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互相给的。
既然翱翔给了坝库面子,那么坝库想要驳了翱翔的面子,就得好好地掂量掂量了。
翱翔的要求也很简单,冏挈手中的帖子已经焚烧了,但是仓和的帖子还在,不如也一起焚烧了吧。
听到翱翔这样的要求,川锭的吓得两条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就好像是怕打针的小孩子,见到护士小姐姐拿着明晃晃的针筒过来,就要扎在他的身上似的。
他哭着喊着哀求坝库:“不要,不要,我不要焚烧帖子!”
见坝库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心中一慌,就想脚底下抹油,先跑再说。
天糊的双眼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
想要逃跑,那得先问问他的拳头答不答应。
坝库的脸上阴晴不定。
想着如果真的不给翱翔这个面子,恐怕真的会让千年老树下下不来台,往死里得罪千年老树下。
别看千年老树下只是一群老头子、老阿婆,可谁家没个老人,这其中的能量,又岂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而且不就是焚烧个帖子吗,冏挈的帖子已经焚烧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天糊有什么事,可见这焚烧帖子的事,也只是一种传言罢了,当不得真的。
没必要为了这当不得真的传言,就彻底地跟千年老树下撕破了脸面,实在是划不来。
心中计议已定,坝库喝了惊慌失措的川锭一声:“慌什么?一丁点小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有我在这里,你有什么可慌的?”
川锭被他喝了一声,情绪稳定了一些,但脸上的恐惧仍在。
由不得他不恐惧,实在是疯子哔独的传言让人光想想就害怕。
坝库收起了脸上的威严,笑着对翱翔说:“既然你给了我面子,那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不是?你铁了心的想要焚烧贴子,我也阻止不了不是?”
翱翔笑着说道:“多谢坝库总经理理解。说到定,千年老树下也不是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这么多人,还是要一碗水端平的。要不然,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仓和见状,径直走到川锭面前,拿出贴子说:“签字按指纹吧。”
川锭有心不想照做,可看到天糊那气势汹汹像要吞了他的样子,再加上坝库也不反对,只好像吞了一整个柠檬般地皱着眉头签了字,按了指纹。
仓和收起贴子,按规矩叠好,在众人的眼光中,点燃了贴子。
随着帖子在仓和的手中燃成了灰烬,川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传言果然是骗人的。
哪里有什么焚烧帖子,就会引来太空战舰,这事儿想想就不科学,令人可笑。
坝库冷着一张脸,面子既然已经给了,招呼就不用打了,喊道:“走,回去。”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下,整个天空就暗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抬头仰望着天空,一个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的头顶。
怎么会这样?
坝库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真的有太空战舰?
传言竟然是真的!
那为什么冏挈焚烧帖子的时候,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坝库朝着川锭大声喊道:“跑,快跑!”
这时候坝库后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他知道真的有太空战舰,他就是拼着鱼死网破,都不会答应翱翔让仓和焚烧帖子的。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人人想要的如果,不会出现在人生中。
猛然间见到太空战舰这个庞然大物,川锭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任凭坝库对他怎么叫喊,他都犹如没有听见,只是一味地喃喃自语:“完了,这下我完了……”
要不是庇管家见情形不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估计都不用太空战舰动手,川锭当场就已经疯掉了。
被庇管家推醒的川锭撒开腿就想跑,早就一直盯着他的天糊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他跑掉,当即双腿一蹬,朝他扑了过去。
天糊快,可是太空战舰的速度更快。
只见一道光闪过,众人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川锭已经消失不见了。
天空又亮了起来,那个庞然大物也跟着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要不是刍狗坛上确确实实少了个川锭,所有的人都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有些手脚快的人,在太空战舰出现的时候,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忙得不亦乐乎。
等到太空战舰一走,打开看时,哪里有什么太空战舰,天还是那么的蓝,云还是那么的白,拍了个寂寞,录了个白忙。
坝库面如土色,暗暗责怪自己亲手害了儿子川锭。
他在庇管家的搀扶下走了。
临走时,他的目光中,既有哀伤,也有深深的怨恨。
这笔帐,得拿命来还。
天糊没有去理会坝库那恶责的目光,只是在想着:刚才太空战舰发出的那道光怎么那么熟悉,他好像曾经亲眼见过似的。
不单单是亲眼见过,还亲身经历过。
他曾经,也被这样光,吸走过。
好奇怪,怎么脑海里会有这样的记忆?
是自己的臆想吗?
还是真实的?
“天糊。”他的耳边,传来了女子叫他的声音。
他茫然地望着来人,看到了模糊不清的脸庞。
过了一会儿,他才看清叫他的人是谁。
“月葭,你怎么来了?”天糊问道,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暂时给晃走。
“我回到公司,听说你出事了,就赶了过来。你没事吧?”
“有事,啊,没事。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精虫上脑,想欺负清夜,已经被一道光给带走了。”天糊心中还是搁着那道光,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月葭把小冰棍从嘴里拿了出来,讶异地说:“你不会真的以为,川锭是个纨绔子弟吧?”
天糊一脸迷糊,问道:“怎么,难道不是?”
月葭给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平时不是挺会分析的吗?怎么这时候倒迷糊了?你不记得青蔼拒餐了吗?”
天糊虽然奇怪月葭怎么突然提起青蔼了,但还是说道:“记得啊,怎么啦?”
月葭看了看左右没人,悄声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青蔼之所以会拒餐,就是坝库怂恿的,而你,坏了他的好事。”
天糊心中一惊:“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月葭傲娇地说道:“我骗你干嘛?当然是真的,这事是青蔼亲口对我说漏嘴的。”
如果是这样,天糊思索着,那么川锭遇上清夜,说不定就不是巧遇,而是蓄谋已久。
怪不得月葭会说他不是纨绔子弟。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道是坝库指使的?
想到了这一点,天糊知道,坝库这个坎,他是绕不过去了。
既然绕不过去,那就不用绕了。
踏平了就是。
天糊的眼中,又闪现出璀璨的光芒。
他看到,清夜笑中带泪,向他扑了过来。
二叔梭单,远志,味梅,还有二婶云凤,也笑着向他走过来。
天糊笑着朝众人挥了挥手,骑上了摩托车,问月葭:“走不走?”
月葭问:“去哪里?”
天糊说:“送餐去啊。”
月葭说:“一根小冰棍。”
天糊用手拍了拍座位,说:“没问题。”
月葭开心地坐上了摩托车,一根小冰棍到手了。
天糊正要启动车子,感觉车子微微往下一沉。
他回头一看,清夜也坐了上来。
天糊微微一笑,喊道:“走罗。”
摩托车在明媚的阳光里,在众人的笑容里,向前轻快地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