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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战争时事08

花月外史 卢安娜 4240 2024-11-12 19:02

  堂下的众人言语动作都渐渐被那讲书之人牵引着,一个停顿,一个甩扇都是让听书之人心急的不成样子。

  如若说还有什么人没有受其影响,怕只剩下那楼内的小二儿们了。

  倒不是他们听了没有想法,他们是最想停下来好好听听。可稍有些消息手段的人儿都打听到,账房的先生说今日傍晚楼主要来。

  这可是顶顶大的事情,说书之人又不会跑,几时再听都可以。红袖楼的楼主可不是日日都来,想见便见的。

  此等可溜须拍马的机会几年来都未得到一次,没见那明明都不是自己上台表演的姑娘们都一个个打扮的比之往日还要娇嫩些了。

  想到这儿,引进洛清月和红绡的小二站在门口的身板儿又直了一些。

  红袖楼大厅门口是敞开的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小二听着身后时不时传来因为讲书之人讲到的精彩之处而响起的掌声,不在意的嗤了一声,刚刚直起的腰板儿又习惯性的弯了下去,连思绪都溃散了起来想起了这个讲书之人前些年刚来的时候。

  红袖楼招人的月银是不低的,有些时候生意好连一个扫堂的月银都快比上农户人家一年的收入了。这么好的条件来应征的人自然不少,只不过相比月银的出手阔绰那红袖楼里面的对招进来的管教以及要求绝对算上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严厉。

  但,哪有几个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呢,何况又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故而管理红袖楼的大堂老板才会定下无论何人一旦进入红袖楼想要再出去,就必须做满三年,如若不然必须自己找好前来替代之人。换句话也便是说不招短工,这个招数既减轻了每日都要回绝来应招之人的麻烦,同时也让红袖楼内的人员成为了一定数目。

  这样子的规矩在洛阳城内都是作为扫堂待客的那帮人里面都是明晃晃的规矩,死一般的铁律。但却在这个大堂之内的讲书之人给打破了。

  小二看着门外墙根下面蹲着的一排蹭书听的孩子们,大多数的衣服都是缝补着补丁,少有几个更是脸都是脏的。望着一张张脏兮兮的脸,小二渐渐想起来讲书的两年之前的夏季雨夜闭楼之际闯进来时的样子。

  较之这些稚儿,讲书之人的样子已经说不上是贫困了,那样的打扮和神情说是逃难的更合适一些。

  可那时候炀帝已经薨了四年已久,除却北方周国也算上是和平富硕。连城子里面惯会惜财留命的王老爷都说,这下子可算是太平,从邻国回来安顿了下来。

  又哪里会有天灾人祸,值得不远千里逃难呢?

  这还不算奇怪,更奇怪的是那讲书之人才没有他说的这么老呢!

  那次夜里大堂老板让小二去取热水回来的时候小二便看见了那讲书之人的后背有着长长的刀疤,而那身形哪是五六十岁教书先生该有的。

  小二思及此不由得哼了一声,想着讲书的惯会哄那大堂老板,等一会儿红袖楼楼主来了看我不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四处招摇撞骗。

  像那红衣服的小姐说的哪有什么宫闱秘事,还不是骗人的。那张嘴,油腔滑调都快比上城外几里处道观的道长了。

  带我揭晓你的真面目那时,我岂不就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嘿嘿的低声笑了起来。

  赵启看着面前的时不时拍动的手掌和偶尔有的争执,听着自己嘴里习惯性的劝阻和在精彩时刻的停顿。如若不是多年来伴随着噩梦萦绕,自己都快忘了曾经那样的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日子,自己也是有过的。

  看,我只不过停了未到一盏茶的时间,这华服的公子又开始起身了。

  “哎,你这老朽怎得又停了下来。你可别骗小爷我无知不知数,这可没到什么值得你顿上一顿的情节,那洛前锋遇到新可汗之后到底怎的了?”

  且不用我说,那邻桌的公子又会教训他。

  “呦,原当你是四不知,此番看来倒是辱了你不成。净还知道自己是个不知数的。”

  或许,不应该叫他公子。

  哪有管杀手叫公子的道理。

  “哎,莫慌。接下来自是要商谈关于苍狼叛逃如何歼灭一事。……”

  我的声音何时这般的沙哑苍劲,或许是自沙城事变之后。不,不是。沙城事变只是身上受些伤而已,嗓子应该是在那时候坏的。

  那时候坏个嗓子而已,应该算是轻的吧。

  一个嗓子而已,十万大军以及一城的无辜百姓都不见了。自己现在又在计较什么呢,不是还有一条贱命吗?

  你这条命啊,多么值得宝贝的东西呀。

  将军都是因为你这条贱命才会死的呢,呵。

  二楼雅间内。

  洛清月本是在精心听着讲书之人讲着自家弟弟的事情,可是忽然间讲书之人没有任何征兆的停了下来。倏尔那华服公子又起身来说了些什么,洛清月的眉毛微微的蹙了起来。相比她冷清的面容,这点变化实在难以让人察觉。

  红绡却是看了出来,没有等到她下命令自家组织里面的那个蠢货竟开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堵得那公子无言以对起来,红绡这才略微觉得自己组织里面还是有人的,没有被猪全部占领了位置。

  大堂上面讲书之人突然的停顿没有惹起任何人的任何想法,一个花甲之年的人又会有几个人真正在意呢。连在他停顿之时地下也只不过隐隐有些议论,议论着这花甲之年究竟还能记住话本上面的巧话儿几许。

  这讲书人独有的沙哑的嗓音缓缓地叙述着。

  “洛前锋见到这位新可汗之时已将大部分的事情略微捋顺了,无外乎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然主幼而臣壮,主疑而臣奸,主臣已有二心,更何况这臣子前未有从君之功,后未有辅主之意。

  此般情况导致此般局面,对这主臣二人而言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但于周国而言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之事,无妄之灾不外如是。

  相比于洛前锋的知之甚多,这位册立未有半年的新可汗明显捉襟见肘。只是知道洛前锋是周国的一员骁将,前来谈判。至于为何谈判,谈判为何竟是一无所知。”

  “可汗也不知是怎的竟能册立成功,此番脑子恐怕是斗鸡都不会赢吧!”

  华服公子刚才没有及时的回邻座的讽刺之语,于是此番就急吼吼的说了出来。言罢还挑了一下眉毛冲着自己身后听书的众人说了一句“是吧!”

  坐在大厅角落里面的那位急脾气的公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口就训道:“全大厅就你长了张嘴巴,一个时辰除却讲书的竟听你叭叭叭的不停。也不知你家里长辈是让你在家禁言不成,出了屋子便一直说个没完,那花鸟市场的鹦鹉较之于你都算上是寡言。”

  华服公子见情形不对,有些退缩。可他的兄长自是护着他:“你怎的这番粗俗,说我弟一人算是什么。我看那位公子可是一句也为少说。”言闭之时还看了一眼常肃。

  常肃自认为不是公子,粗俗之事也未少沾。

  更何况这都逼到家门口了,再不说点什么也是丢人的紧:“错了,刚刚令弟斗鸡那番言论我就未曾参与,毕竟我的家学可不允我将那纨绔之道挂于嘴边,逢人便说。”只不过常肃往往都是痞子性子,说的话却全然皆是一副富贵人家公子一般,假仁假义张嘴便来。

  那角落里面的暴脾气一听完常肃说的话,抓紧接着说道:“可是听到?若是再多说一句看我不——”

  华服公子见现在自家哥哥因自己如此遭受羞辱,也是不如刚才一般畏畏缩缩。反倒是坦荡荡的耍起无赖来:“你当要如何,我也是花银子进来的。想如何自是随我如意才是。”

  大堂老板不知何时也凑了近来,这人算是红袖楼平时的一把手,此番也开了金口:“公子,你错了。我们店里的确是您花银子进来的,可这规矩还是有的。就比如不喧闹不争执便是算上一条。小店规模不大,若是公子不尽兴出去也是可以的。银子本店自是会原数奉还。”

  语气都是紧打紧的恭敬,但是这一句一句的话连起来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了这是要撵人走啊。放到平时,老板或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稀泥般的过去了。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可今日不行,这花月外史筹备已有两年之久。主人也说会在今日出席,这般重要的日子里如此聒噪的小鱼小虾自是当清除干净,免得污了主人的眼。

  刚刚还在因为怕全城之人嘲笑的两位兄弟,这次是切切实实受到了全大厅之人的厌恶。连红袖楼的老板都出来撵人了,这般情况还赖着不走可是不成。

  那位哥哥面色深沉,起身朝向自己弟弟说明情况的老板致了一个礼。便拉着明显还想说什么的弟弟走了出去,临出门时才发现不知何时红袖楼的墙根底下全城的小乞丐都来这地方听墙根了。

  想到自己兄弟二人如此丑陋丢脸之事不日将传遍街头巷尾,那位走在前面的兄长面色更为深沉。阴沉沉的面色像极了春日里闷雷未至之时天空的颜色,墨色的乌黑中带有一些靛蓝。远远地望着,就知道此人的怒气已是顶住心口,须臾便会发作。到时谁会被牵连就不得而知了。

  兄弟二人走后,为安抚客人的红袖楼进行了新一番的排位部署。那位脾气一点就着的公子恰好坐到了常肃的邻座,那位华服公子曾经坐的地方。明明刚才还离得那般远的人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竟互相笑了笑。

  而已经讲了一个时辰的赵启也接过了来自大堂老板端来的热茶,交接之际赵启那半聋的左耳听见来自大堂老板的声音:“来了,是她。”

  “何处?”赵启的声音此刻也是沙哑却多了几分抖意。

  与赵启不同,方才还是恭敬有礼、笑面迎人的老板现在的语气充满了庄重。

  “二楼天字雅间内。”

  赵启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老板一见如此也不将茶杯递于他的掌内。而是微敛着腰将茶水放置在方台的讲桌之上,而后深深看了赵启一眼慢慢的退了下去。

  赵启的手仍旧抖着,他已经自从老板下桌之后久久没有喝茶抖扇。如若说之前的一时辰像是多年讲书的老手,那么此刻时不时扫向二楼寻找天字号雅间的他却似一个真真正正花甲之人才有的老态。

  大堂门口的小二打从那两位公子走后也不再站在门口,不为别的。他觉得晦气,都是些什么人?这大好的日子里过来添乱。

  细长的眼睛瞄了一眼方台之上的讲书之人不由道:“啧啧啧,这讲书的老子才刚想揭穿他不是五六十岁的人,这就开始扮上了?都什么年号了,扮老还用手抖这一招呢?真是一个老货!”

  小二心里面骂骂咧咧脸上却是奉承的面色越多,这般里外不一的人不怪得红绡说他是个油腔滑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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