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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境不落畦畛中 误疑怪事梦已空

药有名 梦渡三生 4735 2024-07-07 22:03

  阎罗能怎样,笑脸相迎是基本的礼貌,感觉当然有点痛,但没有受伤,毕竟是阎罗殿的殿主。

  而且他不可能把气撒在两个小家伙身上,这明显是彼指示的,让人知道还不得说他没有风度。

  彼不缓不慢的说道:“岸说你今天让他吃了闭门羹?”

  魏征在后面窃笑,他就猜到彼是来报仇的,只是他这顿打有点冤,跟他又没关系,命令也不是他下的,打却要一起挨。

  他也有点高兴,换个角度想,这也算是一起有难同当啊,不出意外,今年的首座非他莫属。

  阎罗奉茶笑道:“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能将他拒之门外吗?只是他来的时候我恰巧不在,不信你问魏征”。

  此时魏征只能连连点头,他敢说个不字吗,说了回去就是一顿板子,他也知道彼不会信阎罗的话,她的消息可是岸亲自写下的,不信恋人信你个外人才见了鬼了。

  彼问说:“那道命令是为什么?”

  阎罗口中的呃拖了很长时间也未能接出第二个字,彼知道自己是无法从他这里套出什么情报的,也就不再追问,起身就要送客。

  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入评书中的阎罗在魏征的提醒下知道彼下了逐客令,忙悄悄说道:“彼妹子,给老哥点面子,你这样赶我们走让这些人怎么看,不是毁你三生客栈声誉嘛!”

  “你不是在乎面子的人,否则就不会半夜来我客栈趴墙根。我不是在乎声誉的人,这些灵魂过了今夜什么都不会记得,所以你说的理由我不认可。”

  那双锐利的眼睛,明媚动人却又深邃难懂,暗藏深意。

  看着台上的评书先生,听着耳边悦耳的故事,感觉好像身临其境自己穿上盔甲替父从了军。一番挣扎之下,对魏征说:“给他”。

  “什么?”魏征没反应过来。

  彼盯着魏征怀里露出的书角,抛了抛眼睛,魏征算是知道了,阎罗为了看戏把他给卖了。

  他递给彼一本善簿,不料她继续摊手,这是知道他怀里还有一本,可她是怎么知道的。仔细一想,一定是钟馗告诉的岸,岸又告诉了彼。

  示意阎罗是不是要给另一本,结果阎罗理都不理他专心听书,不耐烦的说道:“给她都给她,小家子气。”

  就这样,魏征的宝贝被彼拿走,若是钟馗知道他将恶簿给其他人看不知道会不会打死他,到时候就说是阎罗的注意,他总不敢挑上司的刺,可如果他给阎罗背下这口锅会不会更好呢?

  ......

  “孟婆姐姐,那是什么人物,别说是贼,我不是小孩,不信这套。”无名坐在原位问道,此时孟婆和他们坐在一起,张祖琳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怨气难消。

  孟婆说:“说出来怕是吓死你们,还是不说的好”。

  这时无名看到魏征接连拿出善簿和恶簿交给彼,顿时一个激灵,“那是,那是善恶簿,那他们岂不是......”。

  这小子是把他们当成赏善司魏征和罚恶司钟馗了,总比让他知道其中有一个是阎王来的好,索性也就承认对方的身份,让无名不要声张,还安慰说对方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客栈里彼最大能护着无名两人。

  张祖琳还不知道她打的是两个怎样的人,为让她放松,孟婆跟她说那只是两个喜欢听戏的鬼差不是什么真的贼人。

  她才收起敌意,还想上去赔罪,只是被孟婆按住。这一去必然穿帮,所以无名也劝说她不需要,于是无名开始展示他的画技,而他的心里其实正在谋划其他事情。

  无名去过的地方不多,最为清楚的只有昆仑墟,一草一木皆在眼前浮现,一撇一捺间几笔便勾勒出几座隐在云雾中的远山。

  前方的群山,似真似幻,飘忽不定,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孟婆、张祖琳仿若进入画中世界,如入幻境,居高临下俯瞰盛世之景。

  她们的眼前,大大小小数百座奇形怪状的石丘,或大或小,或高或矮,或参差不齐,或高耸入云。

  再往上,则是一片片奇形怪状的花草树木,如麒麟头颅般,再往前,则是一片迷雾。

  但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这浓雾之中,竟有一片方圆数十丈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丝雾气,就像是雾海之中的一颗明珠。

  而那儿,便是昆仑之中,紫竹林所在。紫竹林,空青亭,其间棋盘上隐有两人对坐,一老一少嬉笑对弈。

  不管孟婆两人如何走进,与空青亭之间的距离都无法拉进,也就看不清那对弈者的容貌。

  故此停下脚步,陡然间见空青亭中棋盘棋子亮起白光,老者猛然转头,眸如泰岳压得两人喘不过气,若不是孟婆即使将张祖琳拉出,怕是早已魂飞魄散。

  添上最后一笔便可画成,无名收笔而观,很是满意。

  无名画的是山水,一山一石,似乎都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的笔墨,但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融入了何等意境于其中,对昆仑墟的眷恋,对师父的思念,对百兽的想念。

  “孟婆姐姐,你看我画的怎么样?”无名得意举起所作之画,像极了一个想得到夸赞的孩子。

  可当他抬头看着孟婆,心跳突然慢了一拍,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更是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所有人都呆滞不动,无论无名如何呼喊,他们就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像一般,失去了活力。

  无名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一种压抑,一种紧张,一种让人窒息的寂静,让他不安的呼叫着。

  他怕,他怕这又是一个弱水村,那种恐慌再次笼罩着他,勾起那段已然释怀的回忆。

  看着看着,无妄突然神色一惊,回头看去,三生客栈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只见一道黑影静静的站在门中,那一双锐利的眸子,让无名心惊肉跳。

  黑影跑到了奈何桥上就停了下来,无名也跟着跑了出去。走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头一紧,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什么都没有看到,却有一股淡淡的寒气,从四面八方逼了过来……

  无名质问:“是你干的?”

  黑影没有说话,转身望着无名,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而后义无反顾地跳下忘川河。

  这一幕让无名大吃一惊,看着翻滚的忘川,他本想跳下去,可根本看不到黑影的存在,跳下去又有何用?

  这时,客栈中再次响起醒木拍案之声,无名欣喜,转身欲走,忘川里却伸出一只由水凝结的大手一下子将无名拖入河中。

  扑通一声,无名挣扎了一下,奋力一抬,却见下方的拉力丝毫不减,然后一股漩涡出现在水中,将他压得向下一沉,无名被卷入其中。

  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剧痛,头晕目眩,他想那水压足以将人的身体压得四分五裂,但他却不知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

  渐渐体力不支,模模糊糊闭上了眼睛。

  无名猛地惊醒,额头上大汗淋漓,张祖琳羞红了脸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你,你个登徒子,哼”。

  这实在不怪无名,梦中他落水后一直在挣扎想抓住救命的稻草,谁知道现实里抓的是一女子的手。

  回过神的无名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可那种恐慌依旧萦绕在心头,心有余悸,他真的害怕因为他让这三生客栈的人遭难。

  “你刚才可是吓到人了,还不赔礼?”孟婆说道。

  方才无名作完画就一直发呆,孟婆还以为他也进入了画中意境,但他突然抓住张祖琳手的时候,着实让孟婆紧张起来。

  看到张祖琳被他捏的发紫的小手,无名忙起身致歉,“无名冒失,请姑娘恕罪”。

  看到无名的模样,张祖琳也不好再说什么,心知无名绝非故意,若是怪他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罢了罢了,你要道歉就拿这幅画来抵吧!”

  “你一个死人拿画干什么。”无名耿直说道,发现自己所言不妥,慌忙解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姑娘天亮就要去轮回投胎,此画也带不走不是”。

  孟婆都想揍他,怎么说话的,一点都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以后要是那个女孩子喜欢上他真是瞎了眼才有可能。

  张祖琳想了想,无名所言话粗理不粗,她一介亡魂确实带不走。只觉得可惜,如此妙笔丹青,让她这画痴白白丢失了拥有的机会,不由叹息。

  此时孟婆暗喜,既然张祖琳带不走画,那就只能归她所有,看无名也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还以为很普通,以她的本事只需要几句巧言便可把画骗过来。

  到时候去凡间一卖,大把大把的银子,想想都美。

  彼接过魏征手中的善恶两薄,翻开恶簿的第一页,空白的纸张上出现无名的名字和生平所做的恶事。

  不过恶事一栏空白一片,随后翻开善簿发现善事一栏足有三页多,其中记录的都是无名在路上帮过的人,共计三十二人,桩桩件件都详细的记录在案。

  一开始因为弱水村的事,无名总是拒绝伸出援手。张老伯临死前说的话他记的很清楚,最后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心,每当拒绝后如果对方诚恳坚持或他看不下去,他依旧会选择帮助别人。

  一路上零零散散的却也和不少人结了善缘。

  无名一会儿为他们上茶,一会儿又端来瓜子,借着各种活儿去偷看彼手里的两簿内容。

  他知道彼对他不放心,所以在找他的信息,可无名想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柳心的信息。

  生人所做坏事会记录于恶簿之中,作为死后评判依据之一,以此决定是否进入十八层地狱以及该入那一层。

  “孟婆姐姐,善恶可以相抵吗?”无名小声的问孟婆。

  孟婆想了想说:“一般是不可以的,每个人都会做善恶事,人死后会先根据恶簿分配到地狱十八层受罚洗去恶业,再根据善簿选择对应的投胎门户。如果作恶太深,则无法投胎做人,会直接被打入畜生道”。

  张祖琳问道:“有一般就有特殊,那特殊的情况是什么?”

  得亏这两人涉世未深,否则一定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特殊,当然是背景啊,背景够大就可以走后门,走后门生死簿都能改,区区善恶算得了什么。”孟婆撑着下巴说道。

  无名若有所思,论背景,他只有一个师父,如何能走的了后门?虽然无名对药师很崇拜,但还不至于觉得自己的师父有能让他在地府走后门的地步。

  而且他不想因为自己给师父添麻烦,所以他决定自己想办法。无名实在是困了,拿起画准备上楼休息,一楼的评书还在继续,阎罗看的不亦乐乎津津有味,魏征却打了半天哈欠。

  找到自己的房间,无名的医者直觉促使他后转,他感觉到对面的房间有灵药。

  透过门缝看去,房内亮着光,正好看到桌上茎秆。

  瞬间无名就知道这是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

  “原来师父说的是真的,彼岸花真的存在,彼是花,岸是叶,他们居然是彼岸花所化,我还以为师父蒙我呢!”

  可惜如此神药不能抓,抓了三生客栈就没主人了,虽然眼馋但无名还是选择回房睡觉来的安心。

  听完评书,心满意足的阎罗带着魏征离开,边走边学着那个评书先生拍醒目的样子,还学上了几句,看到驻守的阴兵后还顺便抛了几个媚眼。

  阴兵问:“大人,阎罗是不是疯了?”

  魏征啧了一声小声说道:“大胆,这是能明着说的吗?私下议论就好,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说着快步追上阎罗,跟个狗腿子似的。

  刚迈进阎罗殿,外面飞来一个法术幻化的金色千纸鹤。

  随后千纸鹤便落在魏征的食指上,紧接着开口说话,魏征听后先是一愣,似乎在质疑千纸鹤传递的消息真假。

  “阎罗阎罗,先别急着睡,有大事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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