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高一鸣驱使大宇的身体离开后,阳天还是有些担心,便问阴九九:“会没事吧?”
阴九九回说:“目前看来没什么事。”
这算什么回答?
阳天看了阴九九一眼,只见她一脸淡定地折身回楼房去了。想着接下来该找点其他事做,忽瞥见胖瘦二鬼悬在屋檐,遥看老街之外的世界,一脸艳羡的神情浮于面上,心内顿生怜悯之心。
近日,承蒙胖瘦二鬼准时准点的监督,他才能练习法术突飞猛进,可见二鬼并非恶人,想起初见他们时所求的事,便转身回楼房找凤奶奶。
凤奶奶正在分瓶装酒,见阳天来了说:“今天不忙啦?”
阳天笑说:“说得我好像是哪家大公司老板似的。”
凤奶奶说:“反正难得见你这么悠闲。喏,等我装好了酒帮我给你李二婶送去。”
“行。”
阳天蹲下为凤奶奶扶酒瓶。见装满了盖上,给另一个酒瓶插上漏斗继续装,试探地说:“奶奶,祠堂那阁楼怎样才能进去?”
“你忘了族长说的规矩啦?”
“我没忘。只是有些好奇。那阁楼里到底装了什么,居然不给人上去。”
“你问这些干嘛?”
“就是好奇。”阳天笑说,见凤奶奶饶有意味地看他,补充说:“这个疑问都憋心里好久了。”
凤奶奶说:“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小时候进去看过。”
阳天怔住了,说:“我还进去过?”
凤奶奶说:“是啊。只是你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忘记了而已。”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阳天追着问凤奶奶,只听凤奶奶说进去的人看到了也只能自己知道,不能说与别人听。阳天自觉没趣,也就不再问了,帮凤奶奶打好酒左右拎了两瓶,准备送往二婶家。
凤奶奶拉住他笑说:“你也不用这么沮丧。真想知道就去找族长说说,让他拿三帝钱帮你问问先祖的意思。到了能进去的时机自然就能进了。”
阳天大喜,谢过凤奶奶后前往二婶家去。路过祠堂时,胖瘦二鬼还在屋檐上看,他本想叫他们下来说这个消息。但想不知占卜结果如何,到时还不能进去的话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也不好。还是等结果出来能进去了,再告诉他们好了。
李二婶家就在老街东面的巷子里,阳天把酒送过去时屋里坐了一大家人,都是李二叔的姐弟,回来看望李二叔的母亲,一位年将过百的老太太。
阳天把酒递给李二婶,笑说:“奶奶好福气,这么多人来看望她。”
李二婶笑说:“可不是。”
阳天接过酒钱,闲聊几句准备去族长家,忽听李二婶家里传来叫唤的声音,是问老太太哪去。他回身时,只见老太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走来,后面跟着一大家子。
李二婶问:“妈,你要到哪去?”
那老太太不说话,只是低头撑着拐杖继续往前走,另一手向门外挥着。
阳天也低下身问老太太:“奶奶您去哪?”他忙扶起老太太的手,只见老太太走到门口便不走了,伫立门前遥望着路边,也不跟谁说话。
李二婶叹了气说:“唉,又这样。随她去吧,我们里面坐。”那一大家子留个孩子在旁帮看着点,其他人都进屋去了。
这样的情况阳天也遇见好几次,每次都见老太太站在门前伫望,但问她在看什么总不答。
阳天来到族长家,族长正躺在藤椅上闭嘴眼睛抽烟、晒太阳。他凑上前去小声叫道:“族长!”
族长睁开眼便见阳天黑黑的脸横在面前,挡住了阳光。他拿烟杆扒开阳天说:“最近在忙什么,总看不见人影?”
“瞧您说的。自然是职责内的事了。”阳天顺手捞来一张凳子坐到一旁,接过烟杆给族长掏烟灰。
族长笑说:“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阳天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上阁楼看看,请族长问下先祖。”
族长说:“看来你奶奶都告诉你了。现在还不行,等过段时间吧。”
“过段时间是多久?”
“急什么。”族长抢过烟杆,卷了烟叶放进去,说:“过个十天八天的,有个好日子,到时候再问先祖的意思。”
阳天是知道规矩的,族长行占卜之术喜挑好日子,干脆地说:“行,那就先谢谢族长了。”说着拜别离开了族长的家。
这边高一鸣驱使大宇的躯体离开老街后,并未立刻前往菜场去见父母,而是回到了小时候家住的地方。那是在郊区的两间民房,此时已经大门紧闭,门庭冷落。
高一鸣在那回想着小时候生活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正当他深陷往事时,身后传来了陈警官的声音,“是你找我?”
高一鸣回身对他说:“好久不见。”
陈警官疑惑地问:“我们见过?”
高一鸣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挤出笑容说:“我替我朋友说的。”
陈警官说:“你的朋友是?”
“高一鸣。”高一鸣伸出手来似与陈警官握,笑说:“我是高一鸣的朋友,叫我大宇就行。”
“我以为他只有我这一个朋友。”陈警官来回审视他。
“他的确只有你这个朋友。”大宇掏出一封早已拆开的陈年旧信递给陈警官,说:“这是我搬家的时候发现的,原来是写给你的信。过了那么多年,本想就算了。可是信里面的内容让我觉得很有必要拿给你。”
陈警官展开信件,只见里面写:响弟,我好像知道把我们拐去的人是谁了,只是还不确定。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们回来了,你尽快找地方躲起来,少出门。等我弄清楚了,就来找你。
陈警官看了信的内容,十分震惊。仔细研究着信,又不像造假,看起来的确像是存放已久,闻着还有霉味,最重要的是那字迹,的确像是高一鸣写的。
陈警官问:“这信怎么在你那里?”
“那时候我还小,他到我家偷吃的被我发现了。我见他确实很饿,就给了他很多好吃的让他离开,他却说他没有家。自那以后我就偷偷给他拿吃的,慢慢地就熟了起来。那信,可能就是当时落下的。”
陈警官听他这么说,加上信的笔迹,也就信了七八分,对高一鸣的自杀忽然产生了怀疑,继续问:“和你在一起时,他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好多呢。”
高一鸣借着大宇的口,向陈警官说起来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