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横财三步两步站在了马夜草身边,指着王家院子内的人吼道。
“都给我出来,不然我明天就去城里做证你们抢了王家的东西。四喜只是被带走了,不是不回来了,还没到你们分王家东西的时候,除非我死了。”
这些人有的瞬间摸不清头脑,不是你爹说王四喜回不来了,王家欠咱们三合村这么多,咱们去王四喜家拿些东西也是应该的,怎么老的刚说完小的又不让拿,是不是想独吞?
“刘横财,你跟你爹什么意思?一会让来一会又不让来?”
“对,刘横财,你跟你爹什么意思?”
刘横财一愣。
“我爹?”
看着刘横财这个样子,好多人都仿佛看明白人一样。
“别在这装傻,你跟你爹是不是要把我们赶回去,然后自己拿?”
“别以为你们刘家干的那些事我们不知道,你家的三蹦子真的是刘满尤自己挣钱买的?你还傻了吧唧没事就去王四喜跟前炫耀,你恐怕都不知道那是你爹赚了王四喜他爹王富贵的死人钱,才买的三蹦子吧。”
“早知道王富贵那么多的陪葬品,我们就不该坐在王家哭丧,让你刘家拿个盆满钵满!”
“王四喜不追究,那是他娘不追究,生怕四喜在三合村过不下去,可不代表我们都不知道。”
“刘横财,你不会不知道你骑着那辆自行车,就是你爹卖了王富贵的金盏琉璃瓶买的吧。”
“我也是够够的了,你这吃的满嘴流油,还要不让别人动嘴,你是怎么想的,哪里来的脸面?”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把刘横财说的一愣。
怪不得爹骗我说警察来是问偷自行车的事,并没有说把刘横财带走,要不是村内人吼了那几句,问了娘才知道警察来是王四喜的事,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爹有多坏。
还口口生生说,自己靠一双勤劳的手赚来的自行车,感情是这种勤劳的方式。
“刘横财你是真傻假傻,恐怕三合村人都知道你那三蹦子和自行车,都是你爹用王四喜家的东西换来的,就只有你还天天对王四喜说,你看我这车好不好,这是娶夜草的聘礼。”
刘横财呆愣在王四喜家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许进!这是王家,不是你张家。”
马夜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有村民都被拦在了门外。
“马夜草,别看你是马家的,给你爹几分面子,我们不敢动你,要真较真,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个大汉硬着头皮说着,而一些父女开始向前挤来。
“你家开始的马不都是从王家牵走的,你敢说你爹啥都没做就能把马家倒蹬起来?你马家是不是王富贵死了以后才发旺的?”
这么一问马夜草眼神里闪过几丝慌张,确实两年前的马家还没到怎么富贵的程度,而就是王伯伯那年没了之后,马家才开始顾起来佣人。
她根本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变有钱的,她也从不过问,而从那时候王四喜外出归来。
她爹就帮衬着王四喜,给四喜安排了个养马的工作,直到四喜母亲离世才结束。
“你们俩是真傻假傻?你手上的金镯子,那是王四喜他娘的。”
这话一说夜草也愣住了,她终于知道为何那天给四喜金镯子做订婚物品,四喜却逃避着什么。
“你们俩做这事也不看看自家大人,为何马本昌那么大的威信不站在这里?”
“还有刘满尤?他为何不在这里?”
“给我滚开。”
说着当头一人直接冲着马夜草而去,一把推开了马夜草。
刘横财要上前拦住进去的人,可心底有些空唠唠的,伸手扶着马夜草,摸到那个仅剩的金镯子时候。
刘横财如同惊醒了一样,快速冲着向屋子而去,三下两下窜到了人群最前面。
“快拦住他,他肯定知道有什么宝贝。”
“好你个刘横财,你天天跟王四喜在一起恐怕也是为了现在吧。”
刘横财直奔牌位桌,一把攥住了桌子旁的金镯子,顺势把那两个牌位搂在怀里。
“刘横财你拿了什么东西,撒手。”
一个大汉把刘横财拎了起来,粗壮的大手向刘横财怀里掏去。
刘横财有些弱小的身躯竟然使劲护住了怀里的牌位。
“快来人,他拿到好东西了,快来人啊。”
几个人快速冲了过来,直接把刘横财架了起来。
“都起来,起来。”
刘横财使劲吼着,脸色通红躺在地上,浑身是土护着怀里的东西。
“撒手,撒手。”
几个人见根本抢不出来,生怕抢坏了里面的物件,直接抬腿踹了几脚。
“滚蛋,走先找其他东西,别在这浪费时间,他怀里的好像是牌位,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罢,直接给了刘横财腹部一脚,刘横财闷哼一声。
几个大汉离开后,刘横财呸的一下吐了几口血水出来。
夜草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眼睛里哭的都是眼泪。
“横财,刘横财。”
看着地上躺着一声不哼的刘横财,紧张的叫喊着。
“噗,咳咳,夜草,我没事。”
刘横财此刻抬起来脑袋但没敢站起身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此刻还漏出了几分傻笑。
伸手把王四喜父母的牌位掏出来,手疼的直哆嗦递到了夜草身前。
同时把手里攥的紧紧的镯子塞进了夜草的手里。
夜草摸到了那个镯子后一愣,此刻夜草心底万般话语却说不出的酸楚,眼泪更是哗哗的流了出来。
“带好,既然四喜没点破你,你也不要去找四喜说了。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帮他保护好一切家里的东西。”
只见一个人看翻来翻去见没什么拿的,直接奔着刘横财身旁的春秋椅抬去。
刘横财顺势坐在了椅子上,眼睛恶狠狠的盯了过去。
“李婆,东西拿就拿了,怎么连椅子都不放过?做人不能太不是人了。”
“你,刘横财,你是不是拿了好东西,才在这占着?还是你看上了这把椅子?”
“我?告诉你你们谁拿了什么,我都记在眼里,回来四喜没事放回来,你们这些拿东西的人我一一跟他说明。”
李婆一愣,年老的她确实有些害怕,尤其是四喜被带走的历历在目景象。
“哎呀,横财啊,你还指着王四喜能回来?那可是欺诈骗了一套房子,还是城里的房子,少说要关个七年八年,多说,呵呵。你觉得你还说这些有用么?”
看着旁边的王婆拉这李婆走开,刘横财坐在椅子上,心里暗自心惊,要是四喜真的七八年才出来怎么办?自己真的能看住王家不被人惦记么?
马夜草听了王婆的话更是心中一颤,当初就不该让四喜跟他们走,这事可如何是好。
心里火急火燎的夜草,看了眼刘横财,站起身来直接拉住了横财的手。
好像想起来什么,就要往外面走去,只听到后院里传来一声吼叫。
“这里有个地窖。”
紧接着所有人都奔向了后院,刘横财看了夜草一眼,把夜草奔向后院的身子拉了回来。
“那只是个地窖,都是一些土豆没什么东西。”
横财这么一说夜草的心放了一放,眼神一改平静看着刘横财。
“快跟我来,四喜哥在乎的还有一样。”
说完这句话,看着夜草拉这自己夺门而出,横财的脑光一闪,确实横财在乎的这个家里没多少,而是在后山。
“大惊小怪什么,不就是一个菜窖么?要是想吃土豆我家里就有,还有在这?”
带头进来那个大汉,责怪的说着,而地窖内空旷的都是灰尘,淡淡的火光透下还能看到几分尘埃。
恐怕他们谁都不知道,就正是这个地窖内,曾经摆满了王家的老物件,而大部分东西都拿出来给王富贵陪葬了。
当初马本昌跟王大嘴给王富贵办丧事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这些物件下了一跳,怎么想都没想到王四喜家的房子怎么能装下这么多。
“哎,你们谁看到刘横财和马夜草了?”
“没看到,没看到。”
“人呢?”
“不会拿了好东西跑了吧?”
“不对,肯定不对。”
人群中几个有心人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一个人眼神示意一下,直接在人群中消失向马家而去。
“后山,王家坟地。咱们来错地方了,当初那么多陪葬品大家伙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对,宝贝肯定都在王富贵的坟里。”
说着一堆人又奔着后山而去。
王婆看着李婆还在搬那件春秋椅子,上来给了李婆一下子。
“还要什么椅子,后山的古董花盆字画只要有一件,都比这个椅子值钱。”
李婆使劲搬了搬见搬不动,气狠狠的说道。
“走,我就不信没啥值钱玩意到我手里。”
李婆和王婆两个身影相互搀扶着向后山走去,王家的院子里是一片狼藉,碎的碎散的散,犹如土匪进了菜园子,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反正自己不心疼。
后山上马本昌眼睛不眨的盯着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