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家老祖的老谋深算
宋无病诧异的朝着顾舜看去。
少年着实意外。
没想到顾舜竟然如此果决,一招毙命。
虽然自己也恨不得杀潘坤而后快。
但他说的没错,自己身为医师,受炼药师管辖。
而他是邺州城下派的炼药师。
若是他被杀身亡,邺州城的炼药师工会必定追查到底。
自己势单力薄,难免惹祸上身。
可下一秒,顾舜一脸正色,对着潘坤的尸体唾弃道:
“趁人之危,死不足惜!”
转身对着宋无病抱拳,凛然道:
“此事和神医无关,是我顾某一人所为。”
宋无病会心一笑。
虽然不明白顾舜这么做的筹划为何。
但俗话说:“君子论迹不论心。”
归根结底,顾舜诛杀潘坤也是因自己而起。
不管他是为了留个好的印象,还是另有图谋。
但事做了,还自揽罪责。
宋无病不由得心生感激。
少年抱拳回应,由衷道:
“顾老祖义薄云天,在下佩服!”
······
“父亲!”
可就这时,众多顾家子嗣纷纷骇然喊道。
顾舜、宋无病二人循声望去。
只见顾家子嗣上下百余人齐齐面色憷然。
众人颤颤巍巍的抬起右手。
霎时间,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煞气自众人右手掌升腾而起。
其上空气影影绰绰,变得虚幻起来。
下一秒,手臂徒然伸直,手指律动,
原本僵硬的右手仿佛新生,随着思维活动自如。
“父亲!”一个个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泪眼朦胧,“我们顾家是完人了。”
话音未落,一股股浩瀚的灵气自数人丹田透体而出。
灵息扶摇直上,转眼间
被血脉蛊压制的境界急速攀升。
硬生生拔高一阶。
“爷爷,我手能动了!”
一名少年泪水糊满脸庞,痛哭流涕。
“呜哇呜哇!”
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不断啼哭。
母亲连忙解开包裹的襁褓。
只见自己孩子原本扭曲的手臂徒然伸直。
那粉嘟嘟的小手不断对着空气抓弄。
“老爷!”
风韵犹存的少妇以手掩面,喜极而泣。
“父亲!”顾舜长子顾禹浑身颤抖,期期艾艾道,“我顾家再也不用受人白眼了。”
显然,身为源头的顾舜血脉蛊解决。
其子嗣体内的蛊毒也自动消散。
“哈哈哈~~~”
两鬓斑白的顾舜突然仰天大笑。
那豪迈的笑声令人耳膜震动。
如同范进中举后癫狂失态。
顾舜老脸抖动,泪水顺着纵横的皱纹流下。
顾舜喜极而泣,颤颤巍巍的瘫坐在太师椅。
一个个不惑之年的儿子连忙上前搀扶。
顾舜却一把甩开,犹自癫狂大笑。
突然,顾舜一掌拍在椅把上,后者应声化作齑粉炸裂。
遽然站起,目光扫视顾家上下百余人,顾舜大喝道:
“顾家子弟听着!”
所有人挺身肃穆,目光决然。
顾舜字字铿锵有力,对着宋无病颔首作揖,道:
“自今日起,我顾家上下,唯宋神医马首是瞻!”
话音未落,顾家上下齐齐下拜,声音震慑寰宇:
“唯宋神医马首是瞻!”
顾瑶更是妙目含泪,久久不散。
泪水横流,却依旧遮掩不住那绯红的俏脸。
气喘吁吁,酥胸起伏。
“顾老祖折煞我也!”宋无病连忙上前搀扶,“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你推辞,我坚持,二人你来我往。
虽是寒暄,却情深意笃。
终是相视一笑,气氛欢腾。
今日顾家上下,一片欢愉喧嚣。
阖府洋溢着肆意大笑,往来忙碌。
各色珍馐佳肴满桌,从内堂到庭院。
宴席铺展,人群往来逡巡,穿梭敬酒。
宋无病喝得酩酊大醉,几次请辞。
却被顾舜遏住手臂,丝毫不肯松手。
直到日落西山,夕阳在天空拖拽出一片片红霞。
烂醉如泥的宋无病终是踉踉跄跄,坚持告辞,死活不肯留宿。
顾舜大手一挥,八抬大轿再次掀开门帘。
不顾宋无病的推辞,将其搀扶进去。
又害怕少年途中醉吐,让顾瑶手捧痰盂,同乘照顾。
于是乎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一条恢弘的队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炮仗一路噼里啪啦,从顾家延绵到通衢街道。
惊得众人探头观看,但这次却未从医师工会绕道。
毕竟那自作自受者,已然身死道消。
宋无病头靠轿窗,喷薄一股酒气,脑袋便在轿窗上磕碰一下。
顾瑶夹腿而坐,俏脸绯红,时不时瞄一眼大醉的少年。
妙目闪过一丝羞赧,攥住裙摆的葇荑犹豫许久。
终是轻轻扶住宋无病的脑袋,将之靠在自己玉肩之上。
目光看着少年那高挺的鼻梁,即便酒气弥漫。
顾瑶仍自浅笑,俏脸羞涩通红。
可就在队伍迤逦而行时,顾家府邸内堂之中···
顾舜端坐太师椅,灵气顺着血管涌动。
将美酒自体内逼出,顺着指尖缓缓低落。
其下三子端坐,静候等待着。
“父亲!”长子顾禹嗫嚅半晌,终是道,“潘坤之死怕是瞒不了多久。”
“届时邺州城炼药师工会怪罪下来,我们顾家该如何应对?”
“你不明白我为何要杀潘坤?”顾舜眸子看向顾禹,接着扫视其他二人,“你们也是?”
三人相顾颔首,惭愧摇头。
顾舜并未直接解释,而是岔开话题道:
“你们可知,为何连五品炼药师都无法解除我顾家蛊毒?”
三人再次摇头,不解其理。
顾舜深吸一口气,道:
“虽肉眼不可见,但以我灵台境的感知,那血脉蛊是邪祟!”
“什么?”三人齐齐骇然。
“而邪祟来源,”眼中恨意化作杀气,顾舜攥紧拳头,“正是你们的杀母仇人!”
“是那个贱人!”兄弟三人咬牙切齿。
“好在经宋神医一番妙手,那贱人应该彻底灰飞烟灭了。”顾舜捋须。
“可问题关键就在这里,”顾舜神色怪异,“修者确实可以诛杀邪祟。”
“但多是靠灵气境界压制,强行震碎。”
“同境界邪祟,修者若是无法逃脱,必死无疑!”
“可若是有人的灵气诡秘,能腐蚀甚至杀死邪祟呢?”
“您是说,”顾禹眸子圆睁,“宋神医的灵气能天然灭杀邪祟?”
顾舜没有接话,而是目光自三人脸庞扫过,问道:
“这种人,最适合待在哪里?”
三人眉头微皱,倏尔相顾失色,齐声道:
“天师府!”
“不错!”顾舜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即便是天师府,若是不修炼捉鬼秘法,灵气与我们一样,蛮力罢了!”
“可宋神医的灵气却独树一帜,甚至比天师府更像天师府。”
“只要宋神医成长起来,迟早会进入天师府的视野。”
“可我观宋神医仅仅锻体境后期,”顾禹担忧道,“他真的能成长起来吗?”
“所以我们得为他铺路,”顾舜凝声道,“这蕲州城太小,容不下他!”
“父亲是打算······”顾禹气喘吁吁,不敢相信。
“蛊毒已去,不出半年,我便可重回化虚境,”顾舜缓缓握拳,意气风发,“是时候回到邺州城了!”
此话一出,三子眼睛通红,齐齐大喝道:
“父亲雄心壮志,儿子愿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