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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祝淮

清河怀与 Ye.叶从之 2358 2024-11-12 17:43

  祝纾一壁与陈斯桓告别,一壁往清河府去,手里抓着一块令牌,上刻明烛楼的纹路和字样。

  马车停在清河府前,她缓缓往里去,陈绥坐在树下瞧着秋叶坠落,紫堇替她披上一件披风,担忧地说,“殿下,这样会着凉的。”

  陈绥不在意地摆摆手,“自从大哥哥拿来了母后求的护身符,我便不曾病过,你莫要胡说。”

  “姐姐。”祝纾快步入内,她的脸上少了很些稚嫩,变得更加成熟,“这是你要的那块令牌。”

  祝纾将令牌递给陈绥,陈绥接过细细琢磨,心里盘算着什么。

  祝纾坐在陈绥身边,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绥抬起头看到她的神色,皱了皱眉,“怎么了?楼里有人闹事?还是你被人欺负了?”

  “不是……姐姐,哥哥长什么样?”祝纾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下定决定说,“我那日,瞧见一人与他极其相似,可我又怕那是旧时记忆,是我给记岔了。”

  “你说什么?”陈绥猛地将身子坐直,她抓住祝纾的手,甚至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不可置信的同时又带着期盼,“过几日是阿爹阿娘和哥哥的忌日,是不是你太想念他们了?”

  祝纾摇摇头,“不知道,我是在明烛楼瞧见的,我也怕……”

  “什么时候?”她将手里的令牌抓紧,便要起身穿鞋,清月蹲下身子去替她手忙脚乱的手帮她穿鞋。

  “三,三日前。”

  明烛楼内……

  池塘边,祁明绪背对着孤影和长风看着池塘,孤影在他身后一步上前跪下,拱手道,“殿下,是属下前往霍州祭祖时走漏了行踪才引得霁国的人一路追杀过来的,他们认的便是我的面具。”

  “是属下之过,让公主和您遇刺,请您责罚,但求您容许属下能继续为您效力。”

  长风沉下心,他盯着祁明绪的背影,没有说话,祁明绪将身子转过来,盯着他发问,“为何是你引起的?”

  孤影来时,霁国的人已找不到他的踪迹了,又如何会因为孤影查到他的下落,此法不通,除非……

  “属下回去时动用了一部分人手……”孤影垂下头,这种事放在任何一名暗卫身上都是大罪。

  长风一听哪里还有不懂的,他飞快一脚踹向孤影的胸脯,大斥一声,“你糊涂啊!”这一脚踹得孤影跌倒在地,又跪下对着祁明绪道,“属下失察,请您责罚。”

  孤影被这一脚踹倒,胸口翻涌起一阵阵血气,强忍下血气起伏,他再次将身子跪好。

  远处,陈绥大老远便看到了孤影跪下的背影,她一把拦下祝纾,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最近孤影犯了什么事吗?”

  “没有吧?”祝纾想了想,没想到什么,“他这两个月都在忙昱哥哥的事,楼里的事他没有插手。”

  直到看到长风踹了孤影一脚又飞快跪下,祝纾瞪大了眼睛看着露出来的侧脸,一把抓住陈绥,而陈绥自然也看到了,她惊滞地看着这一幕,“是……是他?”

  祝纾急忙点点头,“对,就是他。”

  陈绥的身子僵硬在原地,她的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最终却还是在提着一颗心狂跑而去。

  不远处,祁明绪扫到了陈绥的身影,将目光放远盯着她,却见她提起裙子一路狂跑过来,如若她是欣喜的神色,祁明绪尚会心慢半拍,难以控制心头的悸动,可对着她惊慌失措的神色和匆忙的步伐,祁明绪忍不住快步走到她身边,连心都被提了起来,他忘不了七月十七日的那一夜,忘不了唇上的温热。

  可见陈绥越过他奔向还跪在地上不敢动作的二人,他愣在那儿。

  陈绥一把抓住孤影,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就如祝纾所说,几乎就快七年了,好久好久,这张脸已有快七年未见了。

  少年稚嫩的脸庞已不再如昨日,他长开了,他不再是那个英气稚嫩的少年郎。

  “阿兄……”陈绥的眼泪模糊了眼,她的手颤抖着,身子也颤抖着,可她扑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孤影的衣裳,眼泪如珍珠般一滴滴地砸落在衣襟。

  祁明绪的身子一僵,愣在原地,长风更是僵硬在那儿,祝纾偷偷红了眼,原来真的是哥哥,她没有认错,可是哥哥又为何会在这里。

  唯有孤影,他跪在那儿,少年的眼眶勾着隐忍的猩红,伸手替陈绥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柔着声音说,“阿绥乖,不哭……”

  可陈绥哭得更猛更凶,甚至发出了一阵阵的哭鸣声,她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越哭越委屈,越哭越难过,那一道道撕心裂肺般的哭声让祁明绪和孤影、也就是祝淮的心一点点被撕裂。

  祝淮只好轻轻地拍打着陈绥的背,温声哄着她,“乖……”

  “我在的。”

  “没事的。”

  “不哭……”

  在他的温声安抚中,陈绥却持续一点点崩溃、瓦解着自己,她锤着祝淮的胸口,发出一句句泣鸣的质问,“你为何不认我!”

  “对不起……”祝淮的身子有些僵硬。

  “这么多年,就算你认不出我,还能认不出纾儿吗!”

  “阿兄,阿兄,你是不是怪我?怪我活了下来?怪我没去死啊……”

  “不是的,阿绥,阿兄怎么会怪你?”祝淮轻轻安抚着陈绥,手缓缓顺着她的背。

  直到陈绥那莫大的悲伤和重逢后的兴奋、委屈、快乐、难过统统发泄出来,她才隐隐觉得膝盖的痛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将眼神转向祁明绪,手却紧紧抓着祝淮的衣角,“阿昱,阿兄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祁明绪只是用他幽深的眼眸看着陈绥以及她的手,没有开口说话,祝淮轻轻拉住陈绥的手,低声道,“阿绥……”别插手。

  陈绥一把按住他的手,没有回头,而是对着祁明绪问,“我知道的,我不会僭越不该我插手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他犯的错会要了他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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