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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棋不语真君子 偷袭阎罗真小人

药有名 梦渡三生 4855 2024-07-07 22:03

  紧赶慢赶,最后用上法术也没能让所有人进入轮回路,而天已经黑了,后面还有二十人在等着,今夜的三生客栈注定会热闹非凡。

  孟婆先是回去,让无名自己将东西搬回客栈,有法术不用,分明就是要让他受点累。无名不傻,让后面的人喝完孟婆汤后顺便帮忙把两口大锅和桌子搬进客栈去,然后给他们盛了一碗热茶表示感谢。

  二十个人,见血封喉树上的铃铛响了足有十息,五张桌子坐有各色各样的人。

  客栈里的设施会随客人的不同而变化,靠近门的一张桌子上有围棋棋盘,是几个棋友在对弈;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女人,正在画山水,只是不喜欢搭理其它人,如同个冰山美人。

  另一边的地势宽些,三张桌子呈三角摆放,戏台还在,只是上面的人变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说评书的老人。

  “小二,倒茶。”

  那些人听评书将无名当做小二,呼来唤去,孟婆也不去解释,反而催促让他上茶去。

  心里这个憋屈,看这忙碌的情形,本打算夜探地府的计划彻底泡汤,因为这些人不需要睡觉,一坐便是一夜。

  倒完茶后,无名问孟婆他在哪儿休息,孟婆一拍脑门,原来是她把这件事忘了,于是就想让他在厨房对付一宿,可无名不乐意了,他好几天没合过眼现在可是精疲力竭。

  “我看你精神的很啊!”

  孟婆自然不信无名的话,但还是给他安排了一间房,并将无名的衣服给他让他换下。

  知道睡处的无名紧接着听到令他炸毛的声音。

  “小二,来盘儿瓜子。”

  他是不想去的,毕竟这里又不是真的客栈,这些灵魂也不会真的饿。

  只见孟婆手轻轻一翻,五份瓜子便出现在手上,而后交给无名,“去吧,客栈的规矩之一,客人的食物要求不可拒绝,你现在住在三生客栈,那就得帮忙干活,寄人篱下总得低头不是?”

  理是这么个理,可她分明就是在记恨无名说她老的事情,因为她可以直接将东西变到桌子上去,而不是让无名一桌一桌的端过去。

  寄人篱下要低头,无名咬着牙还是乖乖地送了过去,“孟婆姐姐教导的好,我这就去”。

  三两下做完事无名来到下棋这两人的桌子,这两个人还真是痴迷,那评书这么大声他们还能下的如此认真,只是棋艺半斤八两,下手棋要考虑半天。

  两男子一着绿袍一穿红衫,棋局看的他心焦,所以他们落子时无名就在旁边指指点点,帮完这个帮那个,倒像是他一个人在对弈。

  小时候跟着药师每日都得对上一局,虽然没赢过,但也算有点造诣。

  看两人下的心里痒,就觉得不对,于是上手指点,结果就是被两人嫌弃赶走。

  然后他转身注意到画山水的女子,自顾自的坐下来,问道:“不知小姐画的何处?”

  对方没回答,笔未停,过了一会儿,举笔欲沾墨汁,却发现用完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画了五幅一模一样的山川图。

  愣了愣,抬头看着无名,这一抬头可就没能收回目光来。

  无名被盯得不自在,忙问道:“小姐你这样看可不礼貌,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直说就是,我是这里的小二,说一不二”。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无名,无名起身欲走,却听见孟婆湫湫的提醒声。

  他看到孟婆手里的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感情对方是想让他找块墨。

  接过孟婆手中的墨便在砚里磨,“我为小姐磨墨”。

  无名记得册子上她的名字,张祖琳。

  “张小姐,都说人喜欢寄情于山水,我观你的画里充满哀伤,不知是否有什么苦恼,不如说来听听。”

  “你多大?”

  这是进屋后对方说的第二句话,无名也开心有人相聊,回答说:“十五”。

  “十五?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她对无名的外貌但是赞叹的不加掩饰,包括她的眼神也是如此。

  这话听的无名不得劲,因为师父总是说他长得丑,比起他还差的远。无名打小就见过他师父一人,所以在审美这块儿有点小小的问题。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整日与有毛生灵待习惯了导致他欣赏不来人的外貌,就像小老虎说的:有毛才好看”。

  若不是药师把无名的审美掰了回来,真怕他爱上只猴子。

  药师说自己长的普普通通,所以只要没有他师父英俊帅气的无名都会觉得长相差强人意。

  无名不失礼貌的一笑说道:“我师父才是最英俊的人”。

  张小姐只觉得无名是不好意思承认,毕竟有人当面说你长得好看,你总得谦虚几分才是。

  “方才你论棋,现在你观画,公子还真是多才。”

  无名被夸的不好意思,解释说:“我师父什么都会一点,我也就什么都会一点点”。

  殊不知他所说的一点,难倒天下多少才子,困住多少游龙,但鼎盛时期的药师名震天下,是全能之才,这点墨水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以前药师最常说的一句便是“略懂皮毛”,气死不知多少天之骄子。

  “公子这一点点可是令许多人望尘莫及啊!”张祖琳画完第六幅画,停笔卷画,要来一个火盆,皆烧了去。

  赏善司魏征一整天都未能得到令他满意的故事,下有一阴兵驻守黄泉路时知道今天有一个说评书的,因为客栈里的声音太大传到对岸,阴兵听后觉得是个邀功的机会,赶忙回来禀报。

  魏征欣喜若狂,比起干巴巴的书上写的东西,现场听或许更好,主要是人间评书这种事情很难得见到。

  马上又去了阎罗殿,看到阎罗斜躺在桌子上,姿势格外妖娆,眼神却黯淡无光,大概是缺少精神食粮的缘故。

  “阎罗,我找到个好地方可以听故事。”

  听到魏征所言,阎罗立刻坐起,“哪儿?”

  “三生客栈今晚有个说评书的,我查了下,那人两世都是说书的,讲的一定不错。”

  阎罗苦丧说道:“三生客栈?你不知道今天我才把岸拒之门外吗?他的地盘能让我进去?”

  岸这个人啥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记仇。今天受了委屈,改日有机会就会讨回来,阎罗可不想去他的地盘自讨没趣。

  “岸是白天的主人,晚上客栈归彼管,或许可以试试,难得听一次,你难道忍得住不去?”魏征作为冥界拍马屁第一人,了解上司心思看透其想法是有一套的,有人嗜毒、好色、贪财,而阎罗就爱听好故事。

  他继续引诱道:“实在不行我们就躲门外。”

  “你是要我堂堂的阎罗殿之主去趴墙根?”阎罗满脸的不可置信,下一刻他摇身一变换上夜行衣,转瞬移至阎罗殿外,转头对还未反应过来的魏征说道:“走啊!等什么”。

  这波操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魏征以为他会再费上些口舌,没想到阎罗的速度之快令其咋舌。

  两人以瞬移的方式过了奈何桥,来到三生石前。魏征略微施法阻止招魂铃的响动,然后道了声请,拍了拍进门的台阶便和阎罗坐在地上听起评书。

  阎罗耳朵贴在门上问道:“这说的是什么故事?”

  魏征答说:“好像和木兰有关,可能是木兰替父从军”。

  “你听过?”

  “岸和我说过,不过只说了一半,今天可以听完整版的了。”

  .......

  三生客栈二楼,角落的一个房间,屋内没有火烛却依旧明亮,只因桌上有一朵花,如洞内点燃的火把驱散黑暗。

  桌前那个聊上两句便毒杀无名,淡然的让孟婆将其尸体扔入忘川河的女人,彼,正在翻看岸今天写下的东西。

  看不到花朵,只剩下光溜溜的茎在发着橙色光芒,连叶都找不到一片。这就是忘川边上长出的第一朵彼岸花,传说中一对鬼差相爱受到上天惩罚,将他们一个化为彼岸花的叶,一个化为彼岸花的花,永生不得见面。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后来彼岸花生了灵智,被冥界所召唤镇守忘川,但诅咒犹在。

  药有名,曰彼岸花。

  花为彼,于夜间现形;叶为岸,于白日巡游。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

  比起君生吾未生、吾生君已老的凄凉,这种近在咫尺间却相见遥无期的爱,更为让人心碎。

  时间磨平了他们的痛苦,但无法熄灭他们的爱情之火。在两人的要求下,彼与岸建立了三生客栈,条件是允许他们以书面的形式交流,当然如果他们找到可以解除诅咒的方法,地府也不可以阻拦。

  出门来到走廊,趴在二楼栏杆从楼梯上往下看,一眼锁定与张祖琳坐在一起的无名,此时无名正在帮忙烧画,以免火势太大产生太多浓烟。

  这点其实不必担心,孟婆手一挥,烟气就从门缝钻了出去,熏得门外的两人捂嘴往旁边靠。

  “小点声,被发现的话我的面子挂不住。”阎罗提醒率先呛的咳出声的魏征。

  魏征虽然老实的捂住嘴,但心里却在想:为了你那点面子,我得陪着你在这儿受罪,要不是你我就进去了。

  大写的嫌弃,于眼神中流露。

  “孟婆。”

  无名循声而视,发现二楼站着一个女人,心想这就是孟婆说的客栈的女主人吧,也没多想继续烧着画。

  孟婆快步来到二楼,站到彼的身旁。

  彼看着无名说道:“岸说你收了一个传人,就是他吗?”

  “是的。”

  “见血封喉树的叶片对他而言理应是剧毒,而且你将他扔下忘川,为什么还活着,没毒死也该淹死才对。”

  对于彼提出的这个疑惑,孟婆也给不出答案,只是说可能无名有什么特殊之处,毕竟他已经展示了召唤六泪的能力,这代表他有成为孟婆或者说是孟公的潜能。

  一番沉思后,彼问道:“最近忘川有异动,你可知晓?”

  孟婆回答:“知道”

  “是因为他吗?”彼看着无名问孟婆。

  只听孟婆说:“很有可能”。

  然后孟婆继续同彼解释无名的情况,所以彼知道现在的无名不认识自己,考量许久,才吩咐孟婆去做事。

  尽管彼没有直接说,但已经默许无名留下,这下客栈的两个主人都同意,孟婆也就不用烦心怎么处理无名的去留问题。

  烧完画的无名正准备先去休息,结果孟婆下来通知他去办件事情。

  张祖琳问他准备干什么去,无名说:“抓贼”。无名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贼人,他不提倡杀人以绝后患,但对方今日这顿打是跑不掉的。

  “等等,我也去。”

  无名害怕的咽下口水,眼珠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张祖琳,她手中的棍子是无名拿着的两倍大,那是厨房烧火用的,顿时无名觉得自己真的好善良。

  两人采用迂回战术,孟婆特意开了个后门让他们绕过去,目的就是打门外的人一个措手不及,无名还提醒张祖琳说他们只是去教训对方,不是杀人,下手千万轻些。

  张祖琳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是个画师,她画上的山水间有种怨气萦绕其中,想必她的前世受到了贼人影响颇深。

  哀嚎声从门外传来,即使在二楼的彼也能听到棒子和身体碰撞的声音,要不是无名拉住,张祖琳的棍棒怕是要被生生打断。

  魏征被一脚踢在屁股上,撞开客栈的门,阎罗尬笑随后跟着进屋说道:“打扰打扰,我们也是要赶着投胎的,路上贪玩来晚了,还请见谅”。

  说着孟婆示意无名两人离开,然后变出张桌椅让阎罗坐下,魏征站在身后。暂停的评书声在继续,门边下棋者稳如老狗,专心致志,俨然不知道又进来两人。

  经过一番交战,无名没有心思睡觉,从孟婆的态度他看出刚才打的两人或许不是真的贼人。静下心一想,地府怎么会有贼呢,更何况对面还有阴兵把守,只能说明他们和客栈有什么恩怨,他和张祖琳被当做枪使而已。

  彼走下楼与阎罗坐在一张桌子,问道:“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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