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了过后有何打算
褚淮序飞了他一记刀眼懒得解释。
九方收回银针无奈摇头。
平时对他寡言少语没良心也就算了。
如今竟连一个小姑娘也下得去手。
先前在西塞时怎没发现这人原来这么禽兽?
九方不愿久呆,待苏渺开始退烧后就收拾药箱告辞。
毕竟是半夜三更睡得正香就被人强制喊醒的,眼下正困倦着呢。
待苏渺烧退后褚淮序躺回软塌,单手枕在后颈下一觉天亮。
苏渺梦魇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房间里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想起身下床,却觉得身上疲软得不像话。
“少夫人,家主交代过,您醒后得把这碗药喝了。”
丫鬟端着一碗药立在床前,恭敬地道。
苏渺用手撑坐起身,发现身上的单衣换了一件。
昨夜睡前她穿的明明是素色单衣,可这一觉醒来怎么就变成了石青色。
“这是何药?”
“回少夫人的话,这药是治疗风寒的。”
风寒?
苏渺望着丫鬟手中黑黢黢的药碗失会儿神。
心想:难怪觉得浑身疲软,原是感染了风寒啊。
苏渺最后还是伸手将碗端过,小口小口地抿着药。
这药,好苦。
苏渺双手捧着药碗喝得很慢。
她从小到大都怕吃苦味的东西。
小时候吃药,娘亲每次都会提前为她准备好就药的蜜饯。
自从娘亲过世后,即使再苦的药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
“少夫人,可是这药太烫了?”
小丫鬟见她喝得慢,还以为是药太烫了的缘故。
“无事。”苏渺缓缓摇头,对她轻轻笑了笑道:“这药有些味苦,可否麻烦帮我去膳房要点糖豆?”
小丫鬟闻言微微福身,一脸歉意:“少夫人恕罪,是奴婢思虑不周,奴婢这就去帮您拿来。”
苏渺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软塌,也不知道家主是何时走的。
掀被下床,刚坐到铜镜前准备梳妆时却发现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不少。
“恢复的这么快么?”
她心中狐疑。
昨夜左脸还肿的触目惊心,也忘了上点什么药,今日起床竟然就自己消下去了。
只是感觉身子异常地虚软,就好像是昨夜被人痛揍了一顿一样。
可这间屋子里明明就只有她与家主两个人。
若真是被谁揍了,那家主肯定是头号被怀疑的对象。
念及此。
脑海中不知怎的就又浮现出家主昨夜在那条昏暗小巷口一箭穿吼时的那凌冽眼神。
之前一直以为家主精于从商,是个做生意的能手。
可昨夜一事,他拉弓救她,一箭惊鸿。
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行云流水。
这番看来,倒打破了她对褚家人只会从商重利的刻板印象。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少夫人,糖豆给您拿来了。”
小丫鬟气喘吁吁地捧着盘子里的糖豆道。
苏渺接过后将那碗药一鼓作气喝尽,从盘中拾起一粒糖豆含入口中。
小丫鬟将空药碗收好的,对她说:“若少夫人还是觉得很苦,可再多吃几粒。”
苏渺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帝都城外,山水相依,云雾缭绕。
远处高山皑皑白雪,白雪之下有森然绿意。
循着古色古香的的石阶而上,一处隐在竹林深处的酒家呈现眼前。
门口一串灯笼上写着“竹篁酒肆”四大字。
门内跑出一小二打扮的少年拦住两人去路:“二位客官请留步,小店只接待熟客,不做生人买卖。”
“不做生人买卖?做不做死人买卖啊,啊?”
辛诡霍霍手中的刀,对着那人语气不善道。
雪路脚滑。
本来随褚淮序爬了半天的石阶好不容易上来就想进去喝壶热酒暖暖身子,没想到竟被这不识好歹的店小二给堵在了酒肆门口。
真叫他憋屈得紧。
褚淮序按住辛诡挥刀唬人的动作,从腰间摸出一块瑞兽祥云纹令牌,声音冷锐:“寻人。”
拦路少年在瞧清这人来路后躬身作了个揖:“久闻大人盛名。”
褚淮序看着前这人只觉面生:“离京七年,不曾想这竹篁酒肆倒换了个新面孔。”
少年:“在下名为叶枕眠,是师辞山老先生的门徒。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褚淮序:辞山老头收了徒弟?嗤,这事真够新鲜。
叶枕眠恍然才想起要紧的事,急急打开竹编门:“二位大人快快请进,殿下已经在内等候多时了。”
才想起让他们进去啊?
“少废话,赶紧带路!”
辛诡可没那耐心再跟他站在门口话家常。
竹林中矗立的这座二层小楼是酿造大师师辞山隐居之所。
褚淮序望着眼前熟悉的二层小楼忆起了从前。
年幼时他曾与挚友常常来此处偷辞山老头的酒。
别的不偷,专挑贵的偷。
辞山老头发现后气得满面通红,吹着花白胡子向他爹告他的恶状。
后果便是被他爹绑在长凳上打了五十大棍。
许是他天生抗揍。
酒喝了,棍子也挨了,下次还敢犯。
他是被他爹一路家法伺候着长大的。
祖母常说:他能长这么大着实不容易。
酒肆小楼通着后山,后山修有一竹亭。
亭中唯有一男子独坐,身披银狐轻裘披风,黑发半束半披。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
那是他幼时与他一起偷酒的挚友。
也是他曾陪同去往西塞七年之久的大邺朝三皇子楚南弦。
“锦瞻。”
楚南弦见他来了起身唤道。
褚淮序自顾入座,抬手斟了杯热酒。
“褚家的事想必纸上传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殿下今日约见可别是为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
楚南弦此次约他出来见面,除了询问褚家之事,自是还有所谓的无关紧要之事。
楚南弦顿了顿:“此番事了过后你有何打算?”
此话问完。
两人此时围坐在烧酒的火炉前久久沉默,只有眼前沸腾的酒壶在咕嘟作响。
“留在帝都,还是回永安?”
见他还是不语,楚南弦打破沉寂继续道:“锦瞻,我只是想告诉你,清挽一直都很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