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浩二整日无所事事,除了沉浸在酒里,浑浑噩噩。小泉见了除了摇头叹息,也无能为力。李家的那位小姐,心真是铁做的,说嫁人就嫁人了,只恨少爷一人整日以酒度日,走不出来,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当日,若是自己没有顺着自己的心意,让他们停手,会不会就是不同的结局?
“少爷,你也该醒醒了,天下之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你忘记你小时候的承诺了吗?”小泉有些失望的嘶吼,小时候,他们总是被欺负,少爷对自己总是充满了愧疚,总是说“小泉,对不起,如果你不是跟我这个主子,也不会被人欺负。”小泉每次都笑着说,“少爷,不管怎样,我都要跟着你。”他忘不了少爷的承诺,他说,“小泉,你放心,现在欺负你的人你好好的记住,将来我一定让你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们。”当时的少爷就算稚嫩,就算瘦小的穿着脏旧的衣服,可是小泉觉得特别的确定,少爷一定能做得到,后来一路的经营,钻研,韬光养晦,总算活成了堂堂正正的人,可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就……哎。
野泽浩二握住酒杯的手有些迟钝,停在了嘴边,他的眼睛有些浑浊,里面像起了雾的湖面一样,身边是两个艳丽的日本歌妓,她们难得有机会亲近野泽浩二,甚至大着胆子弄得他的衣服都有些凌乱,在她们的挑逗下,野泽浩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可恨的是,他始终只喝酒,就算纵容她们挑逗,却终究是正眼都不瞧她们。
“滚!”野泽浩二低抵的说出一个字,最终,他不胜其烦。
小泉楞了下,眼底有着明显的失望,他咬咬牙,忍住眼里的泪水,准备出去。
“嘣!”
身后,是野泽浩二气急败坏的扔出的酒杯,碎在自己的脚边,酒水溅在小泉的衣摆上,沾染了一身酒香。
“滚出去!”野泽浩二有些失控的将桌上的酒菜全部都扫落了。
两个歌妓见此,一脸的惶恐,丝毫没有犹豫,弯着身子快步的走了出去。
小泉转身,看见野泽浩二晃悠悠的准备站起来,可是终究是醉的有些深,竟站不起来,又跌了回去。
“少爷!”小泉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小泉,扶我去睡觉。”
“是,少爷。”只希望少爷能早日振作。
果然,少爷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可是,又有些不一样,之前到底是有些人的气息,现在,竟丝毫没了人气,变得东墙铁壁一样的冷硬,明明可以用些小法子解决的事情,他总是更乐于用暴力来解决,比如工厂里有人闹事,他直接将人送进了监狱,管事儿的将他最看重的一盆花给养死了,他便一脚将管事儿的腿给踢折了,所以,现在府里面人人自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他。小泉也怕。
李姝绛被困在府里整整三天,等来的却是方怀仁三日后问斩的消息。此刻的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都坐不住,紧张到有些犯恶心。
“小姐,你坐下歇会儿,喝点儿水。”小梅看不下去,直接拉着她,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小梅,你去问问,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是!我这就去打听。”小梅走了出去。
李姝绛见到溥礼,已经是晚上的时间了。她在等一个解释。溥礼有些低沉的进来的时候,李姝绛正坐在桌子边儿上,见到溥礼进来,李姝绛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连腿狠狠的撞在了桌子上都没有察觉。
“你回来了,溥礼,事情是怎么回事?”
“姝绛,你先别急,我正要跟你解释,老佛爷现在是听不得任何人为义和团的人求情;方怀仁是重犯,必死无疑,我们若是想要救他,必然要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若只是将他救出,那他也就终生是个在逃犯,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死刑犯,到时候,只要有一句尸体,我便可偷梁换柱,我已经安排好了人,等他出来,就送他去东瀛,你放心。”溥礼伸手将李姝绛按回了椅子上,给她倒了杯水。
李姝绛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深深的送了一口气。她正有此意,方怀仁已经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那我想去送送他,可以吗?”没有亲眼见到他安全,她始终不放心。
“姝绛,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到时候夜深露重的,我怕你染上风寒,你现在身子挺弱的。”
李姝绛没有再说话,她没有办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