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警察可真是个难搞的工作,不这么觉得吗?”
“事情又多,休假又少,而且一不小心可能就要和凶恶的罪犯拔枪射击,工资什么的,和付出不是完全不对等吗?”
嘴上抱怨不停,还挺详细的分条列举理由。
“嘛,虽然我不完全是这样,麻烦什么的推给后辈,休假不够的话就偷懒,最后,把自己置身危险什么的,那是只有蠢驴才会做的事,所以,最重要的是工资啦!”
“工资不是完全不够吗?明明是公务员的说!嘛,虽然基本都能想办法挣点丰厚的【外快】,但是,明明是公务员呀!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兼职】呀?!”
结果,虽然某些方法似乎显得有些极端,但是,都有【好好】的解决着问题,不是吗?那么。
“是的,正如律师所听到的那样,虽然是一份缺点十足,不,说实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优点的工作,但是我也是有好好的努力过的说,可是呐!”
“只是因为凑巧【心情稍微有点不好】,所以【稍微粗暴一点点】的对待某个可怜的抢劫,抱歉,是枪击犯吗?嘛,反正就是个罪犯,结果就被停职了,这能够让人接受吗?”
“完全不能接受!”
自问自答一直都是镜的拿手好戏。
“可是,就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做某件事,那毫无疑问是错误的,所以,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我所做的并不是为了自己,我只是在给一个机会哦。”
“机会?”
妃英里感觉鹦鹉学舌已经快成了自己和对方,试图完成【交流】这一过程的唯一方式了。
“是的,我在给大家一个机会,一个向我道歉的机会!”
“因为某些【无良】记者的误导,失德警察,足球流氓什么的,不是有人这样称呼我吗?”
“可是,那之后,一切不都是澄清了吗?那是个不值得怜悯的恶鬼,而【处决】他的我当然可以说是【拯救】的英雄!hero红?嘛,我个人可能比较喜欢黑色!”
“可是,英雄的待遇是什么?迫于不当且错误的【舆论】而被迫停职,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那可,那可真是段悲伤的时期!”
欢快的话语和欠揍的笑容,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所谓的【悲伤】。
“所以,从那天起,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英雄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吗?所谓的好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那么,就让我以真正的【失德】为目标吧!”
“首先,藐视法庭,态度嚣张,这是第一点,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不是吗?”
“紧接着,早早就确定【错误】的立场,用尽各种狡诈手段为【杀人犯】辩护,频频挑战常人的道德观与认知。”
“最后。”
笑容消失了,毕竟,笑不出来不是吗?
“将一切的【错误】归咎于死者,用生者的智慧,手段,以及纯粹的恶意,诠释自以为是的,真相?不,是臆想才对吧!”
“总之,就这样不以为意的践踏一切,所以,当我回过头来想想,是不法者吧?!我。”
妃英里无声的不作回答,但身体默认点头的动作,轻微到连本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
“可是,我会怎么样?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就能回答!”
“今天以后,我会得到我所想要的,我将恢复工作,我将被视作【英雄】得到应有的称赞,我会是温柔的,公正的,作为警察的榜样!”
他那像是预测【未来】的说词,一副极端【确信】的神情。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吗?”
将妃英里的【怀疑】看在眼里。
“为什么?是因为人类的行为真的有那么难以理解吗?可是,身为群体的一员却又时刻对群体充斥不满的,难道不正是人类吗?”
镜说着他所认为的事实,叛逆的,反对的,作为先驱的,一旦理解本质,所谓的【英雄】也不过是类似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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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关于我自己的事,稍微说多了一点,不过,你想知道我已经好好的告诉你了,既然这样。”
“接下来,正好律师小姐本人也在,我突然想到有个人让我替她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妃英里认真的性格,显然被镜【等价交换】的规则所套牢,打算认真对待问题的她。
“龟田昌子小姐,让我问你,你能担任她的辩护人吗?”
突然之间,委托辩护的请求吗?可是。
“是她主动要求的,还是你?”
“······嘛,我是有提议她这么做,毕竟,你是我所知最棒的律师,一定能帮到她,我是这样介绍你的。”
“照你的意思,我是该感谢你吗?”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主谋】依旧是他。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拒绝?”
“我没有这样想过,因为拒绝不是你的权力吗?”
一时的心急反被抓住了语病。
“不过,你不会拒绝吧!对了,关于今天的庭审,结果果然还是【不败女王】的胜利,可喜可贺。”
竟然故意说些【不相干】的话题,恶心人也该有个底线吧。
“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作为律师我应该会高兴的接受的,但是既然已经是必然的【胜利】,不是我也无所谓不是吗?”
“不,必须是你才行哦,主角如果不为故事画上句号,可是不尽职哦。”
虽然自己已经没有插足的余地,但是故事的完整性,大概是镜身为【作者】的矜持!
“突然觉得,一切就像你讲的那个故事,被你用【话术】引诱的公众情绪倾向我,手上由你提供的准备充分的物证,以及一个具备【自首情节】的犯人,无论怎么想,法官都会更宽容的对待她吧。”
“是呀,我已经看到了哦,同样像故事中的律师和天使小姐,你到时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摄像机前,讴歌你的胜利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难得哦。”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接受这种,显然是被你【安排】好的事情。”
是的,安排好的,只要想到那个足以和自己的境遇联系起来的故事。
“因为你需要尽快的记起,【真正的胜利】是比今天要强烈数倍的感受,一般人只有【失败】之后才会理解,而你比较幸运。”
“幸运?被你这样的混蛋【挫败】内心,就是你所谓的幸运?”
“今天的你可是比往日都要严苛呀,律师。那就多告诉你一件事吧。”
通过和这个男人的对话,一旦了解到他究竟是多么【丑恶】的人,妃英里就不自觉的。
“为什么律师会知道呐?如果检方只是为了【取胜】,将对自己不利的情报封存是必然的手段,即便如此,律师却依旧知道并利用了情报取胜,为什么?”
“······是检方告诉她的!”
简陋的讲述,让妃英里没有意识到的逻辑漏洞,被镜所指出的同时,她已经立刻想到了唯一的答案。
“不,不是检方,只是【不存在的证人】,就当是这样吧。”
“······”
“妃律师,我们不用一直怀着【做对事情的感受】,我们只需要把【错误的事情】弄成做对的样子,成熟一点吧。”
踏动着步伐,两人的距离因为一步的脚步而拉近,身高的差距因为一双高跟鞋而抹平,即便清楚这一现实,镜也依旧维持着偏低的视线,触及那【反抗】的目光。
“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给名侦探带句话。”
“随口说着【名侦探已经知道你才是真凶】什么的,结果竟然比我想象中的好用,替我向他说声【谢谢】。”
再度跨步,错身之后不再停步的镜,渐渐没出光明,走入黑暗。
听着楼梯间急促的踏步,将想说的话,讲给了该听的人,五十岚镜再度确认,一切都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