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枯嘉文到龙泉书院后,百里兰心终日闷闷不乐,她总是看着来来往往的街上人而发呆。不管是光芒万丈的太阳,还是倾盆的大雨,都无法引起她内心的丝毫波澜。
“真是糟心事!”百里兰心看着花无音发来的书信,让她尽快解决孟言本,可是她迟迟没有行动,不单单是知道孟言本府上日夜守卫森严,暗卫中高手如云,更是自己没有心情。自从百里兰心有了南枯嘉文后,整个人从骨子中柔和了许多,什么民生疾苦,贪官污吏,她皆不关心了,唯挂念着南枯嘉文。
某天夜晚,淅淅沥沥的雨带来微微寒,尽管是雨,却不令人讨厌,因为它是春雨——希望和生命的雨。
百里兰心闲着无聊,她决定到孟府探探,着一灰衣,面戴黑色纱罩,双手戴着一双金丝手铐,刀枪不伤。百里兰心在苍茫的雨空下,跳跃于成都府亭台楼阁上,她的身法快如闪电。
百里兰心轻轻落在孟府一树上,隐隐约约有一股压力袭过来,她本能的感觉到孟府上有高手,恐怕与自己不分上下。
“哪方高人,出来吧?”孟府暗卫统领风不语闪现在百里兰心不远处,显然他已经发现了百里兰心位置。
百里兰心打出一掌,掌力如虹如巨浪直冲向风不语,树木折断,地上裂开。风不语出剑,挥出一剑,剑气霸道,与百里兰心的掌力相接而撞击出强大的爆炸,引得孟府震动。
“这,怎么回事?”孟元英在水间云阁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地震了一般。
“小姐,我出去看看!”莹儿急急忙忙下楼。
“出什么事了?”孟言本问云娘和高离秋道。
“好像是地震!”高离秋回道。
百里兰心非常惊叹风不语的刀法,想不到挥一刀竟挡了她的掌力。风不语也惊叹,一年轻轻轻的女子,怎有如此雄厚的内力,就是从娘胎开始练也练不出的。
“你是何人?竟闯节度使府?”风不语问道。百里兰心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孟府腹地,让风不语担忧不已,看来江湖上深不可测的高手如云,自己护卫孟府的责任不轻。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我看你武艺不错,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百里兰心哈哈大笑,长发飘飘。
“好啊!不过,需换一个地方!”风不语道,他知道如果不换地方,孟府的房屋会倒塌的。
百里兰心一飞身出孟府,风不语紧跟而上,两个人雨中至西岭雪山上,周围白茫茫的雪,山顶上,寒气逼人。
“在此,无人打扰,也不会伤到人!”百里兰心对对面风不语道。
“是啊!你一个年轻姑娘有如此雄厚的功力,真是罕见,能够与你一战,是我的荣幸!”风不语仰天长叹,他向来自负,认为自己的武艺绝世,想不到,还有年纪轻轻便武力深不可测的姑娘。
“过奖了!出手吧!”百里兰心看着胡须飘飘的风不语,好久没有出手了,恰好可活动拳脚。
某日深夜,月色入水,繁星满天,虽是夜,但视野如白昼般清晰。南枯嘉文无眠意,便出寝室,至外面散步。龙泉书院寝室是一人一间,自然舒适,只是有些孤独。毕竟南枯嘉文是有过甜蜜岁月的人,不免魂不守舍的回念时刻。
“这么晚,还不睡下?”掌院顾审言也在散步,与南枯嘉文迎面而碰。
“掌院!”南枯嘉文行礼。
“最近功课如何?”顾审言关心道,南枯嘉文的刻苦,他是知道的,因此,有了一份关注。
“尚好!掌院何故深夜不眠,当保重身体才是!”南枯嘉文恭敬道。
“不满你说,山河风雨飘摇,老夫每念之,不得眠!”顾审言深叹。目下,辽金频频侵犯,朝廷毫无抵抗之心,更无抵抗之力,想着钱财贡之,换取安宁,可辽金非强盗,乃兵强马壮的边国,怎因一点钱财而断了开疆拓土之心。
“是啊!不过我等无能为力!我等非宰相,也非大将!”南枯嘉文回道。宋天下灭亡是迟早的事,自开国便重文而轻武,哪个武官还愿意为国出生入死呢?况且每次出征,朝廷总让太监或文官到军中行监军职,让武将左右掣肘,难以自己全权指挥军队,不败才无道理呢!
宋天下之亡,自立国始,自古治国,文武缺一不可,而似宋之抑武,历代未尝有矣!
“而今,虽有百万军,朝廷富裕,但每战每败!”顾审言道,“此朝廷之过矣!”
“自立国始,过于抑武,难以强军!”南枯嘉文回道,竟然回天乏术,聊也没意思。
“看来,赵宋天下灭亡之日,不远矣!”顾审言惋惜。其实,顾审言更担心,龙泉书院何去何从,毕竟辽金乃边国,无论谁一统天下,恐怕都不会善待龙泉书院。
“谁做了天下,都不要紧!只要它善待一下黎民百姓!”南枯嘉文道,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民族之分。
“不错,言之有理!”顾审言非常赞同。
天下之根本在于黎民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才能长治久安。可是历代朝廷,往往穷奢极欲,勾心斗角,最后走向灭亡。
“老夫回房了!有空可过来叙叙!”顾审言见是后半夜了便回房,“我们可以聊聊天下事!”
“是!”南枯嘉文暗自激动,想不到,顾审言竟主动邀他,他正苦无机缘呢。
顾审言非常欣赏南枯嘉文之见识,他萌生出收徒的心思,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觉得还是让南枯嘉文时常与自己促膝而谈天下事,自然而然会水到渠成。
这晚,南枯嘉文回了寝室,激动得难以睡去,他感觉出顾审言向他抛了橄榄枝,收他为入室弟子是迟早的事情。因为自顾审言掌龙泉书院以来,还没有邀一个学子时常去他房中聊天下事论百家思想。
“真是意外之喜!”南枯嘉文自言自语,成为顾审言入室弟子,将来为官还是做学问,都会方便许多,毕竟龙泉书院顾审言,天下谁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