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梦到了楚子萧,梦到我们都不在皇宫,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了就顺理成章的成婚,生子,在田间小屋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我不明白,我为何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我四处寻找着楚子萧的身影。
“别动,你现在动对你的伤口不好,是要留疤的。”
“啊,殿下你没事便好。”
“昨晚,辛苦你了。那个人已经转交到刑部,高家,马上就要亡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高家诬陷并企图杀害皇子,每一条都是死罪,皇上念及旧情,没有痛下杀手,留下了一个好名声,现在就剩后宫和东宫那两位了。
我的疤已经结痂,能下地走动了,听说皇上还没抽出时间处置皇后和太子,楚子萧就让我走一趟。
我来到皇后的寝宫,仅仅几天的时间,她就老的不成样子,她披头散发地在得上坐着,全无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给她请了安,就遣了那些人出去,那些人本不听我的,后来皇后抬了抬手,就让他们出去了,皇后靠着床坐着,像个死物。
“你来干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来是想和您分享一些趣事。”
“我本宫没功夫听你说什么趣事。”
“您知道吗,我们在搜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您还记得宴会上刺杀你的那个刺客吧,他是高家派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本宫知道那人是父亲派来的,这用不着你说。”
“那您知不知道您父亲下的命令是取你的命啊?”
“什么!”她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抓住我的衣服:“本宫告诉你,本宫与父亲的关系轮不到你在这置喙,你,你不就是楚子萧的一条狗吗,你让你给他亲自来!”
“皇后娘娘您别不信,我这可是有物证的啊。”我把那封信塞进她手里:“皇后娘娘您看,这是不是您父亲的字,这上面是不是还印着高家的官印呢。
她看到那封信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你就是一条狗,你个贱婢,你有什么资格。”
“皇后娘娘您说得对,我确实就是楚子萧的一条狗,主人不喜欢做的事,只能让我这条狗来做,毕竟,不能脏了他的手啊。”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皇后娘娘,我想您现在也该能明白我的心意了,主动放弃后位。”
她双眼猩红,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哦,对了,还有太子那边,也希望您能劝说一下,毕竟,谁也想象不到,没有高家的太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您说对吗,比起被人赶走,体体面面的主动让位不是更好吗?”
我临走的时候,看见太子匆匆忙忙的赶来。
“母后,父皇他要废了我啊,您能不能去求求父皇?”
“孩子,就这样吧,母后有些累了,以后,母后再也帮不了你了。”
我转身走了,没时间看他们母子情深。
我不再跟着陈婆,以至于她每次看见我都会和我抱怨,她总说太忙了,没人帮她忙,还说遇到一个比我还笨的人,是个小太监,叫安生。
她总说我笨,其实我还是挺聪明的想来,那个安生应该也是个机灵的人,陈婆的担子,也该交给下一个人了。
皇后主动进了冷宫,皇上下令废太子,开恩让他住在冷宫,陪着他母后。
后宫由赵贵妃掌管凤印,前朝里,依附高家的大臣们纷纷转移阵线,来投靠楚子萧,很快,皇上决定重新选太子。自此,麻烦事算是过去了,我也过了几天闲日子。
那天,楚子萧带我去见了一个人,沈谦,沈将军,听说,皇上正是把原先从高将军那收回的兵权给了他。
大概是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他的皮肤有些黑,人看着很稳重,听楚子萧说,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脾气有点倔,但是个军事奇才,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把他收入囊中。
“阿谦,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了吧。”
“我能猜个大概,高家的事,是你做的?”
“父皇本就想除掉他们,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子萧,你是想当太子?”
“没错,我需要你。”
“子萧,你变了,你以前不争这些东西的。”
“那是在母妃没死之前,这些年,我失去的东西,你并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好,我帮你。”
朝中有一部分大臣归顺楚子萧,还有一部分,就需要我去做说客,一般是先劝说,实在不成就拿出他们的罪证,多是些贪污受贿,克扣军粮的。不过,我却碰到了一个硬骨头,尚书,张云,这人太过清白,然而,就是因为太过清白才古怪,这一点,引起了我的怀疑,后来我问楚子萧才知道,这人与三皇子有莫大的关联,叫我不要找他。
确实,也不差他一人,至于三皇子,目前也没什么动静,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
沈谦有时会来,我俩经常在一起喝茶,从他口中,我知道了不少楚子萧以前的事。
譬如,楚子萧生下来的时候备受关注,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身上那股聪慧劲越发明显,谁看了都喜欢,其实,皇上最想立的太子是楚子萧,可好景不长,因为母系在朝中失势,楚子萧大病一场,再也没有以前的活泼,欢乐了,反而总是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才明白,楚子萧也曾是个孩子啊,他也曾在父母怀里撒娇,可是变故就是这么突然,这场变故让他认识到,他已经过了做那些事的年纪了,那一刻,他失去了童年,毕竟,生命中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
在早朝上,众臣皆推举楚子萧当太子,皇上大喜,封楚子萧为太子,册封典礼在一个月之后举行。楚子萧那天下了早朝,我随他去祭拜了他母妃,然后我们回了寝宫,狠狠的喝了一顿酒,后来我俩醒来的时候,都在石凳边上躺着,像是受了风,脑袋疼得很。
陈婆交代我,册封典礼之前,楚子萧的身体不能出一点状况,她要我好生照顾楚子萧的衣食住行,让我防着点三皇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在背后放冷箭。
可我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