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岛顶破洋楼到村里还挺近,走上半个时辰,陈健背着背包,左看又望有没有另外出岛的码头。
在这里生活无趣的很,没有城市里的商场和超市,没有KTV和连锁餐饮。
朴实的不能再朴实的土路,低矮的房舍,门前的阿猫阿狗慵懒的晒着太阳。
一切很安详美好,换谁也想不出这样的村落会沾染上那么凶狠恶毒的邪祟。
空气里掺杂着泥土和海水的气息。
村里的人很慈善,陈健的到来引得不晓得骚动。
大家交头接耳,三两成群,挤在三婶家的小院里。
这岛上很久没来人了,能出去的都出去了,出去了的也再没回来过。
陈健是第一个出去了又回来的。
“让他们都散了吧。”陈健对着表弟吩咐了一句。
不知道啥时候起,表弟成了陈健言听计从的小跟班。
偶像的魅力。
在鬼屋待了一晚却没事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不仅表弟这样想,全村人都这样想。
陈健的事迹想流感一样传遍了全村,所以大家才像看猴子一样观察他。
三婶的小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一张小桌子,几个打着补丁的破凳子。
表弟驱散了相亲们,连一同下山的二爷爷、六姨、七姑、四嫂和表妹都被遣散回家。
院子里顿时就清净了不少。
陈健坐在小破凳子上,琢磨着手中的标记。
微微淡红色的图腾,圆圈和多角的星,不仔细看就以为是蜡油的烫伤。
“哥,手机给我。”
差点忘了来村子的目的,陈健把手机递给表弟。
“村里哪家有电脑?”
“没网,哥。”
“你叫啥?”
“哥,我叫二毛。”
“二毛,你手机给我用用。”
“哥,我没手机。”
陈健叹了口气,这岛还真是交通不便利,通信也闭塞,鬼应该喜欢这样的地方。
三婶从类似厨房的小屋里走出来,端着两盘子。
“吃吧,孩子,这村从东边到西边一个小时绕完了,哪里需要什么手机。”
酸辣土豆丝和西红柿炒蛋是陈健喜欢的。
这地方的食材绝对是零污染,零添加,天然有机不打农药,还原了食物本来的味道。
“哥,筷子。”
陈健突然有种在农家乐体验乡村生活的新鲜感。
不远处还有几只母鸡带着小鸡悠闲的散步。
岛顶和这里简直是鲜明的对比,这个村子如果发展发展搞个乡村旅游还挺合适的。
两个杂粮馒头和两盘菜下肚,陈健撑的打嗝。
香,土菜的味道就和城里的不一样。
“哥,你在城里是做什么的?”二毛端了碗绿豆汤奉上。
“码字。”
“码字?”二毛不懂,挠挠后脑勺,瞪大眼睛反问。
“写小说。”陈健不想闲聊。
“写啥小说?”二毛倒是很感兴趣。
“悬疑。”
二毛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没再问下去,他看出了陈健脸上的不耐烦和敷衍。
“灵异,恐怖,鬼啊怪啊。”陈健以为是二毛没懂。
“鬼?哥,你真不怕鬼?”二毛故意把声音放低,凑上前问。
陈健冷笑一声,村里人就是书读的少,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以为是鬼在作怪。
“谁见过?你见过真正的鬼?”
二毛摇摇头,他是没那么幸运,也不想那么幸运。但他觉得这岛上肯定有,就在那破别墅里。
吃饱喝足的陈健此时正气凌然,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
佛珠,不在了。
再想,昨晚。镜子里的脸浮现在脑海。
触了心忽然醒神。
岛、破别墅、蜡烛、镜子,结合在一起让陈健想起了些什么。自己曾经看过类似的小说开头。
“二毛,快把我手机拿来。”
二毛飞快的跑回屋里,拔下充电器。
“哥,只充了百分之二十五。”
“够了,能开机就行。”陈健按下开机键,等了几秒,二毛就依偎在旁边,死盯着屏幕,看个新鲜。
这里没网,但是有4G的信号,用流量也可以QQ。
酸奶果然回了陈健的留言。
编辑:你丫被骗进传销组织了?哪个冥岛?
编辑:好好作家不当,非去搞传销,违法犯罪懂不懂?
编辑:逃得出来吗?中午没声我就报警了。
这些留言看出了酸奶对陈健的重视。
陈健想打电话过去,但没手机号,这事儿在QQ里有点说不清楚。
老大,我没事,不用报警。打了几个字陈健没发送,又一个个删除。
QQ也是可以打音频电话的,就不知道酸奶忙不忙,会不会接,毕竟责编面对这么多作者事儿也挺多。
陈健点了音频电话,刚一秒,那边就接通了。
“喂,老大。”
“陈健,你搞什么?”
陈健的笔名叫陈健能成神,酸奶平日没工夫喊他五个字的名儿。
“老大,你还记得,一年前你给我看过一篇文,灵异的,说岛上故事的。”
“我每天面对那么多文,岛上故事的多了。”
“就是那篇你说作者投稿后几年都联系不到作者,也没见他在其他网站发文。”
陈健说到这,酸奶想起来了,他曾经收到过一篇投稿,当时觉得写的很好,但后来很久联系不了那个作者,后来陈健写作遇到瓶颈,他就把那篇开头发给陈健做个参考。
“我想起来了,那个小说的主角也叫陈健。”酸奶记着这细节,当时还开玩笑说这篇文跟陈健有缘。
“你邮箱里还有这文吗?”
“应该还在,我等会发你。”
编辑和作者讨论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儿,酸奶既忘了问陈健在哪,也忘了让他把欠下的文补上。
挂了语音,二毛一脸羡慕。
“哥,你好帅。”
被一个同性夸帅,不知道该悲伤还是喜悦。
可能二毛从小没出过岛,对帅这个字有所误解。
一会儿的功夫,QQ响了,酸奶告诉陈健,那文找不到了。
陈健翻了自己的邮箱,也没了。
“哥,是什么文?”
“一个年轻人因为遗产被骗上了一个岛的别墅,想方设法离开,却因为一个叫幸运的姑娘没走。”
陈健表述的非常简短,具体的镜子、标记、佛珠、血手印都没说,只是这姑娘和方便面同名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后来呢?”二毛听着起劲。
“没了,就一万字开头。”作者投稿都是一二万字的开头加上大纲,陈健后悔当时怎么就没仔细看看大纲,兴许对现在有些用处。
二毛失落,他想听完这个所谓的灵异故事。
“哥,我们村里也有叫幸运的姑娘。”
陈健忽然间竖起耳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