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轩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有三个,一个是他的师傅,一个是他的徒弟,还有一个,是他的红尘。
齐轩生在一个家境殷实的家庭里,一出生便被父母安排好了一生的行程:读书,习武,娶妻,继承家产,生子……
在齐轩很小的时候,父亲便为他在养生堂领养了一个表妹,名为明珠,说的是表妹,但已经是齐轩之父看来的内定的儿媳了,以后长大就会嫁给齐轩为妻,商贾之家,娶妻娶平凡之女,是齐轩之父一贯的想法。
六岁那年,齐轩家里来了个年轻和尚,和尚听闻此家有一位孩童时就提出要见一面。
齐轩出来后,和尚看了一眼就对齐轩之父齐政笑呵呵的说:“这位小施主与贫僧有缘,有师徒之缘。”
齐政虽然敬重僧人,但并不愿意让儿子与只吃斋的僧人有所关联,于是送予僧人一些盘缠便让他离去了。
和尚不恼,只是对齐轩笑道:“记住我的法号,康松。我是暮岁寺的僧人。”
随后,和尚对齐政施了一礼,深深地看了齐轩一眼就去了。
齐轩在心里默念着“康松……”
……
春去秋来,十年脩然而过。
齐家大院里,明珠走出内阁,去给齐政夫妻请安,今日是明珠的十五岁生辰,在正午,则会正式行及笄之礼。
十五岁的明珠体段苗条修颀,肤如凝脂,眸若星辰,丹唇丰润,出落成美人一个。
路过齐轩所在的厢房,明珠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唤道:“轩哥哥,起来没?”
“明珠吗?我还没起来。你稍等片刻。”房内传来齐轩的声音。
不多时,一位身材高大修长,容貌俊美的男子走出来,正是齐轩。
明珠见到齐轩出来,微微躬身,道:“轩哥哥可知今日是明珠的及笄日?”
齐轩笑道:“那是自然,不论如何也不能忘了明珠的重要日子啊。对了,明珠,你是要去给爹娘请安吗?”
明珠回道:“正是,爹娘说,待正午时便为我及笄。”
“既然如此,那我在这恭贺你率先成人了,明珠。”齐轩明媚一笑,看得明珠有些痴了。
明珠自小和齐轩青梅竹马,本性纯良,性情均淑,而齐轩文能书诗,武能枪剑,心里早就对齐轩芳心暗许。齐轩自小也颇喜爱这个从养生堂抱来的小表妹。
“轩哥哥,莫要调笑明珠了。”
“好好,不说了便是了。”
“那轩哥哥随明珠一同去给爹娘请安吧。”
“好,请吧。”
一男一女结伴行至正房站在门前,明珠上前扣了扣门,退回来双手叠在一起贴在小腹上。齐轩拍拍明珠的肩膀,冲她一笑。
门被一个妇女打开了,明珠看见妇女便立刻万福:“给娘请安。”
一边的齐轩也对妇女亲昵的笑笑,说:“娘,起来了?爹起来了吗?”
妇女是王氏,齐轩的母亲。
王氏看见儿子和明珠站在门前也笑着说:“你爹才起来,正好要见明珠和她说关于笄礼的事呢,来来来,快进来,明珠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说着,王氏一边打开房门,一边侧身让他们通过。
进入房内,齐政正好穿完外套,扭头看来,明珠有是行礼。齐政点点头走到房内的桌子旁坐下,说:“坐吧,别站着。”接着又对王氏说道:“他娘,去准备一些早膳来,我们一家人来吃一顿饭。”
“好,知道了。”王氏回应道。出了房门。
待齐轩和明珠坐下后,齐政说:“今天是明珠的吉日,你们要玩闹一天,今日我不会再管教你们读书了。”
齐轩和明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意。
从小到大,齐政总会监督两人读书,聘人教齐轩学武,教明珠刺绣,女红。
齐政见两人的神情,心中也乐了起来,调侃道:“明珠啊,今日一过,我便会选个黄道吉日,让你们二人喜结连理。”
明珠听见此话神色一喜,但很快又低下头,朵朵红云攀上脸颊,声若蚊语地回道:“是。”
齐轩笑着对齐政说:“爹,你别说明珠了,她怕羞。”
说完明珠便偷偷瞪了齐轩一眼。
半柱香功夫,饭菜便上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笄礼的过程很简单,只需明珠上柱香,又王氏缠发将其盘起即可。
事后,齐轩指着明珠穿着的衣服说:“明珠,我记得你的衣服之前应该没有这种图案吧?”
大红色的衣服上缀着两朵雏菊,淡黄的,栩栩如生。
明珠淡笑道:“这是我前几日缝上去的,轩哥哥,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
晚上,王氏唤来明珠和齐轩,当两人不明所以的站在王氏身前时,王氏这才说道:“我这里有两块阴阳玉佩,是前几日我上街拜观世音求来的,今日就把它们给你们,好好收着,两块玉佩,一块为阴,一块为阳,合在一起才完整。”
明珠听到这里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搭腔。
王氏掏出两块玉佩递给二人,齐轩接过来说:“谢谢娘了,天色晚了,您早些休息吧,我和明珠回房了。”
说着拉着明珠退出门外,王氏笑着,说:“好,你们回吧。”关上了门。
两人走在小道上,手牵着手,这是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了,与家人相遇或和外人见面时只会站在一起挨得很近,当在小道邂逅时,必会牵着手,问彼此“去哪里?”又会问:“你想去哪?”
若明珠和别的姐妹们谈话见齐轩来必会挪个身子,齐轩也会坐在她旁边,挨得很近。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不知几月后,佳节七夕。
月色颇佳,月光如匹练般泼洒而下,皎月清辉,明珠轻持小团扇,拉着齐轩的小指走上青石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挤在桥上,齐轩将明珠护在身前,明珠扶着桥栏,眼眸里闪着星光,水穿过桥洞缓慢流淌,波光粼粼,明珠抬头凝视着齐轩的脸,齐轩同样也看着明珠,飞云过天,星辰变换,一切是那么旖旎美好,蓝白色的光在明珠脸颊上潋滟荡漾。四处是河灯微曳着红光,明珠眼里闪着光,水润的眸子里盛满了齐轩。
“你说,牛郎,会和织女相逢吗?”
“会的。”
齐轩轻轻吻着明珠的眼角。
一瞬间,星汉荡开了宇宙,
一刹那,世界成为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