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的二十岁生辰,星爹诚奉往年的习俗,专门为星举办了个成人礼。他为星准备了一套修身的玄色长袍,在星穿上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习俗规定,成人礼只能由父亲或母亲带领接受僧人或方士的戒持才算成功,且当天须得穿纯色长袍。
成人礼的场地在三庙町,三庙町有三座庙,都坐落在一条街上,自北向南依次是晨樱庙,清光庙,夏尊庙,早上晨曦破开苍穹,三庙町被紫红的霞光披拂,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水雾,星爹带着他走进晨樱庙里,方丈立刻出门迎接,他双手合十对他们施了一礼,便邀请他们进去,星爹则作揖回礼,说:“有劳方丈了。”方丈带领他们进入庙中大堂,堂前供着弥勒,四处香线缭绕,雾气氤氲,堂中央摆着几个蒲团,方丈又对他们施了礼这才盘腿坐在蒲团上,对着佛像,星也坐了下来,星爹就在一边站着,星看着方丈光秃秃的脑袋,有种想摸摸的冲动,他持着鱼勺慢悠悠地敲着木鱼,“咚咚当当”的声音很有规律,一边敲一边吟诵着佛经。
须臾,方丈把眼睛闭上,不再敲木鱼,他从怀里掏出念珠,放在手里捻着,星等的无聊,开始东张西望,最后视线停留在庙祝上,寺里的庙祝怒睁金目,手捻兰花,身旁流苏环绕,仙气飘飘。
方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施主,勿要分神。”
星转移视线,看着方丈手中的念珠,也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方丈唤醒了我,“施主,随我来。”
他站了起来,又对星爹说:“请稍候片刻。”
星爹则是摆摆手,似乎习以为常,笑道:“无妨,方丈且去,不必在意在下了。”
方丈点点头,看了星一眼,转身走出大堂,星爹拍了拍他,意味深长地说:“去吧,以前我成人礼时也这样过,不过,那时的方丈不是此人,快去吧。”
星抖抖袖子,“那我去了。”
随即转身走了出去,星跟在方丈身后,他走得不急不缓,脚步轻盈利落。
他们路过长廊,来到庙里的后院中。
后院花团锦簇,万紫千红,一条石子小径蜿蜒绵亘穿过花海,抵达一座小亭旁,方丈走了过去,星也紧跟而去,小径两边长着寒樱,枝条曲折,生长着簇簇小花,花瓣娇小而密,花色莹润嫣然,仅仅在树下走几步,就有柔和的香风袭来,风中裹挟着花瓣璇落而下,走进亭里,有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盘糕点和一套茶几,星坐在一张石凳上,方丈则从桌上端起茶壶,斟满了两小杯。
他持着杯子站起身,看着院内的樱花树,悠然地呷了一口茶,又用手抚了抚肩膀,背对着星说:“施主,今日我来为你讲一个故事吧。”
方丈站在春色中,花瓣飘落,闪着粉红的明媚的光,星端起茶杯,喃喃地说:“故事吗?”
方丈转过身,轻轻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眼睛半阖着,神色淡然,“飘渺兮,春自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