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场证明,即不在现场的证明。
刑事案件上的准确定义,指案件发生时间能证明自己身在别处或无法在案发时间达到案发现场,或案发时间后规定时间内无法到达某处而其自身却处在该处的证据。
简单的举个例子。
假设一个人在北极被杀害了,但是当时正巧有人在南极看到了可能犯罪的嫌疑人,所以,这就是身处地球的两个极端的不可能犯罪?总感觉如果能够合理的做出解释的话,会是个挺吸引人的推理题材。
而且最后的最后,主角的侦探先生,绝对要很装模作样的附上Q.E.D.(quod erat demonstrandum)证明终了,这样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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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想不到,特别是妃英里本人想不到,一件看似不经意接手的案件却恰好,和自己认识的某个小胡子邋遢男扯上关系,而且,对方还正巧是【目击证人】这样敏感的身份。
额,总觉得,一切充满了恶意。
“爸爸也真是的,明明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嘴里却只顾着说自己明天有事,竟然就立刻去睡觉了,也不知道来送一下妈妈。”
“算了吧,关于那个家伙,我根本就没想过有这种可能。”
“什么呀,妈妈也这样说的话,让你们和好的事情不就······”
“好了!就这样吧,你明天也要上学不是吗?”
“······每次都是这样。”
无法凭借自己的意志被截停的话语,令小兰颇有些难受。
“行了,别抱怨了。”
“好吧,明天见,妈妈。”
“明天?”
理解了话语而撑扶着额头的妃英里。
“明天见。”
果然,最后还是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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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自己的女儿依依不舍的在门口送别,妃英里同样是结束了,对自己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这一次重逢。
“小兰还真积极呀。”
“那孩子就是这样,一切都太想当然了。”
下楼的同时,耳畔响起了粟山绿怀揣感慨的说法,在灯光略显暗沉的楼梯间,妃英里勉强自己尽量不去在意她好像【试探】而投过来的目光。
“今天已经这个时候了呀。”
“因为有在等毛利先生的缘故吧。”
楼梯里昏暗的灯光,足够让妃英里稍微低头看清楚手腕内侧的表盘,而上面倚着刻度继续前行的时间对她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转移注意力的话题了。
“就是说呀,那个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总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有那一天不会去喝酒的。”
“······嘛,就是说呀!”
没有立刻接上话的粟山绿,看着像是自话自说【抱怨】起来的妃英里,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了不能理解的尬笑。
“不过,也多亏有了毛利先生的帮助,我们今晚才能有足够的收获。”
“······勉强算是这样吧。”
“勉强算吗?”
粟山绿其实开始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自己最近能够开始分清楚妃英里律师,说的一些话究竟是不是真心话?
“现在的问题是,抢在第一次开庭之前,得知了宇佐美先生的不在场证明!这种情况对我们选择的辩护方向而言,确实是很有利,但是······”
“但是?”
因为和妃律师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际,所以,能够听出她话语之间并没有那么纯粹的喜悦,反倒是有着顾虑的情绪存在。
两个人说着话,脚步也早已谨慎的越过了太多的【高低差】,当身体的重心彻底回复的几个刹那后,月亮的光芒在楼梯出口内,倾斜的分割出【光】与【暗】的层次栉比。
“但是?”
重复了的反问。
却又是熟悉的男性的声音。
于是,下意识又循着声音望去的时候。
那恰好入眼的一幕,好似——楼外的人抬头看月亮,看月亮的人在楼内看你。
一光一暗,一男两女。
总有种别致的情趣。
“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然后,就像是故意破坏这一切怪异的氛围,脸上挂着自认为有魅力笑容的男人,是要求将他送还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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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律师,你就真的不打算自己买辆车吗?”
“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出租车的后座,正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对话,过分无聊的内容,以至于前不久还为了生活想着【再努力一下】的司机先生,都有了立刻回家休息的冲动。
“······可是,刚才我还想着享受一下律师的高档车的说,现在总觉得有些幻灭了。”
“既然这样,那车费就你自己付吧。”
“······不,只有这一点,还请务必手下留情。”
提到切身相关的【利益】,弱势的一方很干脆的投降了,如果不是在狭窄的车内的话,男人或许已经为了表现自己过分的诚意,恭敬的做出技术难度超高的【滑垒土下座】了。
“顺便一提,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最糟的情况就是我拿出真本事。只要拿出真本事,要我下跪还是舔鞋子都没问题。”
“······欸?”
“欸!”
“那种事情,我才不想知道啊!”
妃英里夹带着勉强压抑下来的低吼,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理智在任由愤怒侵蚀的底线,这一个重要的现实。
但是,她却不清楚另一个重要的现实,会被这个男人惹怒的人里面,她自然不是【远古】时代的第一人,更不可能是最后一人。
所以。
归根到底,为什么我会同意这种事?
乘坐着随手拦停的出租车上,妃英里——在尚未抵达最初目的地之前,这段略显漫长的路途中,恢复成理智和富有常识进行思考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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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呀,五十岚先生。”
“巧合吗?是呀,真巧,哈哈。”
绝对不是!
嘀咕的声音有些~~~偏高,忍不住的笑声也有些~~~偏浮夸,以至于妃英里和粟山绿都在内心得到了【真相】。
“啊,那个,我正要回家,你知道的,从龟田小姐的居酒屋来到这边。”
“嗯,是这样吗?”
总觉得和他扯上关系会很麻烦,不由皱眉的妃英里发挥出女性的直觉,当然,还有一些身为律师的洞察力。
毕竟,如果是回家的话,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你有什么事吗?”
“······”
“还是说,你需要帮助吗?”
“其实,是的!我需要帮助。”
总感觉他回答的时候,很激动的样子,但更关键的是。
“难,难道说?”
粟山小姐合不起嘴的惊诧,她那像是可能猜到了什么的态度。
“你又···?”
什么叫【又】?
于是,等到妃英里隐约明白粟山小姐的意思,已经是。
“能请你帮我付下车费?”
对方将这种【请求】说出口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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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需要问一下,于是出租车刚开始启动的时候。
“你对粟山小姐做了什么?”
“虽然我想做什么,但是事实上,我没对她做什么。”
面对稍微,好吧,其实很奇怪的问题,镜尴尬而诚实的说着心里话。
“······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的,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
“我让她帮我支付了午餐钱。”
“是吗?”
“作为情报费。”
“情报?”
“至少我是这样判断的。”
男人,抱歉,这个男人,果然——很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