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的这一天天气特别好,不热不冷。
进入朱家角前,英语老师拿出手机问着同学谁想要看分数,男孩的心有些紧张,英语老师对男孩说加强听力多背单词,又含笑地问身边的两个同学:“猜猜你们倒数第几?”;这一次男孩数学也因为填空错位而结果极差……
拿着票子进入朱家角景点后,身边几个同伴找了家麦当劳后就坐下打游戏,较瘦的学习委员看看了看男孩,“去转转?”——“当然。”男孩同样笑。
二人沿着一个方向走着,就好像是第一次郊游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古迹里“大哥找厕所”的场景,两人相视一笑,男孩笑中眼神带有着一抹复杂。
走着走着,两人几乎逛遍了整个朱家角,走到了镇外的高架。这里有很多饭店,每过一家就会有人热情地问道:“吃饭吗?”二人买了份炸豆腐和两杯甘蔗汁,回到了麦当劳,几个人打了三局桌游,结束了忙里偷闲的一天……
之后就是紧张地高考倒计时。高三着实紧张,原本截止到高一的心理课在高三重开,男同学经常通过“比武”的方式消遣,也因此在一次打斗中,右边的矮胖的同学被团支书连人带桌一把推翻,正拿到作文高分的男孩头脑一热,把翻倒的桌子里的书扯了出来。
看着脸色难看的同学,男孩知道自己这次玩过了头,一边帮同学理书,事后还把自己的书桌打翻两次,以此道歉。男孩很自责,也很害怕。事后男孩知道这位同学QQ被封了号,重开的小号中又是一段道歉,好在二人友情弥坚——这件事情发生在春游之前,当天放学男孩受到获得奖学金的报表,这让男孩越发自责。
男孩也知道了兄弟几人还有独立的QQ群,不过男孩再没有任性使气,只是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的聊天,偶尔跟着笑笑……
二一年五月,物理等级考在初显火热的阳光余晖下举行,送考的是新物理老师,一共算来,这个高中男孩总共有三个物理老师个两个物理实验课老师。
物理老师一改平日随意的样子,庄重严肃地将我们送入考场——他的本业,不是教高中,而是初中。这一次的考试男孩没什么遗憾,只是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因为时间匆忙而按错计算机导致了失误……至少男孩问心无愧。
等级考的彻底完结意味着高考的彻底逼近,另一位副校长和年级组长开展了最后一次动员大会,《少年》的背景音、“一篇博士论文的致谢辞”以及毕业学长学姐的祝福,大会过后的当晚是家长会——这是男孩最后一次来科学馆,第一次的网上报名体育、研究专项课到运动会、学农表彰大会、英语学习讲座、高三初的动员、春考后的志愿填报、二模考完、最后一个月的的大会……
九楼大会堂也是男孩最后一次来了——作文讲解和成人仪式。男孩在成人仪式上最后一次举国旗,摸着久违的质感,好像又回到了高二完毕升旗的一幕……读家书是历届成人仪式上的传统,明明知道这是父母说不会写,要不你自己写的的推辞,又在网上借鉴的样板,男孩还是从家书里堵到了父母的爱,泪水差点流落,但又缩了回去。尽管,有落泪的同学。
体育馆的吴大爷看着男孩破烂的球拍封套,给了他一个崭新的——男孩本以为不是他的,临走就没有将原位上的新套子拿开,是吴大爷叫住了他,“小弟啊……”这仿佛是吴大爷给的特殊的成人礼。
从最开始的听副校长讲校史、军训表彰大会,到几次红色诗朗诵、弟子规比赛、几次奖学金颁发、选课加课讲座、观看辩论赛、作为后台,播放低年级的课本剧PPT……
男孩总是从课本中读到“历历在目”四个字,自己却很少深有体会,但当毕业照闪光灯刺到双眼的那一刻,那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的三年,国旗队要求的正装,也是今天拍照的一身。一切,就好像……历历在目一样……
这一次,男孩成年了,不再是个孩子了,他在成年生日的前天对照着最喜欢的《春江花月夜》写下了《夜绪江幕》,孤独的他将诗给老师分享,这是语文老师难得得夸奖:“意味深长,后生可畏”孤独的他收到了好几分生日祝贺。
男孩似有所感,那双眼睛带着最初的桀骜、脆弱、笑意、平和……
高中上课的最后是前天,中午大家收到了学校发的可乐。最后一节课上,先是整理教室后的橱柜,男孩很得意,因为从前几天开始他就陆陆续续将东西往家里运了,只是这一次他发现初亏最下面是一张练习纸,那是一篇文章,题目赫然是:我认为社会需要专才;男孩一愣,安静地把整篇文章读完……
整理完东西后,看着满满的黑色垃圾袋,男孩失魂落魄,英语老师说有三首歌,最后选了《奔跑》和《追梦赤子心》,演讲的是她对我们祝福。
老师哭了,有同学也哭了。《奔跑》是他刚进高中时的军训,和憨厚的学习委员以及其他班的一个同学一起在晚会上唱的歌。与此同时,那次的节目还有一首歌,是发现当班长时的男孩抄作业的男同学,唱的《野子》。
他哭了,不是孩子的他,却为了孩子般的三年,哭得像个孩子……
两块黑板中间夹的,是一块电脑屏,PPT上面独留这么一句话:“乾坤未定,你们皆是黑马。”
那是数学老师喜欢用的希沃白板,是英语老师放阅读和默写的文档、是语文老师用白墨笔一笔一划的黑板……
最后才后知后觉,运来粉笔更好擦……
高中三年就此谢幕,但却是人生新的开始!高考,加油!
人这一生会有几十个三年,而这三年,是男孩的唯一,是我的唯一,是三班的唯一。——致已逝三年。
(不敢妄自代表全班,苟用那个男孩来给我一些回忆的余地。至少,这个男孩永远是三班的一份子 by夜绪江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