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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嘴硬心强

天宿绝煞 游侠阿七 4821 2024-11-12 19:19

  夜幕降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奔走着为生计而讨生活的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平凡的生活皆蹉跎在这一朝一夕间,每天的生活几乎一个样,毫无意外,犹如复制。

  一入夜,‘乐笙楼’便成了消遣寻乐,肆意快活的公子哥们的聚集地,灯火通明,嬉笑打骂声不断,这高深的围墙也圈不住满院的糜烂,纸醉金迷。姚妈妈熟练的和各色客人打着招呼,娇嗔做作声不绝于耳,粟予打着冷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着以不同姿态坐在男人怀里的姑娘粟予倒是想知道她们真的是不介意每天伺候不同的男人,还是勉为其难的在演戏,倘若是后者,这种隐忍也是佩服了。

  粟予蔫悄的坐在角落,她今天把自己打扮的格外邋遢,让人一见便是一脸的嫌弃,恨不得离的八丈远,开门做生意,只要拿的出银子,断没有把人往外撵的道理,粟予自顾的吃着吃食,楼里的姑娘都绕着她走,也没有人注意她在做些什么,全当是来开眼的穷小子,看上一眼也只怕是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真是没有一个拿正眼瞧她的,粟予大大方方的观察着于声色中虚伪的男人的嘴脸,倒是有几分感慨:一夜风流,第二天不是还得回家吗,哪究竟到这青楼为的是什么,从一而终当真那么难吗!

  飘痕侯在门外,眺望着楼下的景象却不想一眼就认出了粟予,她轻微锁眉朝楼梯口望了望,若翼双手抱剑立于那里,飘痕朝他一努下巴,若翼顺势望去,随即转身下了楼,成堆成簇的人围坐一团,若翼将剑别于身后径直朝粟予走去,几次遮挡粟予的视线,粟予满脸不悦抬眼迎上一双冷冷的眸子,粟予一撇嘴,索性一副‘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将手中的花生壳往桌上一扔,两腿一伸瘫坐在椅子上。

  若翼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你这什么打扮,到这里做什么?”

  粟予道:“怎么,这里你能来得,我来不得。”

  “回去”若翼坚定且有些命令的语气说道。

  他俩向来不能好好说话,这样生硬的语气粟予倒有些奇了怪了,上下环视着他,没好气回应:“钟离若翼,你管的了我吗,小的时候你就管不住,如今我都这么大了你能管的了”粟予哼了一声,末了讥讽道:“也对,小的时候不是管不了,是懒的管。”

  陈年的旧事在粟予心中形成不可治愈的伤疤,每见若翼一次伤疤就被揭起来一次,导致她和若翼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沟通,若翼年轻时木讷寡言几经尘世的磨练,如今更是深沉冷淡,情绪变化不大,对一切漠不关心的姿态很难判断出除了姑娘以外,他究竟有没有关心过其他人,粟予形容不出自己对若翼的态度究竟是什么心理,非怒非恨,就是看到他心里莫名的不爽。

  “你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孩子”若翼道。

  粟予拍桌而起;“这话你去和茼影说跟我说的着吗?”

  若翼眉头皱成一团,上前毫不客气的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外扯,粟予连踢带打,拳拳到肉毫不留情的打在若翼肩头,若翼微颤着身子,嘴角‘嘶’的一声轻吟,粟予记起那是上次剑刺入的地方,再下手时手上顿了顿,急切道;“钟离若翼,你放开我,我不想同你在这里纠缠”。

  若翼充耳不闻,直拽着她往外走,粟予奋力挣扎怎么也摆脱不了手腕的桎梏,她心念一转,计上心头,抬手将一粒花生打在路过的青楼女子腿上,女子腿上一软倒在若翼身上,粟予趁机将女子往若翼怀中送了送,那女子结结实实的扑在若翼怀里,若翼想推开女子,可女子像挂在他身上一般,死缠着不放,若翼一手抓着粟予,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靠想摆脱女子的搂抱,青楼女子的媚术都自认不凡,觉得可以征服世间所有男子,若翼越是抵抗,那女子越是娇柔嗔吟声不断,惹的粟予一脸看好戏的得意相,她不卑不亢任由若翼拉着,若翼加重些力道,似是惩罚,粟予感到手腕有些痛,但也不动气迎着若翼如火般的目光又添了把柴,嬉笑道:“英雄配美人,良宵值千金,翼哥哥我们回头再聊,可别怠慢了人家姑娘。”

  那女子像没骨头一般瘫软在若翼怀里,一脸媚相口中氤氲道:“英雄好体格,奴家定不会叫你失望的。”说着一只手便在若翼身上轻轻的游荡,若翼恨瞪了粟予一眼,无奈撒手去扯怀中的女子,只一个空档粟予便纵身起跳,消失在这满院春色中,当若翼将怀中女子甩开时,粟予早没了人影,楼上的飘痕将着荒唐的一幕看在眼里,连连的摇头,几番叹气。

  粟予走一路笑一路,将脸上的装扮也扯了去,身心愉悦的回到了黎泉山。

  “栗姐姐,你回来了”茼影一脸高兴端着脸坐在花台上。

  茼影笑意更浓:“你是知道我要回来,特意的等我。”

  “才没有”茼影随在粟予身后,二人一同进了屋。

  茼影无尘无染的声音还带些冷冷的酷,比那楼中女子可好听多了,粟予故意起头道:“哦,那是在等你翼哥哥了。”

  茼影愣了一下,平时粟予打死也不会主动提起的名字,今天是怎么了,她快速眨动着双眼,思考着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粟予禁不住的笑出了声:“你翼哥哥美人在怀,一时怕是回不来了。”

  茼影天真的可爱,还急于解释道:“没有啊,翼哥哥说子时会和姑娘一起回的。”

  “傻丫头”粟予捏了捏她的脸,会心的笑了笑。

  飘痕从进屋起便用趣味般的眼神看向粟予,粟予心知肚明,全当看不见,姑娘和飘痕已经进来一会了,却迟迟不见若翼,粟予转动着茶杯,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茼影眼波流转在三人身上来回的切换着目光,不一会若翼手拿披风走到姑娘身后搭在了她的身上,若翼进门时,粟予的心像停跳了几拍,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若翼习惯性的双手交叉伫立门边,看都没看粟予一眼,原本以为他一进屋就会和自己争执的,没想到会这么的安静,反倒令粟予感到不安,心虚的老不自觉的想看着若翼。

  姑娘抿嘴一笑,将她的小心思全看在眼里打趣道:“‘乐笙楼’可好?”

  粟予故意放大声音:“好,温柔乡能不好吗。”

  飘痕道:“你不会这么冒失,是不是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粟予点头,从怀里掏出揉的不成样的画像,指着一人道:“这人是楚府的少爷,根本不姓言,言姓怕是他信口胡诌,和我们要查的东西没关系。”

  姑娘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丝毫不觉的意外,附和道:“他羞涩拘谨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声色场所的人,家教森严还敢踏足青楼,多半是好奇了。”

  “不过这个人最近可是常见”飘痕指着左边的画像说道:“那晚他花了三百两全是打赏楼中女子,姚妈妈对他更是低眉顺眼,一副无所事事的纨绔样,圆滑风趣楼中女子都很喜欢,这楚少年多半是被他强拉来的。”

  姑娘似是想到什么,眼睛轻微的迷了一下缓缓道:“这三人都不是小人嘴脸,于我答题的那位更是谈吐雅正,谦谦君子,”姑娘瞥向起波的画像;“这人虽有几分风流但却不下流,即和我们查的事无关,便不要再追踪了。”

  粟予刻意的看了眼姑娘口中‘谦谦君子’的画像,清新俊逸,书卷习习,心中窃笑道:原来能品出茶有藿香的是你啊!

  “不过”粟予严肃道;“这楚府被‘天绝山庄’给盯上了。”

  话音刚落,久不见丝毫变化神情的若翼朝这边望了望。

  “天绝山庄”?飘痕觉得奇怪;“这楚府可是富甲一方?”

  粟予摇头

  飘痕更奇怪了:“一个城中小户,能入的了‘天绝山庄’的眼?”

  粟予再摇头。

  飘痕道:“既然都不是,看来这楚府也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啊。”

  粟予插嘴道;“不是不是,是不知道,更奇怪的是绝地凡亲自出手,却根本不想伤楚家少爷性命,刻意的放慢节奏最终只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在楚府杀人,你亲眼所见”姑娘问道。

  粟予点头:“根本不像他的处事风格,‘天绝山庄’只拿钱办事,向来干净利落,能一招致命绝不会留后顾之忧,无论它收了谁的钱,盯上楚府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若翼看过这边,带着深厚的声音问道:“绝地凡可发现了你?”

  迎上若翼的眼神,粟予前所未有乖顺的点着头,如实道:“他一出府便发现了我,我俩在街上......对峙了几句。”

  若翼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凌厉:“近来不要下山,听到了吗.......影儿。”

  茼影听的一脸认真,听话的点着头。

  粟予紧咬牙关,手上的力道恨不得将着茶杯捏碎,狠狠的摔在若翼脸上,沉着张脸回到了里屋。飘痕和姑娘互看了一眼隐隐的憋着笑。

  若翼和清池回到了屋里,清池悠悠道:“你俩较劲了这么多年,可知道她不爱搭理你得原因?”

  若翼没有吭气,但心里清楚,还不是当年自己拿她试药的事。

  清池看出了他的心思,摇头道:“不是,她是嫉妒啊。”

  若翼一脸‘我没听错的’神情错愕的看向清池,清池继续道;“粟予从小自持过高,性子强,嘴硬,行事有分寸又懂得审时度势,就是太会做事才常常被你忽略,你常常谨小慎微的担心茼影,可有叮嘱过她?”

  若翼回想着,记起看到粟予的第一眼,虽落迫不堪仍一脸崛起的不肯下跪求得一些吃的,直直的盯自己,不肯说一句软话,知道怎么做事,又能把事情做的很好,完美到没有她不会的,十年间根本没有操过她的心,感觉在她身上过多的关怀就等于虚假的废话。

  清池道:“不是粟予不需要关心是你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做过,但你对茼影,她做什么你都不放心,简直是把她当成了掌中宝,粟予那丫头嘴上越强势心里就越渴求,面上越温顺心里就越发虚,她去‘乐笙楼’乔装怕的不也是绝地凡跟踪打探吗,他碰到绝地凡那样可怕的人,你不担心一下她的安危,反倒第一反应是担心茼影,她心里不难受啊,她瞪你的眼神都快把你吃了,你感觉不到啊。”

  清池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若翼,他从没想过粟予针对自己的原因竟然这么浅显,他坐在床上将清池环在自己怀中,轻叹道;“这疯丫头真是犟,这个线索也断了,你...还要继续吗?”

  清池摇着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若翼怀里,轻声道:“不觉间都十几年了,言冲那小人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我认真想了想粟予那天的话,若她想离开就随他去吧,我们当时收留她想的也是以后做事有个帮手,如今我也不打算追溯下去,她也没理由任我们差遣做事,若她想留下,那当然更好了,我们几个好好生活,她也不小了,有机会给她寻个良人,安稳的过完后半生,也算圆满,本就不是江湖人,也没必要在江湖中蹉跎岁月,你觉得呢?”

  “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若翼道。

  清池嫣然一笑;“若翼,以前是我任性,往后我都会听你的。”

  若翼将她拥的更紧,柔声道:“那离开‘乐笙楼’可好。”

  清池嘴角上扬;“小心眼,楼中多的是清倌,虽是烟花之地也是有规矩的,逛青楼图的就是一个乐,只有不出头,不会有什么争执的。”

  “等真起了争执哪是你能控制的住的”若翼道:“当时你提出去青楼打探消息,我根本就不同意,事从权宜,你擅自做主,我们即以放下仇恨,也没必要再呆下去,早早离开岂不更好。”

  “好,听你的,我回头寻个机会和姚妈妈说一声,姚妈妈待我不错,我不能说走就走断了人家的财路”清池道:“来年暖和些时我们回一趟益州吧,看能不能.........打探些孩子的线索,是死是活我得知道,以慰姐姐的在天之灵。”

  “好”若翼回应。

  清池仰头在若翼唇上轻啄了一下,刚想退回便被若翼收紧后背重重的加深了这个吻。

  遥汉星河,幽深美妙,不经意间划过夜空的流星,承载了太多人的愿望,夜,太静了,月光闪现出一抹庄严而圣洁的光,倒映出万物,好一个‘昨日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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