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言站在风吟谷外,仰头看着头顶的一线天,悠然道,“微微,你记得吗?我们上一次来还是在五年前呢。”
几步之外的顾思微听见这话,白了他一眼,“闭嘴。”
具言没有丝毫收敛,“啧啧啧,那时候你的脾气可比现在暴躁多了。”
“废话,”顾思微见前去传话的人过来了,把怀里抱着的剑换到了左手上,“你被当场拒婚了你能高兴啊?”
具言再次笑起来,眉眼间的媚气更重了,石榴红袍子上金线勾的牡丹似乎也跟着鲜活了起来,“我听说那个易缜现在都还没有娶妻,看来当初他说的理由还真不是随口编造的。”
具言躲过顾思微的拳头,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幸好易缜拒绝了你啊,不然我们这一对佳偶可就难成了。”
这时传话的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这人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站的几十人,向顾思微恭敬行了一礼,“少阁主请您进去。”
于是顾思微接过身后的之陶手里的盒子,径直往前走去。
具言刚想跟上去,就被那个传话的挡住了,“少阁主并没有请您进去。”
“那就去再通报一次。”具言招了下手,之陶心领神会,递了十两银子上去。
一切发生得都很自然,五年前也是这样,同样是在谷外被拦住,同样让之陶递了十两银子上去,说的还是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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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那年是易风阁阁主的五十大寿,这位阁主一向喜静,那次却难得地邀请了许多江湖中人前去赴宴。
具言做生意时接触过不少江湖人,怎么也算半个江湖人士,自然也在被宴请的人员中。
但是那天他迟到了,赶到时宴会已经开了一半,谷外看守的弟子拦住了他。
那人见他装扮华丽,有意要宰他一顿,“先生来晚了,需得跟门主通报过才能进去。”
“那就劳烦了。”具言淡淡回道,身后的之陶下马,递上了请帖。
看守便接过请帖进去了,不过片刻便又回来了,“门主喝多了,说不认识您是谁。”
具言看出了他的企图,招了下手,之陶心领神会,递上了十两银子,“那就去再通报一次。”
这次没有通报,具言直接被请进去了。
从谷外到居住区域有一段距离,他远远就看到了宴会中央的擂台。
擂台上正热闹着,正在交手的是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明显占了上风,手上系了一根赤色丝绦,随着手腕翻转在空气中飞速舞动,剑法花哨、出招极快,且招招致命。
“那是谁?”
跟他进来的风吟阁弟子看了一眼,答道,“承平派掌门的独女,顾思微。”
待他走近时两人已分出了胜负,分别走到了各自父亲身边,易风阁阁主易昀端了杯酒,“不知掌门可否将女儿许配给我风吟阁啊?”
这婚事他们商量了很久,已经决定了就在今天,趁着江湖上同好都在时公布。
也就是易昀要大办寿宴的原因。
承平派掌门顾南之一脸骄傲,正欲答应时,一旁的易缜开了口,“我不愿意。”
喧闹的宴席即刻安静了下来,易昀脸上的笑容僵住,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而顾南之显然已经恼怒了。
易缜朝顾思微行了一礼,正色道,“顾姑娘,在下已下定决心,将此生用来钻研剑法,请恕在下违抗父命不敬于你。”
顾思微满不在乎,抱住了顾南之的胳膊,以防自家爹爹发怒伤人,“不愿意就不愿意喽,反正我还想再多陪爹爹两年,而且我娘说过,想要娶我就得先打败我啊,你剑法那么烂,还是多钻研几年吧。”
那时她十七岁,脸上还有着小女孩的俏皮劲儿,这话又说得漂亮,大家一齐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席间又洋溢起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