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六月二十,朝圣会。
“什么?!
你确定没听错了?!
胡人部落的新可汗来我们侯府登门造访?!”
白小妍正在梳洗更衣的时候,韩胜武就急匆匆地跑来传了这么个惊天大消息!
“是啊!
干爹干娘已经赶去府门前了!还有一堆百姓围聚在台阶下,就等着看我们会如何应对!
这些胡人绝对是来者不善!”
韩胜武不明白这些胡人肚子里到底装了怎样的坏水,便是一脸的着急。
“他们肯定是不安好心!
今日是朝圣会,他们想来求和也不是不可,但理应第一时间进宫递议和帖才对,先来侯府登门造访算怎么一回事?!
这显然就是想捧杀我们侯府!
小春!别弄了!把我的官帽拿来!”
白小妍闻言也顾不得再仔细盘发,她随手捡起桌上的一支发簪,就赶紧随便盘了个丸子头在顶上,再把官帽一罩,就赶紧往府门前去了。
“久闻镇北侯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是雅阁的荣幸!”
府门前,一个年纪轻轻,满头辫子,额头上还扎着个发带,皮肤黝黑的男子,一见到镇北侯夫妇出来,就先行了一个胡人的礼仪。
“怎么?你们胡人是真没人了?居然让你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上任新可汗?!”
镇北侯和胡人打了几十年,自然是不会给胡人半点面子。
“呵!侯爷难道不知道你们大商有一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侯爷虽然威震边关几十年,但在我看来,郡主远比侯爷要智勇双全!
要是我那自负的老顽固父亲能像侯爷一样,早点意识到自己老了,把机会多让点给我们这些年轻人,他也就不会死得那么难看!”
雅阁自嘲着自己的父亲老可汗,但话里话外又张扬着他的桀骜不驯,这说话方式实在是让镇北侯夫妇不知如何应付。
“你们若是来求和,就往宫里去!
今日是朝圣会,只要你们足够有诚意,圣上仁慈,或许会答应与你们建交!
但你们若是想来替你们的老可汗报仇的,那就别废话!”
镇北侯此话一出,府门前的侍卫就立刻拔刀地包围了这些胡人。
“住手!
统统把刀收起来!”
正在这时,白小妍快步跑了出来,赶在他们动手前制止了冲突。
侍卫们闻言,遂又纷纷收起了佩刀。
“想必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郡主了!”
雅阁见状,又是眼前一亮地行礼起来。
“不错!
我就是杀了你们的老可汗的宣威将军,白小妍!”
白小妍行至雅阁面前,一抖衣摆,又是挺直了腰板继续道:
“不知新可汗突然登门所为何事?
若是要议和,本将军可以替你们递呈议和帖,让圣上看看你们的诚意,若你们真有诚意,圣上必定会召见。
但若你们还贼心不死,妄图趁着朝圣会行刺圣上,那我们镇北侯府,必定第一个出手,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郡主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这说话气势,果然与普通女子不同!
今日,我们确实是来求和!
不过,我们是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永结秦晋之好!”
雅阁话落,就一摊手,后面的侍从随即就送上了一只被绑住了翅膀和双脚的大雁!
“打住!
我说你们胡人的胸襟还真是像大漠和草原一样宽广啊!
我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你要向我求亲?!
而且你是觉得我缺心眼啊?还是脑子缺根弦啊?你觉得我会答应嫁给一个随时可能向我报仇的人么?!”
白小妍双手抱胸地好笑道。
“郡主不必担心,我很清楚战场上兵不厌诈,我父亲既输给了你,那他就是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绝不会因此仇恨你!
况且,郡主既敢上战场,自然是不惧生死,那么如今能用一场最轻松的联姻,就换取边关百姓永久的太平,郡主难道不觉得这事是值得冒险的吗?”
雅阁想要以此来道德绑架白小妍,但很可惜,白小妍向来就不吃这套:
“放屁!
既然上战场是冒死,联姻也是冒死,那我为何不选择上战场,多杀几个阴险狡诈的胡人,只要我足够聪明,说不定还有机会活着杀光你们这些强盗!
而与你联姻,说不定哪天夜里,你就趁我熟睡将我杀死,让我死得毫无价值!
这笔账,到底哪个划算,我相信我们大商的百姓都算得清!”
“用一只禽鸟就想求娶我大商女子?!
不管你们想娶谁,会不会也太寒碜了点?!
真当自己是草原上的一只野兽,发了情,随便猎个食,就能求到偶?”
与此同时,闻风赶来的郑长清,也丝毫不给面子地说着难听话,从马车上下来。
“对对对!
这些胡人把自己当野兽,还以为别人也是野兽么?
随便送一只破鸟就想把我们大商的女子娶到手?我呸!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骑马而来的郑长荣,也难得地附和着郑长清的话,骂起这些衣冠禽兽的胡人。
郑长清和郑长荣随即一前一后地来到白小妍面前,一左一右地挡在了白小妍身前,一副想娶白小妍,就得先打倒他们的架势!
“呵!
看来今日是我唐突了,确实,既然要求娶大商的郡主,就应当按照大商的礼仪来!
我一定会重新准备好聘礼,下次再来!”
雅阁见来了两位皇子,便是不再继续做无畏的争执,领着自己的人退到了镇北侯府的台阶下,直接又往皇宫去了。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们两个也别再挡着我了!
就你们这小身板,真动起手来,能挡得住谁啊!挡着我反而还会碍手碍脚的!”
白小妍见胡人走了,这才不给他们俩面子地推了他们一把,让他们都站开点,别再挡着自己。
“爹,娘,我们还是赶紧进宫去吧,圣上那里或许需要我们!”
白小妍此刻也没心思和他们两个胡闹,转头就立刻严肃地与镇北侯夫妇这般建议道。
“嗯!小妍说的有道理!
现在就启程吧!
胜武,你好好留在府里,看好侯府!随时待命!”
镇北侯交代身后的韩胜武一句罢,便是挽着侯夫人,与白小妍赶紧去上了马车进宫。
郑长清和郑长荣遂也同行着,一起进了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