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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落花流水断,别苑恩怨乱

权择何昔 辰岫 4009 2024-11-12 18:24

  南熙朝中局势更加变幻莫测,一时间人心惶惶,太子党派的势力逐渐壮大起来,但也不乏二皇子宋徇一派的支持者据理力争。

  粮草被盗一案尚未水落石出,南熙帝只得每日里看着朝堂上的人唇枪舌剑,烦闷得很。

  如今宰执沈廉和甬州忠毅侯已然结为盟派,纷纷站到了太子的身后。棣州昭平王定是支持二皇子的,当年宋徇救下了昭平王最疼爱的小儿子,算是欠了个莫大的人情。加之昭平王向来看重情义,不可能被策反。沈廉便将主意达到了岚州文孝侯身上。

  “兼而用之,岂不乐哉?太子殿下还有何犹豫?”

  声音淡淡地传入宋衡的耳中,宋衡却只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棋子,却迟迟不肯落棋。

  沈廉倒也不恼,微微笑过,说道:“不过是有些特殊嗜好,做起事来还是雷厉风行的,前些日子里的事到底还是他帮了忙,总不能不承这个人情,太子殿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思虑许久,宋衡终究还是落了棋子。

  哪怕是与赵之遇这样的人为伍又如何?他必须得到那个位子,成为人上人,如此才能光明正大地迎娶她。

  阿容,再等等,等我十里红妆娶你做我的妻。

  “还希望岳父大人谨记你我的承诺!”

  宋衡眯着眼睛打量着沈廉,这老头子老奸巨猾,先是硬塞了个沈姝妍来,又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倘若一朝称帝,第一个对付的便是他沈廉。

  沈廉微微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落下了自己的棋子,说道:“太子殿下情深义重,臣何苦做这棒打鸳鸯的事?只愿太子殿下日后保证姝妍的后位,不过一个苏姑娘,便是封作贵妃臣也无话可说。”

  一局终了,沈廉明显占据了优势,便大笑着起身离去。

  宋衡望着面前的败局,心中竟一时间五味杂陈。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害怕,总觉得会有些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但事已至此,又毫无退路。

  阿容,未来我们要怎么办?

  ……

  夜渐渐深了,院子里却不似前些日子里那般冷清,也不知是天气回暖,还是这满园的玉兰添了作用。

  晌午之时,一群小太监抬着几株玉兰来,忙碌了许久。苏瑾容也不关心他们,只待在屋子里不出门,透过窗户瞧着人来人往。

  她想不明白,这又是何苦?木已成舟,又作何挽留?

  那玉兰还尚未开放,只有葱葱郁郁的叶子,映在月色下,偏偏像笼了纱般,如梦似幻。

  但终究是回不去了。

  苏瑾容心里堵得慌,趁着月光便在院子里饮起茶来。祁隽就是在这个时候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似是见怪不怪,苏瑾容也不恼,只为其也添了杯茶,轻轻地放在了那人面前。

  “阿容,你猜我今日为你寻来了什么?”祁隽微微扬起嘴角,从身后提出食盒,兴致高昂地说道:“你最爱的桃花酥,城中卿云居里特制的,快尝尝怎么样?”

  瞧着他的样子,活脱脱像个孩子般,急着要讨赏赐,当真与初识他时是不同的。

  不知为何,见到祁隽,瑾容心安了不少。渐渐地,她已经放松了警惕,仅仅在他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祁隽让瑾容想起了当年那个贴心相待的宋衡罢,像是回想起那么多年前的时光,仿佛是一场梦幻一般,如今倒是又成了真,让人分辨不清。

  祁隽急不可耐地打开食盒,里面工工整整地摆了几块点心,玲珑小巧,很是让人有食欲。他将那小碟端出,轻轻放在了瑾容面前,期待着她的赞许。

  瑾容倒是被他这般模样逗笑了,虽然说不出话来,微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她手指轻捻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甜甜的香气弥漫在口齿之间,心底便涌满了温暖。

  瞧着眼前的佳人笑得恬静,祁隽心里笑开了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期待看到她的笑容,更何况是专属于自己可见的笑容。

  在这深宫中,布满了算计,惊心动魄,不知何时会命丧黄泉。但却偏偏地,在这月色下,满满的都是温情与心满意足。

  看到瑾容的嘴角沾了些许酥渣,祁隽情不自禁地便抬起手来,手指轻轻抚上瑾容的嘴角。

  温温暖暖,柔柔软软的,他的手僵住在那里。倏地就想到那天在山洞里,他吻上她时,也是这般感觉。

  像是触电般的,祁隽连忙收回了手。瑾容的脸上瞬间添了红晕,她只得别过头去,不再瞧着面前的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祁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微风轻轻拂过,这种窘迫感才满满消减了下来。

  祁隽连忙扯开其他话题找补道:“阿容,今日里听说湘乐公主和赵家公子来过了,还有”他顿了顿,瞧见瑾容并无太大反应,便接着试探性地说道:“还有太子和太子妃也来过了。”

  瑾容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而摇了摇头。她是在说,没关系的。

  祁隽的眸子沉了下去,也不再瞧着瑾容,只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放下他了。阿容,忘了他罢,沈廉不会允许他娶你的。”

  瑾容也不回应,只默默又拿了块桃花酥吃着。祁隽也不追问,只瞧着她吃,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只见瑾容起了身来,整理了下衣衫,回头便进了屋子。

  祁隽目送着她进屋,却也不急离开。他独自走到玉兰树下,手指抚上茁壮成长的枝干,眼底却只有淡淡的忧伤。

  今天一大早他特地出宫去,亲自去给她买了最喜欢的桃花酥,满心欢喜地走到她院子门口,却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一起的瑾容和宋衡。

  那时哪怕她微微蹙着眉头,欲言又止,面上还带着失望的愁绪,但是她的眼里,有着一丝期待的光彩。

  她是爱着宋衡的吧,毕竟曾经宋衡给她带来了那么多温暖。

  当祁隽刚从清辞口中听到这些时,他抬着头望着天空许久。

  那个心里珍视着的女子,曾经受过另一个男人带给的温暖。或许这辈子,他们都没有缘分,自己又在强求什么呢?

  可是祁隽不甘心,阿容在宫里步履维艰,可是宋衡又帮得了她什么?他连娶她都是不肯的,在这样险峻的宫里,只要宋衡还是太子,是储君,他就不可能废了沈姝妍,不可能娶一个他人口中的妖女为妻。

  但祁隽不一样,他是质子,拼了命从险恶的宫里活下来,如今又踏入了一个新的陷阱。或许从处境而言,他们是一样的人。

  听到脚步的声音,祁隽回过头去,只见苏瑾容款款地走过来,将一封信笺放到了自己手中。

  看着祁隽疑惑着接了信过去,瑾容冲他笑笑,向他行了礼,摆出一幅送客的姿势。

  祁隽只得讪讪退了下去,行至门口处,还回头望了望她,那女子站在玉兰树下,翩然而立。

  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祁隽缓缓打开了那封信,是娟秀的簪花小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另觅佳缘,一世安好。”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埋葬了祁隽的一片心意。

  他心里隐隐作痛,忽得想起那日的雪夜里。虽然身处在温暖的书房里,却仿佛置身于寒冬,动弹不得。

  ……

  湘乐送来的几个戏子被安排到了别苑,虽然未经苏瑾容召见,她们不能随意往来于竹韵苑。但是一群小丫头却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惹得人好不心烦。

  天气渐渐向夏日临近,院子中的玉兰花渐渐开了,一片白茫茫的,却愈发压得人喘不过气。

  瑾容想砍了那树,却又实在不忍心,让那样绽放的花朵埋没于泥土里,只得放任他们肆意生长,连带着那群丫头。

  本就想着不去理会她们,谁知那日里别苑里竟闹出了人命来。

  听到消息的时候,瑾容还正在屋中午睡,便听到门外菡若与一个小女孩子吵吵闹闹。平日里她素来不去关心那些女孩子们,今日反倒是进了院子来。瑾容本就睡得昏昏沉沉地,如今越发心慌起来。

  她匆匆下了床,随手批了件外衣便出门去。一推开门,便瞧见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子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菡若的衣角不放。

  瞧见瑾容出门来,刚睡醒来头发还有些散乱,菡若顿时更气上心来,用力甩开那女孩子的手,快步走到门边去扶瑾容,柔声相道:“阿容怎得起了不唤我,瞧着发都乱了,我来给阿容打理打理。”转身又没好气地向跪在地上那女孩子说道:“小姑娘你先去收拾一下,待会传你来回话。”

  瑾容倒是一脸疑惑地瞧着菡若,她向来待人温和,也不知这小姑娘如何惹到她了,竟让她如此相待。但看着颇带怒气的菡若,瑾容到底没敢开口问一句,只默默地让菡若打理着。

  待衣装整顿好,瑾容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正位上,菡若这才将那小姑娘传了进来。

  那小姑娘已净了面,重新梳妆过,瞧着不过十岁年纪,一幅小身板柔柔弱弱地,此时正可怜楚楚地望着瑾容。

  “你今日来哭诉,是为了何般,便将事情与姑娘说说。”菡若在一旁替瑾容发了话,瑾容只轻轻抿了口茶,装作不经意般,实际上正观察着那小姑娘的神情变化。

  她露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颇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小丫求姑娘作主,救救我那可怜的姐姐!”

  瑾容瞧见她那可怜见的模样,倒是心里有了一丝防备,或许是这姑娘的确心思单纯,抑或者小小年纪城府极深也说不准。

  也许是突然来了兴趣,瑾容也不顾菡若眼神的暗示,便让那小姑娘将事情详细道来。

  小姑娘家里姐妹三个,大丫早早嫁了个屠户,二丫和小丫被送到了戏班子里,跟着师傅学手艺。两姐妹学这个有天分,得了班主的赞许,趁着湘乐公主这回找戏班子便将其送进了宫来。

  然而二丫虽戏唱得好,人长得也俊俏,但性格却唯唯诺诺,常常惹了身边人的恼,受到欺负。

  昨日里有小姑娘瞧见二丫与一侍卫在一起,便去告了大太监,说是二丫与侍卫私通,要定她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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