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降,西天际犹有残存的暗红。
人间是模范的标本,模的范本。在其它界日月星并不全有,有的有一个,有的有两个,有的一个都没有。日月星都有的,已经不是这个太阳、这个月亮、这些星星。也许不再有人类。
那里的星星很奇特,像放在水中的葡萄,遥远的宇宙风被一些暗物质挡住了。月亮有时候是七个,有时候是十二个,同时圆和缺。太阳是一个火人,孤独地在天上走,有时高兴了一天走几遍,有时好几天都不来。
这里说的一天,你可以认为是随便哪一天,一天的长度都是你说了算。
这个“人”眼中的一天,不是那个人眼中的一天,又都不是另外一个人的一天。
人就是我们的标本,是依据。
而太阳石孤独的。
天长,地也久,是不同的天和地,但我们不能忘记的是人,不管在怎样的世界里,人这个概念已经成了潜意识的自觉。
我们喜欢遇到人,遇到那些善良的同类。
人类已经具备了力量,再不是其他类的生灵眼中弱小之人,可以随时欺负和压榨。已经具备了和时间空间较劲的能力,智慧更是挖掘了出来,动用的脑力已经超出一半。
宇宙奴隶是存在的,在某些星球和空间中有时候可以突然发现。
奴隶可以很优雅,有的在制造意识,意识到的意识,不在意识之内的意识和意识的配重、框架。可以锻造物质,白物质和黑物质,还可以进行物质的软化和缩小,也就是加进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就像有些人期望过的时间珠和空间珠。
有的用于繁衍,需要的是繁衍出来的那些材料。类的区别是身心灵的区别,或者是其中的某一种区别。后来就是密码的区别,掌握了密码就掌握了创造,需要的只是一些材料,有材料就有了组成。
画龙点睛的一笔就是激活。吹一口气,从此你就是我的人。
大量的工作是能量的凝结,有物质、有意识、有时间、有空间。
物质拿走了,物质转化成了别的物质。意识也带走了,要比这弹那弹的要厉害亿万倍。就像吞噬,就像某些波,把经过地方的所有存在都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空间放入另一个空间,如果新入的空间足够大,就会把另一个空间挤爆,占有这个空间。
太极图、天地山河图,记忆图,灵岸图,宇宙图就是这样一些东西。
时间也能这样,有时间的条分析缕和时间的隔断,组合和凝固,长久和几乎不存在。一旦用出来就是漫长的迷失,是一种梦境,找不到的梦境,不知道在哪里,就像遗忘,或者忽然就空了。
“存在”这个词是最重要的规则,基本上是不用想和不可再想的硬性规定,正是存在奠定了宇宙的根基。存是指时间,在说的是空间。时间的不存就是空,自己空了,化成了时间这个形式,是时间的一个粒子,因为短暂而无法依附,就会沉落。
先不说沉落到哪里去,这时候时间就成了陷阱。
在有限的时间内,灵命也一样,如果爬不到井上来,也就是重新抓住时间的尾巴,就是死亡。这比空间的灭绝还要灭绝。
也就是消失掉一点时间,很微量,只是一个粒子。
担纲“不惑”这个组织的人叫夕拉,以杀戮闻名。这是一个危险的家伙,这一支外星人的战力系数最高,以战力名闻遐迩,他们非常放肆地正在制造一些这样的东西,态度是铁了心的,没有一点疑惑。
以物质对攻物质。
拉斐尔的“轮子”专攻情愫,出身于人类的“仙窟”用心在灵意上。
没有办法,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个必须的阶段,先把身心上升到灵的层次上是不二之选,中间就不得不减少或者杜绝某些情感,有些情感是多余的,是负担。
负是背在背上,担是挑着担儿,把自己弄得很痛苦,感觉不到生命的乐趣。
二酋长墨得对于陀非的考虑完全认同,但对于情感的重要性仍然采取保留的态度。就像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分岔,都重要但是得有主次。一方不能妨碍另一方的发展,得有一方让步,否则谁都发展不上来。
和平和发展,先和平后发展。和平是能够和平,发展是能够发展。
量体裁衣,明白自己的家底。
仙窟的发展经过了三个阶段。一是钢铁阶段,就是钢铁之属和身体的结合。极致的时候人只剩下了头颅,头颅也被包在钢铁之中。这也是拓荒阶段,储存资源和发展科技,灵性机就是这时候产生的,一开始研究的只是物的灵性。从物之质到物之灵再到物之属。
物有其质性,有缭绕或深藏在其中的意绪,而且物皆有归属。不是说这是你的,这就是你的,占领只是为了制造反抗,最后被推翻。
只要有觉醒。
后来终于发现了轮子和不惑的存在,这是两家老对头。
第二阶段又回到了血肉阶段,不过不再是人那样的血肉,而是“进化”了的。身体和形状变了,血液也变了,筋骨皮肉都是为了适应太空的发展。是血肉,但是坚逾精钢。智慧大大地提升,情感仍然是大防。
智慧进步得益于那些从神魔世代到周朝时代的大能。
他们沉默,他们的情感并没有被收回和改造,渡过了一个长久的潜伏期。
几千年过去了,终于到了灵应的第三阶段。他们才开始大放异彩,勇于献身地做实验,灵性机渐趋成熟,智慧也有了长足的进展。
灵性消耗,不少人陨落了。
后来才有了新鲜血液的补充。
这时候才敢于现身,其实轮子和不惑早发现仙窟了,只是它们互相虎视眈眈、针锋相对,完全不顾不上它,这才有了喘息之机。后来陀非终于承认情感的重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墨得才大展身手,进一步完善了灵性机。
大能们除了硕果仅存的几位,其他的都油枯灯尽。如帝舜、朱棣、刘秀、张良、王维、王莽,还有西施。
轮子是善意的,但是是冰冷的善意,姿态上很隔膜。不惑却很热心,亲自上门示好,但仙窟却突然自封山门,他们招惹不起。,谁都招惹不得。
途径仙窟,破和碎自然要回报一番。
一块黑匾上,上面是一个金粉的亼字,人站在大地或者凭据之上,说是集的意思也是同音。但实在是一种象征,就像地主老财家正堂上的敬宗绍德、耕读传世、生而有灵一样。不过这里只有一个字,寓意是对“人”的不忘本。
四十年前的事情说了,四十年后的事情也说了,从三十八号说到贵雷妆,从魔王第七把刀说到张梦雪,并说了去逃城救人的事情。
去吧,并把一台灵性机带上,有机会的话带到人间。这次陀非很大度。并在征求了玄武大帝的意愿后,随着破和碎一起走,以备万一。
夜色已深,心中的西天际那些晚霞偷懒去了,下了值,素面朝天,破衣烂衫。乞丐装的意思不是个性,而是穷灵,苍白的灵魂,等着有缘人把自己捡回家。
这是思想的性格而不是非要发生的事实。
是我心中的达到,不是真身的遇到,遇到多少次失望多少次,都不是心中理想的人物。这是因为自己也不是那么的理想,只是想象的理想。
这就是没有到达,自己也没有对自己的到达,只是看到了那个到达。
魔王第七把刀练一套拳,拳法很普通,但练得很费劲,练得很悲惨。不是身似游龙,也不是空中转身的卖弄,也没有干净利落,而是滞重和悲凉。
拳法是自己心情的到达,到了灵的那里。又返回头来带着身体一起走,到了灵的那里,却陷在心情之中。收拾心情的旧山河,驱赶着身体,奔向灵的那里。灵从灵的那里带来了一丝心意,心意不敢委婉随着一起出门,而灵的那里却突然倾斜了。
倾斜时斜到了一边,有倾覆的危险,是心的已经倾颓的城。身体的岸边残灯残月,是山河的余烬。灵在飘荡着歌唱,构成了旷远的旧城和昏黄的天空,不分开就是这样,活是一个整体,死也是一个整体。
你连着我,我连着你才叫拳法。就像人的修行,看似把什么都放下了,其实都包成了一个包裹,永远地背在了身上。一部分在身上,一部分在心上,一部分扑向了灵野的黑暗。
再倾斜过来,像抛弃了一个世界那样悲痛。
那都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们的逝去是他们不知道拒绝。而自己知道了依然不能够拒绝,因为这是人类之心。
一部分在身上,一部分在心中,一部分扑向了黑暗的灵野。
他们在我的心中忽然又活了过来,一套拳里有千古的悲意。
魔王第七护法劝慰说,这没有什么,我们也在过去。
过去的天空里有太阳有月亮有星星,它们抵达之后就离开了,过去不是当时。就像一个很深的梦,不知道这是梦,那就是当时。知道这是梦,而不是自己要去的灵梦,这就是过去。过去和当时隔着一层膜,时间只是行驶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列车。
都是以当时来讲的。
这个当时已经进入了未来,这个当时只是一个路标,村头上的大树,村南的南山,遍地的庄稼和迎亲唢呐的队伍。
当时是一个路口,是它记住了曾经,人们被时间老去。这个老不是年龄而是距离,而这个时候最有用的距离是意识的距离。
人的记忆就是回到过去。
日月星一如既往,它们是真的,它们是过去的真,不是拿着个竹竿子就能捅下来。它们在时间的深处存在着,有亮光也有照耀,人就不能不有灵眼,否则就没有看见。
七把刀说,他们快要来了。
七护法说,我们期望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