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雾中做梦03
许衿宁到家之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主要是中途许衿宁因临时所思去拜访了一位友人,在那儿,她说出了心中所想,今日所见,昔年听闻,最终得到的答案不算坏,却也不尽是好。
一句‘早有听说’让她的希望如在悬崖,一半着地一半临空。
到家后,许衿宁看着多年未有人住的家,站在院门外,竟觉得有些陌生。
这是一栋别墅,西式建筑风格,白色的围墙在明亮路灯的照耀下,并不是完全不可见,至少依稀的白色还是能够映入眼帘。
扫了一眼围墙上爬满的爬山虎,许衿宁不知道自己今年在木棉城能不能待到它完全复苏。
开门入内,走过有人定时打理的小院,便来到了住宅大门前,许衿宁从背包里翻找了很久才找出钥匙开门,进入屋门,装修一如当年,没有变化。
而且因为有人定期打理的缘故,整栋别墅其实谈不上如何染尘,反而让多年无人常居的别墅保持了一点生的气息。
许衿宁拨通了一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些事,暂停了别墅近两个月内的家政打理。
这栋别墅记在她的名下,是她继承自那个陌生父亲的遗产之一,她自然拥有全权处置的权利。
而她从来喜欢清静,不喜欢热闹,开朗与乐观其实是她外出社交的面具。
走上二楼,许衿宁进入自己的房间,放好背包,拿出纸巾仔细擦拭了桌面后,将书稿与故事册子整齐摆放在桌面上,许衿宁这才向后一躺,长松一口气,彻底心神放松。
这个家之于她的陌生,是曾经的不认同,现在的回忆翻涌,但也是回忆翻涌中的一些美好记忆才让她对它有种熟悉,有种久居念头。
闭上眼,许衿宁微微养神,走了一遍少年的足迹,体力上其实并无太多的消耗,真正的疲劳来自心灵上。
太多的失意如决堤的江河急流冲击着她的心境,一遍遍的冲刷下,早已出现裂痕。
闭目养神时,许衿宁只觉厚重睡意袭上脑海,于不知不觉间,她缓入梦乡。
天上明月依旧高悬,清风拂过整座木棉城,伴着月辉一同入眠的是今日人,驱赶不走,始终萦绕心头的则是无论何日之忧愁,不计时间的待行事。
……
一夜倏忽而过,第二日清晨,许衿宁被窗外鸟鸣带出梦乡,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一头秀发有些凌乱,全是因她从小睡觉爱反复翻身的缘故。
咕咕咕
她摸着小腹,饿意强烈,让她瞬间提神几分。
许衿宁嘟囔道:“烦人。”
于她而言,吃东西是满满的幸福,可做饭却是米瞧不起拙妇,拙妇也自然不识米作何处理。
许衿宁伸出左手,在床头柜上一通瞎扒拉,终于随着落地咚咚声侧头低眼看去,见着了那一大早就遭受无妄之灾的手机。
此时,手机屏幕已是裂痕密布。
许衿宁懊恼道:“大意了。”
如果手机能说话,一定会训诫她,你不是第一次了,长点心吧。
手机的摔坏,让许衿宁的睡意完全褪去,被那触地声一驱而散。
她弯下腰身捡起手机,端详查看了一番,还有抢救的可能,负罪感便少了一些。
下床去往卫生间,洗了个澡,画了个淡妆,许衿宁扎了个马尾,便背上背包出门而去。
她早上用于梳洗的时间从来很短,因为少女时代有个少年曾对她说过,“本就钟灵秀,何须凡物饰。”
这句赞美之言她一直记在心头,这么多年,因为身份的缘故许衿宁听过不少的夸赞言语,但都让她觉得没有任何一句比得上这句。
许衿宁记得当初是在一个初冬,少女看着在那亭内等候自己的少年,他手捧白色礼盒,目光灿烂,双眸亮如星辰,熠熠生辉,那时,他的内心心境还是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
那日是女孩与男孩‘十三食’约定的约尽之日,事后于书稿上,或淮望重逢后两人的言语谈及中,两人都从隐晦的话语中窥得一个共同事实。
少年少女那一日怀着不同的小心思,却都力求达成一个共同目的。
书稿上,方木用尽了极多的美好言语来描述那一日的许多事,比如写许衿宁微笑,他会说‘满天星月尽暗淡’,写许衿宁托腮思考,他会说‘秋风兀暖转身,不忍惊扰’,再说许衿宁吹奏长笛,他会说‘飞鸟回旋,虫蝶伴舞,萧萧落叶追笛声’……
许衿宁初看时是独自一人待在遥远异乡看的,可即使身旁无人,她一样看后羞红了脸,只觉得方木说的太夸张了。
出了门,许衿宁先是去手机店维修手机,幸亏只是屏幕碎裂,机身与内部构件没有损伤。
约莫十数分钟过去,手机换屏结束,许衿宁付了钱,拿起手机出门按照一条刚刚查询出来的路线前进。
途中她在一家早餐店美美的吃了顿早餐,最爱的还是木棉城的白玉花糕,她钟情它的香甜软口。
而今日第一个目的地路线早已清楚,与小栀口齐名,甚至隐隐有所超越势头的北河口在这木棉城太好找了,就跟小栀口一样在木棉城‘享有盛名’。
至于今日此行目的,是寻少年的当年‘心路’。
走过一条还未枯木逢春的小道,许衿宁又穿过了数条长街,沿途所见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熙熙囔囔,川流不息。
搭上一辆出租车,许衿宁给出了地点,司机听后摇摇头,疑惑道:“姑娘,北河口这两天闹得很凶,有些不安全,姑娘无论是外来人还是本地人,去哪不管是办事还是赏景,都还是换个地儿吧,最近那里不太平。”
许衿宁颇为不解,好奇问道:“大叔,什么事这么严重啊?临村停车都不行吗?”
司机摇摇头,“停车没问题,只是如果你要进村,就有问题了,至于原因嘛听说是迁村。”
许衿宁接着问道:“规矩内办事,应该不会有违法行为啊。”
司机嗤笑道:“政府的队伍哪那么严重,只是那北河口人心如散沙,有的贪得无厌,有的宁死不搬,最终与拆迁队起了冲突,搞得现在强制搬迁,天天闹事。”
许衿宁点点头,明白了,但她思考了下昨日所听,还是执意要去,司机也不在劝说,自己尽了道德义务后,便只剩服务了,其余的自己管不了。
有此言语,已是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