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不知怎么了,心里总会时常地想起从前那位住在我楼上的老人,他现在已经不在了,而且与我也算不得亲故,只是对他有点莫名地怀念,或者说对他突然地离开有些感想。
在不知哪个时候,他的家里人都开始对他嫌弃,也许是因为老了,生活需要他人料理;也许是他与家人的想法不和,反正我经常听到他与他的儿媳妇吵架。
最为激烈的一次无疑是一次秋天。
我当时正在谋划我的作文内容,耳边就响起吵闹声,伴随的是几个人劝架的声音。
毫无疑问,全都是在劝那位儿媳妇,我不清楚为什么,很单纯地觉得年轻应该就是最大的道理吧。
可我比他们都年轻,那我下去他们不就应该听我的吗?我说的应该就一定是对的了。但是我在家里却要顺着最为年长的爷爷和奶奶,这到底是谁错了呢?看他们都认同的样子,应该是我家错了罢。
心里怀揣如此心理,自然好奇心也被勾起来。
向下望,老人带着一顶普普通通的蓝帽子,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哑,嘴里说话不清,可对面的人却口吐连珠,如一道不透风的墙,只逼得老人说不出话来。
脸色硬生生逼得涨红,此时他的儿子来了。
我以为事情应要得到圆满解决了,可没想到他也只是来给自己父亲打个圆场。
老人哪里肯让,一条条说出来,甚至连他的儿子也骂过去。到后来,他的儿子不说话了。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二人分散去。但那次以后,他们家里的人对老人的态度算是一个转折,之前至少会客气一下,到后面也就连形式也懒得做。
何出此言?
记得在外较小的时候,我曾去他家为老人的孙子,与我有些交情的同龄人过生日。
老人没有出现在自己孙子的生日宴上,我一开始以为只是老人记性不好,忘记了或者有事耽搁了。直到后来我听别人说,是他们没有通知老人那天是孙子是生日宴。
再者,老人一直住在一个小房间里,只配有一张木板床,还是从以前的老家拿来的。
除此以外,这件屋子就被当做杂物间了。锅,衣物,不穿的鞋子都放在那里。
我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们对老人很好。
也在经历那场激烈的争吵后,老人很少回到他儿子的家里。因为老人性格略有些孤僻吧,我的了解也不太清楚,无从得知老人在哪里休息。
甚至连他的孙子都不欢迎自己的爷爷来到家里,但是对那些朋友他大抵来者不拒。
我最近听到老人的消息是在约摸一年前,我得知他已故去了。就在一家电影院。
我这里并没有给老人办丧事,只是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去了几天,不久就又回来了。他的孙子照常上学,每天的嬉笑怒骂仍然正常,不知是他心底的悲伤不愿与他人看见,还是根本没有。
老人的离开并没有几个人记住,他的孙子在学校开玩笑般认下了新的“爷爷”,我当然明白是玩笑,可心里总不是滋味。
回忆往昔老人的音容笑貌,虽接触不多,但总还是留在记忆里面,贮存与脑海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见到他的几天后就被告知人走了,任凭谁也会感觉到悲凉,直至现在我仍然有这种感觉。它没有随时间的冲刷而变淡,反倒经浸泡越酿越苦。
生命的流逝似乎就在我的脑海里进行,哗哗的水声激荡在胸膛。我害怕有一天在我失去亲人后,也像他们一样能正常地嬉笑怒骂,那种所谓的乐观实在让我害怕。
秋是春的远亲,是夏的近邻,它的枝头倔强地挂些苍绿,虽显老态,生机却还在,那股子浓郁的东西还在,只是恐怕它被丢失得会很快。
因为我记得,在那文章记载的从前,这个时候外面理应是一树树数不完的绿,是一片荡漾着的绿潮,是最接近美丽春天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