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溪从那飘渺的小餐馆里醒来,足球场上已经少了许多的人,身旁只有相互追逐的灰色飞蛾时来时往的在灯光下飞舞着,也不知他们的前世是否也是如同梁山伯祝英台那样相爱的人儿。
“看来我似乎不止羡慕飞鸟,还得羡慕这些也会扑向烛光的飞蛾,”钟离溪和颜悦色的微笑,“也许我该去寻觅属于自己的方向了,扑火也好、就这样在灯光下飞舞这也罢,总得寻些故事来写。”他起身望着足球场边缘照亮四周的大功率照明灯,“孤独的人总得给孤独找点存在的价值。”
钟离溪是喜欢诗词文艺,但他对将来离开大学的自己将要去向何方,做些什么完全没有明确到目标,随波逐流的活着似乎已经被他有所厌倦。但他知道自己成不了个机械电子技术领域所谓的人才。“你厌恶人际交往的冗杂,”他的灵魂始终这样提醒着他,“你想开家自己的奶茶店,可你却又没有面对亲人的勇气,你怕自己的抉择会使他们蒙羞。”
这样的想法对于这个青年学生来说或许是无比致命的,毕竟这样的他已经无法再喜欢上自己所选择的专业。没有什么是比喜欢更有价值的天赋了,自然也侧面映示出厌恶的危险,但钟离溪没有注意,他沉寂在自己的思绪当真,已注定是成王败寇。
钟离溪回到寝室,依旧还有几张床铺空荡着,涂满红漆的床板显得有些异样刺眼。李磊同他说,估计今晚班主任回来寝室看他们这群新生,以前曾听别人说能在大学里见到班主任是件中彩票似的小概率事情。“听他们昨天到的人说班主任还挺年轻的,”李磊坐在床上,翻看这他那本带图的《周易》,钟离溪估计他正在研究潜龙勿用。
楼道里传来些交谈声,一名学长轻缓的推开门进来。他有北方人典型的高大身姿和严肃点面容,头发茂密得像南方沟渠里的水草。他穿着学生会黑色的制服,上面别着民大到校辉,他冷冷的扫视着宿舍里的新生,然后才用温柔的语调说学工办的老师们要来看望他们。
钟离溪注意到对铺的孙世佳立刻从被窝离爬了起来,披号衣裳严肃点站在床铺前。“这便是圆滑者的礼仪吗?”钟离溪再心中暗暗想,瞬间觉得对这种作风有些难以接受。
从南方来的高军波端着泡面出门,孙世家对他说道:“你先等学工办的老师进来离开了再去吧,平时还得何老师们搞好关系,到时候总是有些好处,你们在南方的时候那道不是这样的吗?”
“不这样啊,”高军波阴沉地说,“我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饿了就得吃饭。是他们抱着关心的姿态来看望我们,而不是我们抱着不满的心态去附和他们,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他真搞不懂为什么别人总说南方人处事圆滑而别放人性情豪放,也许真的同马未都所说道那样南方人和北方人就是互相看着不顺眼。对方的每一种表现都在自己心里扣上不好的帽了!学工办的老师微笑着进来,满是对新生们的关心,临走时让他们早点休息。钟离溪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着,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这样的场景怎么给人一种拿着爸爸的钱到KTV里唱父亲、砍到树木造成纸后写上保护森林的荒唐。
宿舍里有些别的气息,孙世佳似乎对高军波性格有些不满,认为他对北方人有意见。钟离溪自始至终都很讨厌这种不太和谐的氛围,但却从来不同旁人说起,只是独自在内心里觉得人世炎凉,然后变得又抑郁些。宿舍里白皙的灯光照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些床架拖着的影子,他们像条静谧的小蛇那样蜿蜒着。钟离溪正凝视着那些影子,贵州来的高俊波端着泡面进来问自己会不会玩王者荣耀,可以一起开黑。
说到王者荣耀,钟离溪多少有些感觉,高三时班上后几排的同学上课都还能组队开黑。虽然游戏并不能使钟离溪感到快乐,但他偶尔也还是玩着,高三时还因这事踢了陈文闯一脚,即便他的小闯同学对此已经忘却了,而钟离溪还依旧耿耿于怀。如果不是因为这款游戏,或许他会是个更好的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强的自控能力。然而钟离溪还是答应同他开黑了,就那样看着影子发呆还很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怪人,不过他的游戏玩得不好,毕竟他是真的在玩游戏。
堕入游戏的时间过得飞快,放下手机已是夜深人静了。李磊依旧坐在床上看着《周易》,鼻梁上的眼镜仿佛成了最好的验证,就像黄土高原的沟壑写满着某一旋律的过去。
菅帅程看了他一眼道:“李磊你在研究算命吗?里面是不是讲了奇门遁甲,我告送你小说里面那迷宫老牛逼了,你看着那个……哎,卧槽,那什么来着……”
钟离溪看了眼坐着洗脚的菅帅程,“周易算命的都是最低等的那种,李磊看的肯定不是算命的层次。”
“如假包换,”李磊合上书本面容严肃的说道,“我看的还真只是算命的层次。”
“那你给我算一卦呗?”钟离溪脱口而出。
“你还用算啊,我看你印堂发黑,”胡欣雨告诉他,“少年,老衲看你必有血光之灾,来我为你超度超度。”
“他还没死你,你就给他超度。”菅帅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