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是一个形容,因为眼睛不是眼睛。
门缝是一个虚空,只要没有被什么东西挡住,虚空就是空白,中间是空。
空是相通的,没有比空再相通的了。空比不空要多很多,除了不空的哪里都是空。空用只是用了空的一点点,不空的有物质有意识也有“成本”,创始成终的那个本。
本决定了存在,有本的存在才有其他存在,存在才是存在,也就是存在才会活起来才有意义。
空白是存在的一种,本上的空间,无限的距离。
最容易达到的是物质间的距离,物质的稳固是距离的等长,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等长。在运动中所有的等长是周期性的,周得很短,如那座山一动不动,或者周得很长,七十六年或三百六十年才会完成一个循环。
有了确定才有距离。
距离就是方向,没有发现就没有距离。
使用成就了空间,也就是关于界定的中心和边框。边框(有时也叫框架、边缘)之内的叫做范围,叫影或者响,远了叫做念。即使在几十万公里之外,只要还牵挂着儿童时玩的那个小风车,就依然在范围之内。
意念是一种发现,也存在着距离,这个距离是软距离。很长的可以很短,很短的可以很长,过渡起来也比较方便。你到过那里或者听别人描述过那里,绘声绘色如在目前。
物质和意识是两个极端,还有“起初”这种东西存在,是另一端。空间的开始叫起,时间的开始叫初,起初就是成就的所谓本。
起初自然也有距离,它的距离是对于物质的距离和意识的距离。它自己的距离是根本的距离,包容在一切物质和意识里面的距离,有了它才有了距离。就像是一个模型或者什么子。
有一个人孤独地望着窗外零星已被冻僵了的树叶。
这个人并不孤独,有人画了他,有人拍了他,有人看见了他。
他可能不知道,没有发现有人画了他、拍摄了他或目睹过他。
根据画、照片或经过窗下的人的口述,人们知道了他,知道了有一个人孤独地望着窗外。窗外有一棵老树,叶子基本上已经掉光了。留恋枝头的几片残叶似乎已经冻僵,把梦缩小到根上去,那里才有半丝的温暖。
事情是因为他,他有他自己的思绪。
但围绕这件事情的思绪也围绕他,他是别人的思绪,给别人带去了情感。
不是后来的画者重要、拍摄者重要和将故事写在小说里的人重要。事情只要时过境迁就有了别的意味,成了对过去的陈述。
距离是一朵花,给空间以怀有敬意的沉默。时间更无情一些,它当时似乎是生机。这朵花今天看是一个样子,明天看又是一个样子。
可是花儿不会长久,曾经的中心走到了边缘。走到边缘走出圈外就是逝去,记住他的唯有情感,是情感完成了记忆。
时间都是在当时的,在未来令人满足,去了过去已经痛失所爱。那些经过已经不痛不痒,已经不是当初的情感。
窗外还是窗外,永远有窗外,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们把它“固定”下来,一是他的象征意义,一是留有一个念想,可以回到他那里去,回到当时的场景。
一朵花儿开,从种子开始,扎根生长有枝有叶,鼓出一个花苞来。然后某个时候在花萼之上盛开,摇曳在风中,阳光正好,蝴蝶自来,熏熏然有了幸福的感觉。
拥有的时间从种子开始,一路往上,开得好不惬意,在山沟在花坛在花盆中。它会遇到寒冷,会遭遇死亡,它也有生命的制约,有一天会告别这个人世。不知道它去了什么地方,去了哪一段时间。
在它是种子,在它之所以是种子的存在里有一个前期时间,这个时间是一个谜。大约它的归去也是归去在这个谜一样的时间里。异界里也有植物动物和矿物,它们适应当时的时空。
似乎是能量的来源,但这只是一个雏形。
真正的能量是时间里的空间和空间里的时间,只要时空“运动”就会产生能量。所需要的只是起始能量,是启动。启动起来之后能量就不用再费心了,哪里没有时间哪里没有空间呢,随便溜达一圈就元气满满的了。
要达到这个程度就得对情感升级,情感的升级就是智慧。
不同的智慧是对于物质意识和情感的不同把握,是不同的物质意识和情感。物质不全是物质,意识不全是意识,情感也不全是情感。
至少要有来有去,至少还能相逢,是对于范围的掌控。
物质装在意识中,意识装在意识中,由情感来驱动。物质不真是物质,意识不真是意识,情感一定还是情感,但已经是像样的情感。
物的功用很多,意识的功用也很多,情感也有不同的应用。不完全是人们认识的那样,人们的认识还很粗糙,没有精华可用。
时间和空间的分离将是最后完成的一步,它们也可以融合,最简单的就是光。
观光不是旅游观光的风光,而是看到的光,相对于黑暗的光。光的运行可以很慢,也可以更快,有的看得见,有的看不见。可以在很短的距离内滞涩而难以到达,也可以在遥远的距离内瞬息往返。
你在看什么?应问。
我在看我的情感。魔王第七把刀说着就把“眼睛”还给了应,说,你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我们几个人有些急事要离开这里。你呢?
应摇摇头。我不能离开这里,但我可以帮你们让出一条路来,你只管心里想着谁就可以,走我的路,你们会很快到达那里。
七把刀听从了应的安排,他不想在第七区多做纠缠,赶紧找到破和碎回去要紧。怕事情耽搁久了,衣青衣那边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于是默念着破和碎上了路。
就像站在一架平板车上,也像站在云头,或者是突然消失了,成为一个意念借用了应的路。路的确是应让出来的,不是谁想走就可以走的。
难以有人愿意让一个意念从自己的意念里经过,得要绝对地放心才行,应却放心。七把刀借用他的眼睛看的时候,其实他也在看七把刀,他的眼睛后面还有眼睛,那不是一般的眼睛。
他说我在看我的情感。
他不明说,但应看到了一个少年和破碎在某个梦境中传功的景象,这个少年很不寻常,很敏感也很脆弱。也看到了某个研究中心他的作为和用心良苦,清纯如水但悲苦重重。他是不会危害人的那一种人,不过是借一次道而已。
破碎回到仙窟总部之后,总部经过一番磋商,二人被派遣飞往地球。
前后算起来,五十年加五十年,人间已经整整百年,七把刀带着七护法和玄武、星官又回到了他的少年。
得惊醒破碎一起返回龙宫。
一切都还在,不会不在。回到过去是一个令人心虚的体验,明明那不是自己了,但是还得充当自己。
过去是存在的,过去说的是时间,但总是能用空间来证明,那条河还在,那座山还在,某某人的后代也还在。但都已经不再是原来,是时间改变了一切,是时间改变了空间。时间让一切陈旧。
时间是极尽发散的一头怪物。它不能够画圆,它自己不能咬住自己的尾巴,只是拼命地往前跑,把自己的头尾跑成一条直线。作为世界存在的整体,这个大身是这么认为的,大部分的心,也就是人们总体的意识也几乎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灵不这么认为。
当灵成为一种“真实”更不会这么认为。人的目的之一就是回到灵的状态,也就是获得拯救,是来的这个去。绝不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去,来一样,去不一样。
只因为这中间有了我们的情感,情感形成为记忆,自己记忆也被记忆。以为撒手尘寰,自己的记忆就消灭的说法有道理,但不是全部的道理,或者这是一种自己的遗忘和有意的放弃。
想要遗忘终究能够遗忘,遗忘或者记忆的关键在于想。
但灵不肯忘记,人们没有激活它,没有和它交流感情,没有把自己的生命转移给它,没有为我所用,它还是它,只剩下了不多的功能。记忆就是其中之一,也就是对于人的被动的全部的记忆。
它属于人,又不完全属于人,在人死后它有它的去处,也就是子虚匮。在这里,它会被活过来,记忆全部呈献,也就是人们说的天理昭彰,然后是报应不爽。
根本的依据在于灵。灵做了什么和为灵做了什么。
迈进“向阳门”的时候七把刀恍惚了一下,似乎把某些记忆留在了大门之外。
时空情对人的制约是残酷的,也是多方面的,这就是常说的掉级。每一个时空都有每一个时空的法则,高维不能大量地倾泻到低维,高时空不能神人一样地在低时空为非作歹。
掉的是情感的级也就是智慧的级,原先那样想现在不能那么想了,也是想不起来了。原先看得见现在看不见了,原先行得通现在行不通了,能力受到了限制,也就是对于能量的掌控不再那么可心可手。
以为这就是生活,本来应该就是这样的。
这时候的不同一是重新修炼,把自己的等级再提上去,努力自己也要有益于他人,这就是功行也叫道德,都是为了生命为了灵性。
一是强烈的执念,为完成某件任务而来,不显山不露水,并不想横生枝节。看到了就明白,遇到了就认识。过去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情况,十年前或者八十年前。
过去的一切存在在哪里?
存在在时间中、空间中和灵性之中。时间分为现在过去和未来,单独的空间移动可以不在乎时间,是一种平行移动。更多的是混合“穿越”,时间不一样了,空间也不同了。
认识到自己就是灵性的作用,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我首先注重的是生命。
只有生命才可以挽救生命,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
很多人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有我可能不是这个地方的人的感觉,或者自己早已经死了的感觉。自己来过这里,这给我一种陌生感,我如果已经死了是谁在我的里面活着?
现在魔王第七把刀又是那个少年。
还是爱哭,他又活到了少年身上。
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为什么这三个字不存在,当时也没有考虑过逃避或者面对这样的词汇,他只是活在自己的天空中,自己的天空很小,自己的眼目很近。
你打我,我只有哭,你骂我我只有哭,你在我面前骂我的亲人我只有哭。我想做什么我就做,想说什么就说,或者不是向谁说,而是听见的是谁。除了亲身遭遇的,还有看到的,看到就记住了,
这在后来一一地从记忆中抽出来,明白了很多事情。
自己总是一个人,鼻涕很多很脏,后来又添了尿床的毛病。腼腆,不爱说话,中间好像隔着一道鸿沟。
那时自己仿佛就是活着的一个没有开窍的灵。风把自己吹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站住,直到另一件事情再来把自己领走。
外面的事情可以不加理会,也从没学会要接受教训。
后来学会了害怕,是堕落的那种感觉,堕落而且孤独。开始不是梦境后来成了梦境,没有人能帮得了自己。后来是梦境又好像不是梦境,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入,特别是躺下来,万籁俱寂的时候。
月光从窗棂子中照过来。
自己失去了一切,没有什么依靠,一直不停地往下坠。是那种要死的感觉,停不下来。或者已经死了,自己空空的,不存在什么。
也许只有眼睛还存在,看着这一切发生。也许不是故意在哭,为什么而哭,哭使自己舒畅,这也是一种陪伴。
后来就长期地在梦境中孤独,梦境并不能给人安慰,但是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在这里有一种隐藏起来的感觉,忘了一切。
也许自己一直留在了这里,从此之后是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去生活。自己任何时候想是那个人的时候就是那个人,一切的困苦和不如意在暗暗的夜里都得到了矫正。
在白天他抑制住了自己,我只有趁他睡觉的时候才有了自由的空间。
也许人都是两个人,一个自己从不愿意和另一个自己见面。当我说“我”的时候,一个沉默,一个活跃。我很想说我是那个沉默的我,却表达不出来。另一个我跳出来说,我就是他,我就是我。
我们知道不是。
却无法指正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