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寒风凛冽,硝烟弥漫,枯木残垣。所见之处,尸骨遍野,万人葬于沙坑之下,白骨横生。
红夜抵达之时,正是寒月当空。
怂恿红夜前来的那几个邪祟,激动得说:“万灵珠就在这里,在这里。”
他们目送着红夜前往战场怨气最聚集的地方,激动地看着他去感应万灵珠。
其中一邪祟说:“他真的能在死人堆里找到万灵珠吗?”
另一邪祟说:“别忘了他是怎么出世的。只有万灵珠找他,没有他找万灵珠的。等一会万灵珠出现了,我们要抢他一步拿走。”
原来,那几个邪祟是想利用红夜的命格找到万灵珠,并妄图将它独吞。他们商量着一会万灵珠出现的时候,一邪祟负责抢万灵珠,另两邪祟负责拦住红夜断后。他们断定就红夜那样,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红夜踏着尸骨来到战场中央,他能感觉到周边怨气蠢蠢欲动,不断冲击他的身体,雪儿的那句“不要去怨气重的地方”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
“姐姐,恐怕这次不能如你愿了。”
红夜将雪儿送给他的符咒撕成两瓣丢在地上。没了符咒的阻拦那怨气像是寻到了归宿一般一个劲地往他身体内钻,他的眼睛慢慢被鲜红的血覆盖。
那几个邪祟一直盯着红夜及观察他周边的异动,然万灵珠的影子都没有,急得不得了。
战场中的尸体成千上万,怨气之重不言而喻。吸纳宁村的怨气时红夜都差点迷了心智,更何况是在战场。
红夜吸纳的怨气源源不断涌入丹田,就像个永远灌不满的罐子。他发动自身的能力去感应万灵珠的存在,兜兜转转感应到体内的丹田有异样,竟然向身体外散发出黑光。
“是万灵珠,在那小子身上。”
那几个邪祟激动地飞身过去,欲要抢万灵珠。待靠近时,才发现万灵珠在他体内,他们互看一眼,决定杀了红夜。
此时的红夜吸纳怨气过多,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看到那几个邪祟要杀他,疑惑道:“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傻小子,我们不过是利用你得到万灵珠罢了。”
说着,那几个邪祟向红夜袭来。最恨被骗的红夜十分生气,他汇聚全身之力反击,不曾想竟将那几个邪祟瞬间震散烟灭。
红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强大,竟能秒杀。但吸纳怨气之事,并没有因为他与别人对抗而停止,直至战场上的怨气被吸纳干净。
只见红夜摇摇晃晃,神智不清。他那血红的眼睛,在寒月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凛冽。
他,开启了杀戮。
所到之处,无一活口。但他内心想见雪儿的意识尚存,竟往阴家沟方向来。
看到红夜变成这样,阳天也只有感慨。难道这就是命运?
这天,雪儿还在研究吞灵珠时,阴倾生叫嚷着跑了过来,说:“雪儿姐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求救的人。”
雪儿当即随阴倾生出去,见阴家沟里坐满落难的人,阴玥玥正在那里照看他们。他们见雪儿过来,纷纷跪拜说:“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阴玥玥解释说:“他们说北边突然出现一个叫红眼魔的邪祟,肆意杀了很多人。”
雪儿见阴家沟上上下下都是人,有些不敢相信。这时听到外边吵闹,原来还有一部分人来晚了,没能挤进受屏障保护内围,正在外边哭喊求救。
雪儿走去说:“各位不要惊慌。既然来到这里,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大家的。”
“还有我。”阴倾生和阴玥玥也跟着呼应起来。
其中一落难的女人走上前来说:“你真的能除了那邪祟,还我们平安吗?”
雪儿说:“眼下情况不明,只能说尽力了。”
此时跟随雪儿来到阴家沟外,阴九九不见阳天和红夜的身影,对突然出现的红眼魔有了推断。而雪儿在难民堆中寻找良久,也不见红夜的踪迹,心中隐隐不安。
雪儿安顿好落难的人,只身收拾好东西出发前往红眼魔出现的方向。阴倾生和阴玥玥嚷着要跟去,被雪儿劝住在阴家沟照看难民。
红眼魔杀人的事早已传开,雪儿在纷纷逃难的路人中得知红眼魔的去向:千城。
雪儿马不停蹄赶往千城,只见千城往日繁华此时已是惨无人寰,尸横遍野。阴九九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也失声叫了起来。只见雪儿查看尸体,发现刚死不久,红眼魔必在附近。
雪儿捏纸化鸢,分散千城各处。没一会,南边方向的纸鸢没有飞回来。她收好纸鸢,往南边方向追去。
只见前方暴动,长空中冒起迷烟。
雪儿赶到时,红眼魔已变得巨大无比,已和雪儿所见到的红夜相差甚远。雪儿见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立即向红眼魔展开攻击。
唯有阴九九,看到了跟在旁边的阳天,当即跑过去问:“那红夜魔,就是红夜?”。此时的阳天看够了红夜杀人,神智麻木,被阴九九一巴掌呼了过去,说:“给我清醒点。”
阳天吃痛地揉了揉脸,说:“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
阴九九又问:“那红眼魔就是红夜吗?”
阳天点头,将自己所见到的一一说给了阴九九听,阴九九也将自己所见到的说给阳天听。两人看着雪儿和红夜生死搏斗,甚是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见雪儿手握拐杖,露出白球,施展法力控制红夜。红夜挣开控制,抡起房子的木桩打来。雪儿避开,见他如此蛮力不懂运用,怨气重而神智不清醒,当即退开,撒出符咒团团尽数贴在红眼魔身上。这时,她拿出吞灵珠,对它施法吸收红眼魔的怨气。
丧失神智的红夜痛苦哀嚎,强制让自己动起来,撕开一张张符咒。体内的怨气被吸走,原本硕大无比的红夜身体慢慢缩小,神智也渐渐恢复。
雪儿认出了红夜的身影,诧异道:“真的是你——”
这时,待雪儿走后不久,偷跑出来的阴倾生和阴玥玥赶上了,见雪儿独自抗敌,也冲了上去想要帮忙。
雪儿大喊:“别过来——”
可惜她喊的晚了,阴倾生和阴玥玥已经冲到红夜面前,施法攻击红夜。两人修炼不久,对红夜的攻击并无伤害,反倒让红夜在雪儿分神的时候反击,再次挣脱开雪儿的控制,打伤阴倾生和阴玥玥,趁机逃离。
雪儿欲要去追红夜,但见阴倾生和阴玥玥受伤,只好留下来照看二人的伤势。
阴倾生羞愧地说:“对不起雪儿姐姐,我们帮倒忙了。”
雪儿生气地说:“知道还来,不是让你们在家等消息吗?”
阴倾生和阴玥玥不敢说话,都低下了头。
雪儿见二人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给他们处理伤口好后,准备去寻找红夜。
阴玥玥说:“雪儿姐姐,带我们一起吧。这次,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雪儿说:“你们还是先回家吧,我自己处理就好。”
阴玥玥留着眼泪说:“我知道雪儿姐姐是嫌我们碍事,我们真的很想帮忙。”
阴倾生说:“红眼魔就是那位大哥哥吧?”
阴玥玥说:“是那位大哥哥又怎么样,他杀了人,我们得消灭他。”
阴玥玥的话让雪儿咯噔了一下。
雪儿不明白才和红夜分隔几月,怎么红夜就成了红眼魔?她不知道红夜经历了什么,她想去问清楚。
“你们想跟就跟来吧。”
雪儿心里烦乱得很,她强自提起精神,同阴倾生和阴玥玥向红夜逃跑的方向追去。
三人没日没夜寻找红夜踪迹,终于寻到山里。只见红夜缩在草丛中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见雪儿三人追来,转身便要跑。
雪儿大喊:“红夜,我知道是你,别跑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难道你做错了事就只会一味逃避吗?”
逃跑的红夜听到雪儿的话,眼泪打转着,嘴里念叨着:“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杀人的。”
雪儿又说:“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杀人。”
山里回荡着雪儿的呐喊,回声过后,一片回归平静。
阴倾生小声地说:“姐姐,他跑远了。”
雪儿咬着牙,甚是愤闷,待要说继续追时,红夜闪身出现,但又躲在树后面,嘴里依旧念叨着:“我不想杀人的。”
雪儿语气柔软了下来,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慢慢向红夜靠近,此时,跟过去的阴玥玥看到他体内的珠子,说:“雪儿姐姐,他身上有个珠子。”
这话一出,立马刺激红夜,此前邪祟为珠子准备对他下手的事历历在目,让他体内的怨气再次暴增。
雪儿察觉到异样,让阴倾生和阴玥玥后退。
红夜走了出来,目露红光地说:“你们都是为了万灵珠来的。”
“万灵珠?”
雪儿和阴倾生、阴玥玥三人大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