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趴在门前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一听,就是两个时辰。
“殿下,还等吗?这位马上就要醒了”
“她要是醒了,就再打晕,等,必须要等。”
“进来吧。”外面传来一道女声。
我轻轻的把头探出去,看到春桃说的房间进去了两个人。
“他们来了。去看看吗?”
“走,爬窗户。”
我本就瘦小,干不了这种活,我站在窗前,腿直发抖,楚子萧看到了,“噗嗤”地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怕这个,行吧,你在外面把风,我一会可能需要进她的房间,就需要你来引出他们,到时候我会来敲窗框。”
我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等着楚子萧的信号。
“当当当。”
看来楚子萧需要帮忙了。
我到念梨房门前,用力地敲着:“臭婆娘,你给我出来。”
出来的是一个男人,身材魁梧,很有气势,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叫那个臭婆娘,你出来做什么。”
“你叫她做什么,今天我付了钱,她便是要陪着我的,凭什么听你的。”
“他父亲前几年死了,我是他父亲的债主,我好不容易找到她,就是为了让她还钱,父债女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编的头头是道。
“滚,明天再来要债。”
“这位官爷,我看您也是大户人家的人,不会如此不明事理吧,您把她叫出来,她还了钱,我保证,从此再不做纠缠。”
“念梨,出来吧。”
念梨出来了,柔柔弱弱的样子,颇有弱柳扶风之势,让人见了好生怜惜。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我父亲欠了钱,我怎么不知道?”
“这我哪知道,他没告诉你呗,但他欠了我的钱是真的。”
“欠条呢?”
我心里一惊:“今天听说有你的消息,我就赶来了,忘了欠条的事。”我怕她再问什么问题,就无理取闹起来:“你个臭婆娘,和你爹一样无赖,欠人家钱不还,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是要生活的,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死不承认,我就家破人亡了,再说,你爹的钱欠了这么长时间,我不要利息就不错了,你还问东问西,敢情我还能骗你不成。”这话说完,我自己都不信。
我大声叫喊,引来了不少人:“大家伙给我评评理,这位念梨姑娘好歹也是花魁了,欠我的一点小钱都不还,这世间还有王法吗,这简直要逼死我们一家老小啊。”
众人听了,都对她指指点点,正当她为难的时候,响起了一道声音:“王法,哼,我看就是你这种人才是罔顾王法吧。”是楚子萧,我松了一口气。
“走,跟我去报官。”他扯着我的手。
我突然挣扎起来:“凭什么,我没偷没抢,我来要债,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这个骗子,还在狡辩,跟我走。”
我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跟着他走出了永乐坊。
“殿下,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还行,有点浮夸。”
“你知道,有趣的是什么吗?”他率先开口:“高家下的命令是杀死皇后。”
我心里一惊:“那……是失误,还是另有隐情?”
“是失误,他站起来的时候琴弦正好断了,抽中了他的胳膊,他手一抖,不然,皇后早就命丧黄泉了。”
“高将军可真狠心,连自己女儿都下得去手。”
“如果不狠心,他是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那在她房间发现了什么?”
“一封信。盖有高家官印的信。”
“怎么会,他们怎会那么愚蠢?”
“念梨本是那刺客的相好,刺客知道这次有去无回,就要求把所有佣金都留给念梨,为了确认念梨的身份,才写了那样一封信,由念梨保管,刚才,那男人就是去要那封信的。”
“什么?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发现了?”
“对呀,所以,还等什么呢,跑啊!”
楚子萧拉起我的手就开始狂奔,他的手暖暖的有些粗糙,或许是练剑的缘故。
到了傍晚,城里有很多热闹的集市,那些地方我最熟悉,我对他说:“殿下,跟我走。”
我俩走街串巷,终于甩掉了那群人,不知怎的,我的心脏跳的快极了,大概是跑的太久的缘故吧。
街边的小贩们都挂着油灯,散发出的金黄色的光把楚子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我看着他,竟出了神,我都快忘记了,他是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子啊!这样的一个人,若是不出生在皇宫里该多好啊。我与他在这种情况下相识,相知,简直就是悲哀啊,我们两个都是用本该琴棋书画的手,拿起了刀。
“我还剩点钱,咱们买些吃的吧。”
我缓过神来:“好。”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不光是那些妃子,在宫里的每个人,都会有相同的境遇,妃子们争恩宠,皇子们争皇位,奴婢们争主子,大臣们争权利,每一个人都在争,直到死的那一刻,还想争个追封,何其荒唐。
我们回到寝宫,不得不说,我们两个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只一天,就找到高家的罪证,楚子萧在集市上给我买了不少好东西。我们就在床上大快朵颐了起来,想来,我从小到大还没这么痛快的吃过一顿饭呢。
我大概是太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像是幻觉似的,我半睁开眼,眼前有个男人蹑手蹑脚的正开门进来,他身材很魁梧,有种熟悉的感觉,我认出他来了,是今天在永乐坊见到的那个男人,不好,他是来灭口的。我立刻清醒了,掏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我半坐起来,用被子护住身体,一翻身,爬到楚子萧的藤席上,我压在他身上,用手捂住他的嘴,他睁眼,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殿下,有刺客。”我小声对他说。
“殿下,一会我掩护你,你去取剑,然后再制服他。”那人一边查看是否有埋伏,一边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没等楚子萧答应,就跳下床,跑到那人的对面,与他对峙。
“你是何人?”我拿着刀对着他,像在警告他不要靠近我。
“哼,我是取你命的人。”他不由分说地朝着我挥起刀,我不懂刀法,只能躲,对他的攻击毫无招架之力,身上受了不少伤,有一刀差点划在我脸上,我往后一倾,顺着我的胸口划了下去,火辣辣地疼。
“上官清!”终于来了,我拖着身子躲开,向一旁跑去。疼,好疼,我一动都不敢动,怕牵扯到伤口,流更多的血,我眼前的事物渐渐的模糊,只能听见有人在一直喊我的名字,我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