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深灰色的道路越走越远,徐徐向东而行。
在这笔直却又布满碎石的道路上,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欣赏初春时节的景色。
于南侧,目不转睛的凝视,油亮的柏树一排排矗立。
这些硬挺的枝叶仿佛已然静止不动了一般,并不会随着春日的和风与细雨一同展现自己的魅力。
清晰可见之纹路如同已然与叶片之间互相分离。
这些枝叶一并被撒上了淡淡的蛛丝,在于旭日的暖阳所照射下来的光线中,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又斑斓的色彩。
然而,在左侧,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观。
那是清一色赤橙相间的房屋。
以六棱形向外突出的姿态呈现与游人眼前。
窗子之轮廓圆润而发亮,灰暗的银条却密密相依。
人们无法看到窗子以内的情形,而似乎,窗子以内的人们也毫无看向外部世界的想法。
灰暗的玻璃欢喜着将房屋内外的世界一并阻隔了。
屋子以内的人们不愿出去,同样的,屋子以外的人们也不愿进来。
这是一个个被阻隔起来的世界,而似乎,我们也并不愿去打破这种阻隔。
因为啊,我们已经将这种情形适应了,毫无失去这种舒适环境的意愿。
在窗子以内的人们可以过着自己顺心如意的生活,况且,也无丝毫去关注他人颜色的必要。
我们是安逸的,也是舒爽的。
只因啊,在窗子以内,我们就是国王一般的存在,而且是一位权利稳固的,无人可以撼动的主宰。
因此,许多人愿意待在自己的房屋里,不愿走出门外,不愿去窥视他人的国土,也不愿自己的领土为他人所窥视。
一路向东缓缓而行,不多时,便已然走到了尽头。
又是一道藩篱啊!
冰冷的栅栏拦截了继续前行的步伐。深黑如墨染的息影映射如行人的瞳孔之中,尖锐湿疣的顶端更是使得人们望而却步。
厌倦了,不愿去越过它的身形。
回头吧,离开这里,去往更加广阔无垠的世界。何必强求将自己的似锦前程停滞于此等狭隘之地!
既然心意已决,又何必止步于此!
转身向北而去,不再复返。
于是乎,眼前之景忽然开朗。
那是幽静的竹林,双耳之中,除却清脆宛转的鸟鸣外别无他声。
时间仿佛也在这里慵懒起来。
不愿迈开它那亘古不变的脚步。
曲折的小路堆积着些许秋冬时节洒下的无根落叶。它们并没有随着冬日的寒风一同逝去,顽固地驻扎着它们那细小的身影。
然而,行人在穿过这条斗折蛇行小路时,却是不免将其踩碎的。
伴随着脚印的留下,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也油然而生。
此时此刻,一只白鸽自天空落下,不断转动的头颈停了下来,深邃的眼神似乎在传达出悲伤且同情的神色。
咕咕不止的暗语在为其祷告。
行人匆匆穿越了这里,向着下一个世界走去。
未见其形,先闻其声。
那是汩汩流淌的溪水再与卵事相击。明灭可见的流水再次显现。
水面已然漂浮着片片绿藻,于卵事的外表一般无二。
而两岸确是棱角分明的顽石,二者相对泾渭分明令人惊叹不已!
此时此刻,不免想起了东坡居士的辞赋。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自然的,眼前的这条溪流无法与赤壁相媲美。然而水天一色的幽蓝,却是一般无二。
俯下身子,触碰着有些凉意的水流,静静的注注视着她的姿态,不断向北而去,直至不见尽头。
再次起身,一路西行而去。
游子的步伐似乎也是与众人一般变得急促紧张且拘谨。
融入到茫茫人海之中,不再显现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