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躲过了守卫没有人发现,若是无名不作为可能这户人家的东西就会被盗走,可师父那边......。
灵药枇杷叉着腰站在窗台上数落着无名,神奇的很,“你居然不帮忙,医者可是悬壶济世菩萨心肠的,你看到有人偷东西难道要视而不见吗?”
“我是想,可我师父说......。”意识到不对头之处,无名突然挺直腰杆学着它的架势说:“光说我,你怎么不去?”
枇杷愣了愣,破口惊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除了医者外无法直接接触任何人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太笨了吧。”似乎是自己见识多教训了个初出茅庐的医者让它有些骄傲,下巴不由又昂起了一分。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了你?”无名发现这家伙和他在昆仑见过的灵药都不一样,嘴皮子烦得很。
听到无名说要抓它便立马弯下腰跟个小人似的咧着嘴,“别介,我开玩笑的,您是医者大人,我区区一灵药怎么能在您面前造次,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
“停。”无名打断了变着脸谱戏法的枇杷继续拍马屁,他不想听了,准备原路翻出去,这株灵药他也不要了。
随后灵药叫住了他,因为它提的条件无名还没有答应。它挡在无名面前,没了刚才的玩笑样,非常正经的再次祈求无名。
无名本想装作什么也听不见,但灵药枇杷一直跟在他身边,一次又一次重复一句话:“求大人开恩。”
在昆仑药师都是叫他小无名,如今第一次被尊称为大人,无名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仰天重重呼出一口气,还是答应了灵药的请求。
不过他手里没有治病所需的灵药,所以无名一时间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先行答应,待到有机会再完成这个承诺。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抓走灵药枇杷的,但他没有这样做。
天下的医者皆以捕药为生,哪里会听灵药诉求,更没可能答应它们的条件。
也就无名这个愣头青会帮助并作出承诺。
“小药在此谢过,大人真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灵药枇杷蹦到无名的手上,躬身道:“方才言语多有冒犯,望大人见谅”。
凡被医者的手碰到的灵药都会回归药植本身的样子,就像现在无名手中拿着的那株长着一颗枇杷的小枇杷树。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治病的事答应了也就不怕再多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
他快速叩响柳家门环,装作着急的样子对守门的人说:“我刚刚看到有人翻进了你们家,就在那个方向。”无名指的当然是库房所在的方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出了事门卫可担待不起,于是他马上禀报了家主,柳大宝即刻待人前去抓拿贼人。
那人被抓了个现行,手里的珠宝都没来得及放下。
“你是什么人?敢来我柳家偷东西。”柳家主厉声喝道。
贼人惊慌失措,本就心虚的他忘了逃跑,被团团围住,堵在屋内,而后绑了手脚。
“老大,救我啊!我是跟着你进来的,你不能不管我呀!”
贼人看到了在他先前进来的药无名,还以为是同道中人,结果被出卖了,这有违江湖道义,所以他故意这么说把两人绑在了一起。
前面的人转身盯着无名,这让无名懊悔干嘛要进来看个热闹,现在可是有口说不清,立刻拔腿就跑。
以前在昆仑惹了猛兽药无名跑的可快了,柳家主派人没能追上,可惜还是被出来的村民给围住了。
张老伯本就难以睡眠,听屋外有抓贼声也就披衣出来一观,远看这被抓之人有些眼熟,回屋一瞅竟真是无名。
于是急急忙忙拦在柳家主等人说道:“各位别急,这是我留宿的孩子,看他衣着应是大家之人,不该做出这般爬人墙头的事来,待我问问”。
证人已在,无名也是供认不讳。
他承认自己翻进了柳家,不过他可没有承认和那个贼是一伙的,他只是看到了有贼进去才前往跟踪的。
无名的说辞自然是有漏洞的,走南闯北的柳大宝一眼就看出无名还有隐瞒。
柳家主柳大宝瞥见无名手中的东西,一把夺过,一闻二看,药气浓郁,而后大惊问道:“这是灵药枇杷,你是医者?”
无名没有否认,大方承认了他的身份。
能摘灵药的都是善良的人,众村民当即认为即使他攀柳家墙门也是有原因的。
无名也顺势解释了他的行为,张老伯说:“老夫一将死之人,还有人为我着想,实在是幸事”。
这话听的少年郎有些不好意思,柳家主邀其至大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诚恳言道:“请医者赐恩,小女病情奇特,柳某寻遍名医无果,而医者难寻,今日有幸相见,望医者相助”。
得知柳心病有解法,柳家上下喜极而泣,柳家主紧接着问:“何解?”
“仙·白首”
柳家主眉头紧蹙,在场无一听闻有这样的药植。
无名解释道:“仙·白首并非普通生了灵智的药物,而是具有非凡功效的奇药,百年难遇”。
他们似乎忘记站在面前的无名只有十三岁,只是一个医者的身份就让他们信服不已。
听百年难遇之言,柳家主也是没了神采。
无名本就答应灵药枇杷的事情,反正是一样的,他也就索性答应了柳家主的请求,哪天找到再回来。
无名将灵药枇杷交至张老伯手中,以报他留宿之恩,并告诉他只需要用水熬煮就好。
柳家大门前,上百村民聚集于此,皆有求于无名。
今遇医者,哪能轻易放过,故柳家主早有先见之明,让无名先行离去。
张老伯于大厅内叹气言语:“这孩子心思纯净,温和谦逊,又知恩图报,确有医者之风。只可惜不懂隐藏,不知人心难测,怕是以后会吃不少亏啊!”
柳家主回道:“医者难得,善人难做,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帮不了他”。
门外天色渐亮,马踏声接连而起,吵闹不已。
骑马者是附近的贼人,有十数人,皆凶神恶煞持刀而来,欲寻医者所在。
此前攀人墙院被抓获的那一贼人利用无名引开注意力,自己断开了绳子,杀了看门的人逃走。
那人躲在暗处听闻无名医者身份,于是回窝禀报。
领头者满脸横肉,肤色黝黑,一柄大刀让人生畏,显然来者不善。
只见他一脚踹破柳家大门,大声嚷道:“医者在哪儿?”
张老伯大惊,知道有祸难临头。
柳家主走南闯北,大风大浪也不是没见过,从小学武练的一身本事,怎会怕这伙贼人。
既然无名答应帮他,那他就得还恩,今天这劫他就帮无名顶住,断不可能告知贼人无名去向。
弱水村临近弱水,弱水之上为昆仑之所在,灵气盈满多药植,故因药闻名。
此处民风淳朴,常一家有难家家援,无人敢侵犯。
贼人恼羞成怒下令屠村,百余户村民虽无武力,却出头与其相斗。
然力有未逮伤亡惨重,领头贼人与柳家主不分上下,见村内村民奋起反抗,切齿发声:“难怪都说弱水村难啃,有柳家主在还真没人敢造次。不过今天这骨头再难啃,我也得试试”。
医者的价值,无可估量,若能抓到为其寻找奇药死掉几个人算什么。
领头大汉口哨一吹,一贼人刀架在柳心脖颈就走了出来。
柳家主面色越是难堪贼人笑意越甚,周围人也是纷纷停手。
刚走不久,无名想起箱笼未拿,遂又折返弱水村,远远瞧见火光射天。
待近些,发觉十数人正与村民缠斗,一时心有不安躲在暗处观察。
有村民倒下看见躲藏的无名,噤声示意无名赶紧离开。无名见过他,他是围住无名的人之一。
血流至无名脚下,他未见过其它村民,但他们刚才基本上都见过他的样子。
自小长大于昆仑,见过兽斗禽争,却未见过死尸,未见过这地上大片的血迹。
无名不明白怎么就生出这般变故,担忧的向柳家走去。
他又翻墙进了柳心的院子,见人抓走柳心于客厅,先是将自己的箱笼藏在柳心房中,然后跟着来到客厅。
贼人以柳心相要挟,逼柳家主就范。
谈话中,无名知道对方袭击弱水村的原因,是为了他这个医者。无名不忍心因为他造成伤亡,跳出应话:“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领头贼人见其年少,不信,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医者,八成是骗他的,身后报信贼人确认之,方大笑。
后有贼人援兵数十人赶到,无名见势危急,便对其语:“只要你不伤他们,我与你走就是”。
匪首承诺,若无名给他采摘百株灵药,便可放他离开,从此也不再踏入弱水村一步。
百株灵药并不难找,可这不过是一时条件,人心最是贪婪,尤其是这些贪得无厌的土匪。张老伯上前阻止不想无名入这无底洞。
张老伯年迈,被匪首甩于地上疼痛叫唤。柳家主趁机救下柳心,护其至一旁。
“你这女儿真是丑的可以。”
见柳小姐相貌丑陋,贼匪露出嫌弃之色。柳心受冷言多年,早已习惯他人的反应。
而柳家经商有财,却愿住小小弱水村,只因此处村民不会对她恶语相向。虽是如此,她也是尽量闭门不出。
屋内睡觉时,其实尚未入睡,或者说是被无名的声音给吵醒了,当听到有贼在门口时,那几声咳嗽是故意为之,目的是让窗外的贼知道屋内有人好自行离去。
当无名来到她床边时,清楚听到无名在自言自语。
柳心聪慧,单从无名之言也能猜出他在与灵药对话,那时她就知道其医者的身份。
奈何貌丑,心有自卑,不敢轻易示人,只能等无名离去。
今再次见到无名,方知世间真有如此少年郎,且是名具有善心的医者,于是已全然忘了此时的危险处境。
匪徒兵强马壮,个个都凶狠好斗,柳家平日教习村民武艺却也难敌他们,柳家主只能看着无名被带走却无能为力。
贼人退去后,柳家整顿和治疗受伤的村民,聚在一起商讨之后的事情。
柳心回到房里,瞧见无名藏在她房间里的箱笼,“这是什么,是他留下的吗?”她试着打开,却是怎么也打不开。
她猜测是无名留下的,于是好生保管。来到大厅见众人还在讨论,便问道:“可有救医者的法子?”
支支吾吾的没有人回答她,因为他们也说不出个办法来。
沉默一阵之后村长拄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这是医者,说什么也得救”。
“说的轻巧,怎么救?”
袭击弱水村抓走无名的人是附近丘山瓦方寨的匪徒,寨主即那个领头的叫瓦龙,平日欺凌乡里横行霸道惯了,无人敢得罪他。
弱水村有柳家在,今日若不是出现医者,瓦方寨必不会冒险强行攻击弱水村。可柳家主也不敢轻易交恶他们,双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对方来的如此迅速而仓促就是怕无名跑了。
张老伯懊悔不已,说是不该留无名,也就不会生了事端。
“这样吧,你看看村子里有哪些愿意帮忙的,把他们带来,我们组织一支队伍和瓦房寨较量较量。老人就留守村子,再派个人去县上的衙门问问能不能借点兵,不过这医者的事情不能透露,就说匪患猖獗,要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县令一直对瓦方寨不满,素有恩怨,只是迫于瓦龙的强横不敢轻易派兵围剿,如果由我柳大宝带头,他一定会借人给我。”柳大宝其实还是有私心的
张老伯请缨说道:“我去,县太爷欠我点东西,我开口,一定把人给你带来。”柳家主派了一辆马车送他去县里。
村长负责召集村里的壮士跟着柳大宝练武,一旦张老伯回来他们就攻打瓦方寨,去救无名。
炊烟寥寥,薄雾笼纱,弱水村却难恢复往日生气,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村民忙着清洗地上的血迹安葬死去的人。
张老伯去了县里找到了县令的府邸。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五十个会武艺的人去打瓦方寨。”他也不多说,就问县令借不借。
当年任职时遇到土匪落了水漂到弱水村是张老伯救的他,虽然受过恩,但也得弄个清楚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人。
“弱水村与瓦方寨一直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要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县令不慌不忙的给他沏茶,道:“再说就五十个人也打不了瓦方寨,那瓦龙是习武的高手,手底下的人都有点能耐,就这么给你人,我怕白白丢了他们性命啊!”
“他们昨夜偷了柳家的东西,还差点杀了柳家主的女儿,所以他决定带人剿灭这伙贼人,但无奈人手不够,只得从你这里借兵。”张老伯解释说。
“哦?柳大宝亲自去?”当初县令脱离险境第一件事就是想灭了瓦方寨,他还亲自登门希望柳大宝领兵剿匪,却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