

  “那就这样,来文,明天你挑选20个精干手下,在平卢军中打探消息,一有我父消息,速速禀报与我”。

  “来武,你现在就开始清点手下,挑选我部精锐死忠之士,刀剑不离左右,战马务必饲养到位,保证随时可以出征杀贼”。

  “明白,少将军”来文来武齐声回答。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次日,安禄山府中,太监鱼朝恩已到。府中上下,张灯结彩,安禄山加封了东平郡王,志得意满,得意洋洋。拉着鱼朝恩的手,醉眼朦胧,呼兄唤弟,好不亲热。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鱼朝恩说道:“东平郡王,我的差事这就算大功告成了,你是真够意思,送了这三大车金银珠宝,好了,明日我们就回京师”。鱼朝恩已是半醉。

  “兄弟你公务繁忙,本王就不勉强留你了,另外备了2车奇珍异宝,劳烦你回京师给李林甫宰相带回去”。

  “好好好,你东平郡王就是豪爽,要不朝廷上下都念你的好”。鱼朝恩竖起大拇指。

  “不足挂齿,还有,我看你随从不多呀,你带了多少人马?”安禄山问道。

  “带了一百神策军”。

  “哎呀,人马不多,你还要押送钦犯来耀,别出闪失啊”

  “难道还有人敢从我神策军中劫走犯人不成?”鱼朝恩一脸不屑。

  “还是有所防备为好,这样吧,明日我派宇文虎宇文豹两员猛将,带领两百铁骑,一起押运护送”。

  “也好,那就多谢大人了,来,干了这杯酒”。

  。。。。。。。。

  早晨,天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安禄山等一众将领目送神策军的马队缓缓前行,鱼朝恩押送来耀已经出发了,安禄山和严庄挥手叫过来阿史那两兄弟。

  严庄说道:“阿史那忽律,你现在就挑选两千铁骑,尾随神策军,小心点,不要离得太近,不要被人发现。距离两三里地为好,悄悄的跟随,等会儿,我随阿史那忽律一起出发。

  阿史那承庆,你带些人密切监视来恬动向,他若带兵出发,你就悄悄尾随他们。”。

  “是,遵命”二将拱手。

  “按照鱼朝恩他们的行军速度,三百骑兵,带上十几辆马车,走不了多快,到达涿郡估计已是下午了。此地快出了我平卢军的管辖地界,大队人马走了大半天了,平安无事,来恬料定我军松懈,必在这里动手。下午必有一场恶战,这次,一定要干掉来耀父子,他们爷俩既然犯了谋反的滔天大罪,那就格杀勿论,若有反抗,就地诛杀!”严庄恶狠狠地说道。

  “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分头去干吧。”。安禄山眼露凶光,挥手说道。

  。。。。。。。。。。。

  蓟州的天空中,满天乌云,雪,越下越大。来恬站在院子里,焦急万分。

  这两天,他已经挑选了三百精骑,这些人都是过去安西军旧部,跟随来耀老将军纵横沙场多年。皆为敢战忠勇死士。他们也明白,这次出征,面对的不光是安禄山的平卢军,还要面对朝廷的禁军——神策军,此一战便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是,这些年,来耀老将军视这些部下情同手足,他们甘愿赴死。

  其他年老,家有亲眷不能割舍的,来恬已经做了周密安排。战事一开,这些人速速逃离险境。

  转眼间,飞雪漫天处,来文几人策马疾驰而来。

  “少将军,神策军已经出发,还有宇文兄弟的两百铁骑随行护卫”。

  “好,我们出发”。来恬翻身上马,早已整装的三百精骑跟随来恬,鱼贯而出,马蹄踏踏,一会功夫,三百多骑就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

  不远的暗处,阿史那承庆静静的看着来恬的骑兵疾驰远去,他一挥手,叫过来两位军士:“你们现在就去禀报严庄大人,来恬已经出发,我们继续尾随来恬,去吧”。

  两位军士纵马疾驰而去。

  阿史那承庆策马扬鞭,率领手下铁骑,尾随来恬大队后面,悄无声息的跟随着。

  漫天的雪花,遮挡了视线。来恬真是没想到,后面还有一队人马,对他虎视眈眈。

  。。。。。。。。。。。

  傍晚时分,涿郡。这里雪已经停了。

  山脚下,道路两旁,稀疏的树木旁边,枯草遍野。来恬一个时辰以前已经来到这里。这条路是去往京师的必经之路。他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准备在这里动手。

  人马分成两拨,道路两侧各埋伏了一半人马。

  寂静的田野间,隐隐约约的传来车轮声,伴随着马蹄声,就看到了神策军的仪仗旌旗。

  一会功夫,神策军大队人马已到眼前。

  来恬一声令下,三百多精锐骑兵瞬间杀出,一半人马由来文来武兄弟率领,直取神策军,奔向囚车中的来耀老将军。一半人马紧跟来恬,杀向宇文兄弟率领的平卢军。

  一瞬间,战马嘶鸣,杀声震天。

  神策军惊慌失措,两位校尉率领众人只顾唬住鱼朝恩的马车和财宝车辆。根本不顾囚车了。

  来文兄弟率军刀砍枪挑十几个神策军后,杀到囚车前,抡起大斧,砸开囚车,救出来耀,来耀翻身上马,接过来文递过来的长刀。这把长刀是独孤勇亲手打造,刀头硕长,锋利无比,发出耀眼的光芒。来耀跃马扬刀,率领众将士,如风一样直接杀向宇文兄弟的平卢军。

  此时,来恬正在率军与宇文兄弟杀得难解难分,几番厮杀,不分胜负。这时来耀率援军加入,战场形势瞬间大变。宇文兄弟被杀的渐渐地支撑不住,眼看着身边只剩十几骑了。转头拍马就逃,来耀父子率军紧追不舍。

  追过一个山坡,忽然间,宇文兄弟身后闪出大批骑兵,严庄率领的平卢军两千铁骑,来了。

  来耀久经战阵,眼睛一扫,已经大概判断出对方人马数量了。

  再看一眼身边将士,一番厮杀过后,只有两百多骑了。

  战场形势骤变,情况凶险无比。

  对面,黑压压的平卢军两千铁骑,左边是宇文虎宇文豹兄弟,右边是阿史那忽律阿史那承庆兄弟。都是平卢军最凶悍的猛将。中间被簇拥着的是平卢军行军司马严庄。

  严庄策马缓缓走了两步:“来耀,你们父子诛杀朝廷禁军,劫了囚车,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够你父子死上几回了。现在,你还有啥话可说”。

  来耀怒目圆睁:“严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来耀为大唐拼杀疆场几十载,一世英名,没想到最后竟毁于你手!”

  “父亲,反正今天也是无力回天了,现在,就和这群王八蛋拼了!弟兄们,跟我杀啊,”来恬跃马扬刀,飞骑杀出。

  来耀扬刀和众将士跟随,杀声震天,视死如归,扑向严庄。

  严庄退后几步,挥手命令四将:“给我上,将他们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这些平卢军凶悍的骑兵,嗷一声怪叫,策马狂奔上前,两军瞬间战在一起。

  战马嘶鸣,刀剑撞击。血色弥漫,一片杀戮战场。

  几番厮杀过后,平卢军铁骑已被砍杀七百多,阿史那兄弟和宇文兄弟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来家军战力如此强悍,这些久经沙场,嗜血如命的胡将也是有些胆寒。剩下的一千多平卢军铁骑紧张的喘息着,再不敢上前。

  这边,来耀将士也是伤亡惨重,只剩三十多人了。来耀没有披甲,左肩上被阿史那忽律砍了一刀。其他人马也是血染征衣,都挂了伤。

  来耀说道:“看来我们继续死战,估计都要战死在这里了。来恬,一会儿,厮杀起来,你带人杀开一条血路,投奔奇峰山。给我留下十个决死之士,我们断后,挡住严庄”。

  “父亲,还是我来断后挡住他们吧”。来恬说道。

  “别争了,进山地图在你手里,只有你才能带领大家逃离险境”来耀摆手说道。

  正说话间,严庄已经号令平卢铁骑冲杀过来了。来耀一马当先,挥刀杀向敌阵。来恬和将士们紧跟其后,奋勇拼杀。一时间,刀光血影,杀声震天。

  一阵拼杀后,平卢军铁骑锐气骤减,看准机会,来耀大喊:“来文来武,跟随来恬,走!”

  来文兄弟扯住来恬,斜刺里一阵砍杀,冲出敌阵。再看身边,只冲出了十几将士。

  来耀将军率领二十多人,拼死挡住敌兵。扭回头大喊:“快走!”

  严庄一看来恬等人要逃,喝令手下:“反贼要逃,千万不要放走反贼,给我杀!”

  左边阿史那忽律,右边阿史那承庆,两把大刀上下翻飞直取来耀将军。老将军身上早已带伤,渐渐体力不支,忽然间,又中了阿史那忽律一刀,刀锋划过大腿,鲜血直流。来耀看来恬众人已经跑远。拨转马头,率领残存将士且战且退。

  严庄率领铁骑紧追不舍,眼看越追越远,严庄下令:“放箭!”

  刹那间,箭矢如雨,射向来耀将士。来耀手下将士纷纷中箭落马,来耀也中了两箭,从马上摔了下来。

  见此情景,来恬拨马回来,一阵拼杀,救出父亲,拽上战马,父子率领残存几人,向深山逃去,严庄带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好在前面山路弯曲,树木遮挡,严庄手下无法放箭。只好紧随。

  大概跑了十几里地,来耀父子同骑一马,体力渐渐不支,严庄众人追上来了,眼见越来越近了,转过一个山口,天色渐黑。

  忽然间,山路边树丛闪过几个身影,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几条绊马索从雪地中飞起,将严庄手下将士从马上摔下来,随后,山上弓弩齐发,射倒平卢军数十骑。严庄大惊,喝令众将停止追击。

  天色黑了下来,严庄众人眼看着几十人影护卫着来耀众人消失在夜色中。

  阿史那兄弟走到严庄旁边:“大人,就这样放过他们?”

  “天已经黑了,此地咱们也不熟悉,我担心这是独孤勇派来的人马,来耀和他们一直暗中联系,前面就是奇峰山,传言朝廷命犯独孤勇一直隐藏在此。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传言不虚。今天暂且放过他们,来日方长,以后再和他们算账。这里不可久留,马上下山回营,禀报东平郡王”。

  “遵命”阿史那兄弟应道,率军缓缓向山下退去。

  此时,山上,来耀父子已经与独孤勇汇合一起。

  “老哥哥,我来晚了呀”独孤勇已经是老泪纵横。

  “昨天晚上,我夜观天象,总感觉幽州方向有凶相,来不及找仆固怀德,连夜召集小月手下这些女娃,星夜兼程,刚刚赶到这里,正好遇上你们。来的都是女孩,虽然也有武功,但是毕竟不是那些铁骑的对手,只好在此设下埋伏,故作疑兵之阵。好在天黑了,敌骑没有追来。”独孤勇把来耀扶着,坐在路旁。

  来耀已经满身是血,独孤勇朝远处喊了一声:“小月”,快把草药拿来。

  远处跑来一位姑娘,一身披挂戎装,英姿飒爽。

  “小月,快给你来耀叔叔上药包扎”。

  “是”独孤小月连忙上前,取出自己熬制的金创药饼,捂在来耀伤口上。

  来耀中了那几刀,都在要害,伤势很重。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摆手叫过来恬,“恬儿,这是你小月妹妹”。

  来恬和小月相视一望,也是五味杂陈。没想到,多年没见,心心相念的人,在这个场景相见了。

  “来恬哥,你也伤了,我给你上点药吧”小月脸颊微红,递给来恬,

  “我伤的不重,我自己来吧”。来恬接过小月的金创药。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独孤勇有些着急“天黑了,赶快上山吧”

  来耀摆摆手“看样子,我是不行了。独孤啊,来恬他们我就交给你了”

  “安禄山剪除掉我,去了眼中钉,再加上严庄辅佐,用不了多久,此贼必反无疑。但愿来恬能为朝廷效力,诛灭此贼。为我报仇雪耻”。说完这几句话,来耀怒目圆睁,气绝身亡。

  来恬大喊一声,父亲,径直倒在了雪地上,昏了过去。独孤勇上前一扶,感觉来恬热的发烫,一摸额头,热的烫人。连忙叫过来文兄弟,将来恬架起来。又让独孤小月取来药葫芦,喂下一粒退烧药丸。

  草草掩埋来耀后,做好标记。独孤勇吩咐人将来恬绑在马上,一行人伴着夜色,黯然离去,返回奇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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