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之的信今天收到了。
他们确定了胜利,湖南是个好地方啊。就是离BJ有些远,什么时候能来呢?
听说东北那嘎子又有大事。在这动荡的日子里年年都有大事,事事都是大事。
隔壁的院子早空,被抓走的。
说什么赤化严重,看了违禁的书。
笑话。你看隔壁先生被抓时的那种从容,分明又是黑白颠倒的事。
我忍不住了,人到了这年纪就是脾气大。
冲出去拦住他们说那书我也看了,带我走吧。
人却不理我,还怪模怪样的拱了拱手。军人不像军人,读书人不像读书人的。就知披着一身皮,瞎咬好人。
我借他看的,抓我,一本书罢了。我借的。
“沈先生,您别闹别闹,快回屋去。”他们竟不抓我,还推搡着我进家门。
·······
我听见了。
他们说要不是看在我父亲与我老丈人的面子上,找把我抓了,那由我在这发疯。
我没有疯,疯的是他们。如今我说真话也没人信。
“你理他作什么,他就是一个只会嚷嚷的疯子,上面都说了不要管他,反正他有病。”
你瞧没有走远,就敢怎么说,所以我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疯子。
无论我都清醒也只能是个疯子,因为我是疯子所以我一直没有被抓走。
只有择之他们相信我不是疯子。
他们知道我被困的太久了,困在一个方寸之间。周围稍微清醒一些的人,立马把消除掉了。可没有人消除我,我竟不确定我是不是这清醒的人。
因为我被遗忘了。
因为的友人们已经被消除,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