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欠账,有的能还有的还不了。
只考虑世间,账是亏欠的数据表达,一两银子一个金币,一分心情,一个善良,一个提携,你来我往,有借有还。上升到界是对意识的亏欠,给你的足够你去拼搏了,所说的搏一个前程就是不一样的未来,只有你超过了我才是对我的补偿,而不是叫你自甘堕落。
意识的界维持一个平衡,人世间的苦难,阴间死亡一辈子的威胁,天界那样的清明,魔界的刚烈和奋勇,冥界的心中的那个空白。也对应表现为道场、愚昧、明净、战争和所有的无奈和后悔。
界是对亏欠的展开和存放,有空间和时间,物质或者意识,提醒和归还。在你那里留下了记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人身、天身、鬼身、魔身、冥身上的巨大黑洞,也标示了各界的各有优劣,互相启迪,这账本从不愿意离去。
归还的也不一样。人是有关于灵,灵是账使,你拿来了,不但不会收你的,还更加的给你,补足了你的完全,这笔账才会一笔勾销。本来是灵或者已经是灵的雏形的其他四界,账本上也明明确确,阴界要你的圣洁,你越没有的越给你要。
所谓的没有是没有发现,不是不存在而是不显明。是身体的获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这是鬼卒的呐喊,也是对他身的羡慕。其实哪里能回首呢,在那个界里唯一要做的就是化虚为实。
天魔冥三界都是对于意识的痛悔,但不是不要身体,而是先反思本身,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天界着重在对于有限和无限的突破,不是以为到了尽头没有路了,而是就在百尺竿头上。以为天界什么什么都好,其实并不是。“天宫岁月太凄清,朝朝暮暮数行云。”所以对于神仙一再说明要功行圆满、道德为尊,这个行和德就是对于人间蓝本的劝诫。“神仙都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坚。”
这个坚是坚凡人,不是逃脱和我行我素,这个素就是被挂在了高空,成了晨风和寂寥的星辰。
在坚的时候不得不英勇和暴烈,施行杀戮和毁灭。
这需要深深地呼吸和放松,是对于意识心情的平复。不执著不行,太执着了也不行,两者之间的度是对于我所爱的态度和我所恨的态度。唾面自干,挨打的时候要左脸给左脸要右脸给右脸,不是这样,这是麻木和一味的烂好人。
我爱你,是因为你也爱我,你的爱不够或者你不知道怎么爱我,我还是爱你。这时候可以忍辱负重,大肚能容。
你已经敌视我了,你是我的敌人,那就要兵戎相见,撕去温柔的面纱。战斗战争不一定有硝烟,但鱼死或者网破是肯定的结果,妥协和和解都只是暂时的方法,而忘了敌人,笙歌花月,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也就是灵魂都不得安宁。你要给我好处,否则我就自己来拿来抢,不管怎么包装,这就是敌人的态度。
退留不住脚,进又疑虑重重,太过于依靠物质和所谓的科技而忽视了意力、灵力,就不可能获得幸福和宁静。
我知道你,你才能被知道;我相信你,你才能被相信。
你不在我的心上,你就危害不了我,自然也打动不了我,没有路来上路,船帆也就此搁浅,相安无事,没有了坏事也没有了好事;我最好不在你的心上,可是你面对人类也就面对了我。
冥界就是这种孤独和寂寞。自己只为自己活着,这个天空就小了,虚无盛行,掐头去尾,真的是一意孤行,不知道路从何处来也不知道路往何处去,死亡并不是一件郑重其事的大事,早一点晚一点而已。
欠账不还,还越欠越多,而讨要无处不在。
就更加重了生存的苦难,其实天地魔冥就是这样来的。意识都是射影,不管是外在的存在还是内在的存在,我们是一定要还账的。死了都不能算完,非得要达到完美的平衡不可。
塘主闪开几步,让三十八号面对依然遥远的魔王姜芽。
好像是有点取巧,但毕竟一路通过了塘上行,他有这个资格。
姜芽的脸上似乎有笑容在浮动,但被他马上收敛了。真的有魔可以通过塘上行,但所有的疑问也断了,有点不甘心。“依照规定,你不会再受到追究,你从实验魔营中私逃和非法拥有心币的事情就此打住,现在你自由了,也就是你可以走了。”
不说二话,三十八号转身就走。
“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咱魔界出了能魔大魔,没理由我这个国王不知道啊?当然你可以不说,虽然这和放行你无关。”
“魔王第七把刀。”这是三十八号第一次使用这个名字。
姜芽一惊,“你是老魔王的下属?”
“不是。”
“有没有考虑过留下来任职,本王不会亏待你的,再说了十三锥的大比武也快开始了,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不想。”
这时候魔王第七把刀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一暖,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张晓宇真的不错,和自己联系上了。自己还没有沉迷,毕竟出来的时间短,一直记得自己。但她的这种做法让自己心里有暖流流过。现在不能耽搁,应该回去了。
“那好吧,”姜芽先生说,“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戴天宫找我,报上你的名字就行。”
转身离开,在后缀出来的探子还没有接近自己的时候找了一棵树,把自己进入树身就消失了。
这就是任意门的好处,只要张晓宇想着自己,她就是自己的门。
在云端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把青蛙收走,青蛙是画面上的青蛙,但也是魔王第七把刀的路标,他谨慎惯了。
“完美。”索引中心某个房间中的几个人一片欢呼,然后各自忙开了。埋手记录文字,分析示波仪上的曲线,回放LY-1号的原始数据,内部电话通知院长,或者奔忙去看三十八号和张晓宇。
三十八号精神很好,但听到脚步声又开始显得委顿不堪。
等人走后,张晓宇笑,你真会装。
不是,三十八号说,我这次收获颇大,我得去巩固巩固。
三十八号走入梦境,贵雷妆离开他的记忆回到现实中来。
卜二般脸色不好看,凑近来急切地说,“不好了。”破碎也一脸着急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
国内出现了瘟疫!
瘟疫!什么瘟疫?贵雷妆感觉晴天霹雳,一下子懵了。
在手掌里砸一拳,卜二般几乎愤慨,瘟疫,你不知道瘟疫吗,不管什么瘟疫都不是好瘟疫。
是啊,瘟疫,瘟是瘟疫是疫,疫比瘟早,都是指的群体性传染性的疾病。后世说话爱用叠字,就瘟疫瘟疫地叫起来。瘟疫不一样,疫疠是自然条件受限而引起来的,来自于植物动物的过度和人自身的不卫生,而瘟必然是作法的结果。
疫这个字本身,就指出了防止疫疠的办法,隔离和流通,人的隔离和空气的流通,离开病源区的隔离和限制之内的流通,也就是清洁身心,用的是凉补之药和机体活力之药,曝晒和用火是最好的办法。
人应该行走在光明里。
就身居来说,安家在水边、林边、山边、城角、墙角都不是好去处,山里、水里、坑洞、污秽之地常行也不是好事情,而过度地劳形、夜以继日地娱乐更是害中之马。不见天日,就是自己流放了自己也禁锢了自己。
心也如此,不给心晒晒太阳,多开开窗子,就会沉静进而阴暗下来。而恨人、谋人、掠夺和压制人,受伤害的首先是自己,人不能昂扬正气、心底无私一定会杂草丛生。命运多舛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性受伤的结果。
灵的事情也没有停止,只有这样看和不这样看的区别。收获或者攫取灵魂的献祭活动多而又多,就像广告、节目、电影、一些活动、这车辆那包包的,舶来品和卖国的言行举止。
悲惨从来都能磨练灵魂,而被带走了才是真正的悲惨,深味这悲惨,才发现包围是恶魔一直在做的事情。
脏水孩子一起泼出去,是因为我不知道何者是我的孩儿何者是那些包藏祸心的祸水。
别人说了你也不会相信,都被一些歪嘴和尚把经念坏了。那你就拷问自己的灵魂,大义上是国家和民族,小节上是家庭和个人品德,中间亘古不变的是对生命的热爱、珍惜和求证。一些潮流是愚弄人的,教你学会生活的这班那班都是骗人的鬼话,富人才有几个,为什么要向他们看齐,万众瞩目就是这一生唯一的追求吗?
满足究竟满足的是什么?
只因枷锁套在了脖子上也牢笼在了心中,灵的事情想都不要想,没那回事。
反之才是觉醒,或者说是觉醒之一,物质的宽裕、心的丰厚都抵挡不住心灵的月白风清,润泽和自由,这才是最后的力量。
说猪瘟了鸡瘟了,这是疫而不是瘟,是习惯性的叫法。不是饲料出了问题,就是环境出了问题,或者是人出了问题,三者必居其一。
瘟是作法或者祭祀的结果。
大打人民汪洋的战争,就会找到源头。在古代是和死亡、毁灭有关,所以要入土为安和刀耕火种,在近代和提取、注射有关,以及人对自身的污秽,不信任就成了常态,在现代就是基因这条路上的突变引起的。
这是一条邪路子。站在至高点上无非就是对人的奴役和对生命的毁灭。
气、血是最好的两条路。
灵路已经蒙蔽,心路也俯首称臣,身体也不能放过。
瘟疫之所以流行,都和禁忌有关。谁还在乎这一些呢?就算你在乎了也有人不在乎,没有张天师就会有李天师、方天师、外国的天师,伏魔之殿总要打开,瘟疫是必有的一课。
贵雷妆知道事情严重,眼睛望着破和碎:“不说外面,只说我们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
破这次参与了谈话,郑重地重重点了点头。碎说,有,很难。
有办法就好,总比没有办法强。多难?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破:别急,听我慢慢说,这可能很凶险。我们是无能为力,但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但不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是躲着不出来还是受到了禁制,我们要把他“复活”过来,也就是借用他一下。而借用他就要借用你,他的记忆都在你那里。
贵雷妆霍然警觉而起:你是说三十八号?
卜二般也信心大增,说:除了他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