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像极了。
荣子澜捏捏了手指，上前。
听到他们的动静，女子转身。
之前见过钟沭一面，比较熟悉，于是她对着钟沭行礼：“钟公子。”
钟沭点点头，也没有介绍荣子澜的想法。
荣子澜轻咳一声：“在下荣子澜。”
于是，她再次行礼：“见过荣公子，南婀月。荣公子唤我阿月就好。”
唤阿月是不可能了。荣子澜转移话题：“听说是容沉救了你。”
“是。”
“那你这是……”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他答应了？”
南婀月：“王爷高洁，自是不应的。”
荣子澜嘴角微抽，应了才是见鬼：“那……我们先行一步。”
南婀月点头。
荣子澜扯唇一笑，和钟沭进了书房。
南婀月真的像极了楚清漪！
进了书房，谢容沉正捏着一颗棋子，他看着棋盘，思索落子之处。
钟沭先荣子澜一步走了过去，而荣子澜刚抬腿，忽然看到桌案上的信纸，看了谢容沉一眼，荣子澜上前，将信纸拿了起来。
“王爷替我试前程，我替王爷挥鬼魅。”
刚劲有力的字，带着女子独有的柔，也带着独属于楚清漪的洒脱。
他浅声读出，只觉头皮发麻，因为这几个字后，写了一个名字。
楚阿黛！
前程，原来楚清漪已经知道了一切。
怪不得容沉没有恼怒北陌绝毁约，也怪不得容沉没有派人阻拦楚清漪南下。
北韵失踪不是他的手笔，而是楚清漪离开皇宫的借口。
荣子澜想掩下震惊，视线已经落在下棋的谢容沉身上，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谢容沉的反击……
……
“驾。”
“驾。”
楚清漪带着酿儿和荣子卿一路南下。
他们日夜兼程，只想快一点到达离州。
穿过郊野，入城出城，又进入竹林。
楚清漪牵着马缰的手突然酸软，继而又麻木地感觉不到手的存在。
眼前一黑，楚清漪摔下马。
连着滚了几圈，地上石块凹凸不平，手臂衣衫掀开，白皙的手臂上是一道道刺眼的血痕。
“驭。”
“驭。”
“小姐。”
荣子卿和酿儿连忙下马，跑到楚清漪面前。
引出这场意外的马儿不明所以，低头吃着草。
楚清漪躺在地上，疼得缓不过来。
酿儿半跪下去扶她坐起，眉头紧皱。
楚清漪安慰一笑：“没事。”
酿儿黯然，从腰间拿出药，自顾自地处理她手臂上的伤口。
荣子卿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再看楚清漪时眸色微深：“体力不支为什么不说？”
楚清漪笑笑：“没有体力不支，是手突然麻了。”
“那也休息。”
楚清漪无奈：“怕是困难了，接下来可是寒延关。”
荣子卿：“周山，吴泽，寒延关，湛安三城，青崖关，离州。
离州又有六城，谢容沉即使要派人来，也才能到湛安三城。”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可以休息。
酿儿敷好药，楚清漪活动了一下手臂，皮被剥开的刺疼。
不过还好，和解毒时比起来，不算什么。
收好药，酿儿扶着她站起来，依旧不发一言。
楚清漪选的路，从来都是荆棘丛生的。
酿儿不阻止，只暗暗难过。
楚清漪叹气：“他虽是离州王，但寒延关的守关人秦择安，已经暗里投靠他了。”
见荣子卿皱眉，以为他不信，楚清漪继续道：“我从北陌绝那里看到的奏折！”
荣子卿抿唇，不发一言。
知道他们担心，楚清漪安慰地笑了一下：“我没事，走吧。”
她先行往马儿那里去，酿儿和荣子卿对视一眼，默默地跟上。
出乎意料的，三人一路顺利，直到抵达湛安都没有什么阻拦。他们虽然行事小心，却也不能保证，遇不上一点阻拦。
荣子卿想了一下，猜测：“倾顾在湛安，或许她在暗中帮我们。”
“我是打算帮你们，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
三人转身，只见一身红衣的倾顾牵马而来。
这是知道倾顾身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和印象里的人一样，哪怕朝堂波折，她依旧妩媚地立在这里。
像睥睨众生的仙子，自成风景。
红唇烈焰，身姿婀娜；绝代娇女，红衣惑人。
美人相遇，少不了被人比较。
但她们二人，是水火相碰，谁都不低一头。
道只道，各花入各眼。
站在楚清漪面前，倾顾勾唇：“小师妹，终于见面了。”
楚清漪笑笑：“师姐。”
而后，倾顾看着荣子卿点头：“师兄。”
荣子卿：“嗯。”
楚清漪略微思索，抬头看向倾顾：“师姐本来打算如何帮我们？”
“祭隐门要隐藏个人，不算很难。”
“但在湛安之前，你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
倾顾点头。
楚清漪忽然明白，然后笑了。
荣子卿垂眸，也明白了答案：“寒延关以北，七方城以南，能躲开祭隐门的，只有谢容沉一人。”
倾顾摸了摸下巴：“所以，谢容沉在护你去离州？”
楚清漪抬眸：“不是护我，是我们。”
她看向离州的方向：“七方城久攻不下，注定的死局。下一步该如何走？所以，他不拦我，是想要我已经找到的答案，属于我们师门的答案。”
闻言，倾顾笑了，耸肩道：“那我们算一同赴死？”
荣子卿也看向楚清漪。
楚清漪摇头：“不知道……敢赌一把吗？”
倾顾：“赌什么？”
“死局变活。”
倾顾扬眉：“有何不敢！”
楚清漪又看荣子卿。
荣子卿：“生死不论。”
达成共识，他们继续骑马南行，荣子卿、倾顾、楚清漪……
千机子门下五人，如今，只剩三人。
倾顾问楚清漪：“你找到的答案是什么？”
她答：千机子门下，无人背叛。
……
从湛安到离州，他们快马加鞭，用了半月时间，在七月初的时候，终于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