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厅的休息区,林铠坐在沙发上,看似随意的样子,其实他的目光,一直在几名酒店人员的身上来回观察。
前台的两名工作人员,在上班期间很少离开工作岗位,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上一次厕所。
嗯,这个时间无法固定。
不过从前天开始,坐在左边的工作人员,她每天会在下午的三点十分左右,离开前台一次,看她那表情痛苦的模样,时而捂着肚子,应该是传说中的姨妈痛。
为此,林凯特意查了资料,女性的姨妈痛一般是一到两天,特殊的,如体质较弱易寒者,可能会痛上五天左右。
很明显,前台的那位美丽女性,她显然是后者,因为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她又开始痛了。
林铠在小本的画线上,标记下午三点十分至下午三点十四分。
酒店门外的五名停车员,工作期间,有三人经常上厕所偷懒,剩下的两个老实人兢兢业业,很少离开工作岗位。
但他们两人,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喜欢在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一起抽根烟。
林铠记下了。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人物,这个人,要是每天固定在下午三点钟出现,那这一切将会变成巧合。
今天她还没有出现,林铠还在等,时间很快就到下午三点三十六分五十一秒。
那个人她终于出现了,拖地的卫生工作人员,一位老大妈,五十几岁,她看起来腰部的情况很不妙,拖十几米地就要停下来敲一下腰。
今天她比昨天晚到三十六分钟,昨天她比前天早来四分钟,这一早一晚的,其中相差的时间是四十分钟左右,所以很难把握好。
林铠在小本上注明时间需要改动,他制造目标人物意外身亡,一般是不会超过四步,最理想的是三步之内,但是那样太过明显了,容易被看出来是一场蓄意谋杀。
四步的关键,是在于,一切都是意外。
意外与巧合,基本没有人会受到惩罚,顶多就是让某个坏蛋去背黑锅,比如那个强尼,他是一个家暴男,同时还背负妻子死亡的嫌疑。
晚上,林铠躺在床上思考,他要计算和规划好路线,目前前台的工作人员没有问题,门外的停车员也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拖地的阿姨无法明确时间。
林铠坐起身来,他低声自语道:“也许是可以适当的帮助一下。”
不到万不得已,林铠是绝不会抛头露面的,因为那不符合一个特工的职业素养。
次日,吴用接到属下的电话,他迅速的穿上衣服,抛下床上的金发女郎,急匆匆的乘坐电梯下楼。
林铠坐在休息区,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的弹,有节奏的轻弹。
前台的工作人员正捂着肚子冒冷汗,她脸上苍白,表情极为痛苦,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一分,她没有离开,因为她的同事吃坏了肚子,在两点五十七分的时候离开座位。
正常人吃错过期的食品,例如牛奶这种容易“发酵”的东西,它会让你的肚子痛上半个小时左右。
所以,她的同事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吴用匆忙的赶到前台,对着她吼道:“快点帮我把车开过来!”
态度极其嚣张,前台的工作人员没敢废话,强忍着疼痛,拿起对讲机说道:“喂…嘶~…是老许吗?”
吴用愤怒的夺过对讲机喊道:“喂!我是吴用,对!就是我,快帮我把车开过来!”
老许丢掉手中的烟头,骂道:“真特么倒霉。”
豪华跑车咆哮而至,吴用听到声音,风风火火的快步走出。
不料,脚底踩到阿姨刚拖过的地方,猛地一打滑!在一声惊叫中,吴用一头撞进石柱旁的花瓶。
听到陶瓷哗啦作响。
林铠的嘴角上扬,非常邪恶的笑容,心理学是一门好学问,意外往往与心理息息相关。
他撑着拐杖巍巍起身,在一片惊声尖叫中离开了大厅。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沈河和荷渫赶到现场,两人从警卫的口中得知,这又是一起意外身亡事件。
老规矩,沈河检查死者的死因,荷渫推测案发的经过。
“你是说吴用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出门?”
金发女郎抽泣道:“是的,当时我还劝他不要着急。”
荷渫拿过手机,交给警卫去查看是谁打过来的,具体是什么事情,需要吴用急忙的赶过去?
荷渫走到前台,前台的两名工作人员都在,她向右边的工作人员问道:“你是每天自己带午餐来上班的吗?”
工作人员回道:“是的,一直都是,因为外卖太贵了。”
荷渫习惯性的摸着鼻尖,这是她在想事情时的下意识动作。
一直自带午餐…
警卫的询问笔录里,她之前有两次吃坏肚子的经历,相比这次比较严重。
是巧合吗?荷渫不信,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把死者的资料详细的看了一遍,吴用是吴德的得力帮手。
吴德刚死,他就遇害。
荷渫向另外一人问道:“听警卫的笔录,你是这几天来月事?”
“嗯嗯,今天丽莎吃坏了肚子,我一个人又不能离开。”她的脸色略微有好转。
荷渫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凶手的,全是在某种牵引下,连在一起的巧合。
这时,查手机来电的警卫回来了,
“行者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打电话的人,他是吴用的手下,名叫白金,今天下午三点钟是他打电话给吴用,告知吴德意外身亡的事。”
荷渫疑惑道:“吴德已经死了四天,为什么吴用的手下今天才告知他?”
荷渫猛地一惊:“白金现在在你们手里吗?”
警卫回道:“他现在就在监狱里,行者大人随时都可以见到他。”
“那太好了。”
荷渫松了一口气。
沈河那边也检查完了死因,见他心事重重,荷渫问道:“有发现吗?”
沈河点头道:“陶瓷的碎片像是被人事先划分好,吴用被一块尖牙形的陶瓷刺破了喉咙。”
荷渫哼道:“那是黎明惯用的手段,他既不想让人看出是意外谋杀,又想让人知道这一切是他所为。”
“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明明可以以意外结尾,非要自大的留下线索。”
“混蛋!如果这一次真是他所为,我一定要向夜会投诉他,他不知道我们每次帮他擦屁股有多累吗?”
沈河沉默不语,他默认了荷渫的说法,他们夜行者至今还没有人见过黎明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她)是男是女。
不过在没有最终的肯定,两人还是要继续查下去,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两起案件不会是其他人所为。
荷渫发泄完情绪,手指放在嘴边轻咬,她现在差不多抓住了关键,只是有一点想不通。
吴用为什么会突然摔倒?
等等!好像错过什么?
荷渫走到尸体的脚边,低头查看吴用的鞋底,鞋底后方,一块半透明的液体还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