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合租房》
作者:五月润笔
光阴偷食了昨日香果,留下的尽尽是咬得凸凹不齐的果糊。大学毕业以后,才发现校园时光像水蜜桃一样香甜,有一帮可以挑逗的伙伴,一间不用臭味交杂的宿舍,一些不识烟火、顽固的语言,一份天真无邪的承诺。
可是岁月太沉,没有人背负的起它的重,时光亦只能任它远足,让我在难以割舍中丢掉几份安好,也在黯然长夜里索取了几份成熟。别了校园,我像大多数毕业生一样考证、升本、租房子、找工作,初入社会,哪些抱团取暖的光阴已荡然无存,只是一个人与时间抗衡,一个人在索然无味中度过。
租房子是每个社会生要面临的事,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合租房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主要是能节省很大一笔资金。在很多电影或者电视剧里,也许合租房里有使人憧憬的爱情、有邋遢但血性的青春兄弟,可当你真正别生活所逼迫,一个人与一群陌生人扎团合抱住在合租房里,才会真正体会合租生活并不像电影里梦幻,生活很现实、很骨干,甚至会被生活逼迫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自卑。
我合租的房屋原本是个一百平米多的旧小区住房,这类小区在盘龙新迎组团很常见。一百平房间用木制隔板分隔出六小间卧室,每间大概就十几平米,内部空间三分之二被床和书桌占据。我租了其中一间房租,是分隔在整间房子中部,采集不到光线,相比其他房间就更便宜些。房间密闭,没有窗户,隔板上了白漆,不用手轻轻敲打,是分辨不出隔板和石墙的区别,在隔板和天花板处留出二十厘米缝隙用于空气流通。
房间没有一丝阳光透入,所以房间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大概和居住在地下室是一个道理,但它又缺少地下室那种宽阔。一进入我租的隔间,房顶上挂着一颗圆柱形白炽灯,它是点亮整间屋子光线的唯一希望,白天坚持不懈的亮着,晚上才缓缓陪我入眠,它偶尔会颤抖光线,那时我真担心房间永远遁入黑暗,但它一直亮着,我却讨厌本就泛白的房间被它照射得更加惨白。
我租房这段时间,国内冠状疫情已经得到很好抑制,偶尔传出境外输入案例。当时专升本考试是在四月十二号,由于疫情没有完全控制,专升本考试一直推迟至六月中旬,所以我备考时间也就随之推长,长时间都在房间里看书。我租房时其他五间隔屋已经居住着租客,由于隔板阻挡声音效果非常差,加上木制地板发生的优越性,我每天在隔间里复习,常常能辨别出那位租客上下班或者进出房间。
一百多平米房间,除了隔出的六小间卧室外,剩余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镶嵌着一间可怜的卫生间,及洗浴一体,属于六间租客公用。在这里居住的租客来自四面八方,大家都不熟悉,很多时候,都有各自忙碌的事业和业务各自爱好,一般租客之间没有刻意交流认识。偶尔照面多是在共同需要使用卫生间,这才使得租客相互有句客套问候。
所以真正低层次合租,都是为生活所破,追求的是价格低廉的合租方式,这才是生活最真实、最寒酸的展现,当观赏着电影里一男一女合租出令人羡慕的热闹爱情时,你,并不知道一百平米合租房里几男几女也许从租房到离去都不认识的陌生悲哀,即使偶尔在卫生间洗漱问候两句,也是各自需求和为人礼貌。
有时留念校园,也许正是因为同样是合租类型,但校园里却多一份情意,吃饭、看书、打游戏时,并不孤独。但时光终究要教会每个人成熟,再之前必须体验生活最真实一面,哪怕以后富有,你依然能保持一颗生活最质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