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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蜉蝣醉

安然酒馆 张东楼 7708 2024-07-07 22:22

  第一节、桃花扇: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随着最后一句唱词被戏子用一种婉转延绵的声音唱罢,台下的看客们都不约而同的拍着手掌,高声叫好。

  “梅老板的嗓子愈发的好了啊!什么时候能给咱们多唱上几场啊?”

  “就是、就是!梅老板,别急着下去,再唱上两句啊!”

  台上的梅老板对着台下歉意的一笑,弯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下台,徒留看客们请他返场的喊声。

  梅老板走到后台,换掉戏服,从妆台下取出铜盆,走到水缸那里打了一盆清水,对着镜子卸去自己脸上的妆。

  没有人和他打什么招呼,一向友善的班主也没有过来说上一句话。班主正在侍候着那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梅老板,那个红遍方圆五百里的小生。

  而他,只是梅老板嗓子不舒服的时候用到的替身。

  他,不过是一个不被记得名字的戏子…

  戏子卸好了妆,倒了盆中的水,又反反复复擦拭了妆台。

  再三确认了妆台已收拾干净,戏子才走到班主和梅老板那里,轻轻弯起腰。

  “李班主,梅老板,今日的戏您二位可还满意?”

  李班主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梅老板,梅老板点点头。

  班主这才说道:“今日唱的不错,去老王那里结算下工钱吧,下次有需要,我再差人去叫你!”

  “那就多谢班主的赏!要是还有生意,劳您惠顾!”

  戏子的头压的很低,语气也很是恭敬。

  梅老板很满意他的态度,就笑道:“你且回去吧,李班主不惠顾你,我也会的,不会少了你一口饭吃!”

  戏子再三的谢过,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慢慢后退,退出去五六步远,才把自己身子转过去,找班主口中的老王去结算工钱。

  李班主看着戏子走出去,又谄媚的对梅老板道:“这人虽是不错,却还是和梅老板差了不小的火候,梅老板怎么会看上他呢?”

  梅老板很享受班主话中的恭维,尖着嗓子说道:“李班主客气了,我也只是看他不错,起了些怜才的心思,赏他一口饭吃罢了,都是唱戏的,不容易。”

  “梅老板真是慈悲啊!难怪会有今日的红火!”

  李班主说完了夸赞的话,又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抽出面额最大的两张,双手奉给梅老板。

  “今天的场子全仗着梅老板才如此火爆,日后还劳烦梅老板多多照顾!”

  梅老板单手接过银票,随意的瞄了一眼。

  “班主客气了,能赚银子的事我自然也是希望常有的啊!”

  两个人相视而笑,笑声中除了彼此想要表达的欢快,似乎还带着一丝其他的意味。

  第二节、戏子:

  戏子找到了老王,老王很忙,上一场戏下台的都在他这排队等着领工钱。

  他一面要记下这些人都是谁,都拿了多少工钱,一边又要辛苦的数清楚铜钱,发给这些人。

  排到戏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深了,唱晚饭后的场就只有这一点不好,总是要等到天色黑下来,才能从戏班子里走出去。

  老王数清了他的工钱,从一旁的钱箱里取出一串排列整齐的铜钱,递到戏子的手里。

  戏子查了查,对老王笑了笑,道:“王叔儿,改天请你吃酒!”

  老王瞥了他一眼,笑道:“请我吃酒就不必了,少花些钱,给自己留点老婆本,你这年纪,也该给自己给自己讨个老婆了!”

  戏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搪塞了几句,辞别了老王。

  他也想讨个老婆,可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戏子呢?

  推开破旧的院门,这院子杂草丛生,有些已有一人高了。戏子打开屋门的锁,从角落里拎出一坛劣酒,把灵位前的酒杯填满。

  这间土房里,只有这一处地方被擦拭的很干净,看不到任何的灰尘。

  六十三尊牌位,都是同一个姓氏,这是他所有的家人,全部都在这里了,一个也没有遗漏。

  恒太傅谋反,事泄,为刘大将军请先帝圣旨诛杀,族除。

  关于他全家的记述就这么简单,简单的不能更简单。

  一道简单的旨意下来,恒家就只剩下他这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戏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和过去的许多日子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是满目的血红,耳边是痛苦的哀嚎,他就一个人跑啊跑,跑的很远很远,直到跌倒在地上,变的什么都不知道。

  戏子忍不住的咳了两口鲜血,随意的用手抹了抹,对着房顶露出一丝痛苦的笑。

  学艺十年,依旧不得出头,他这辈子,大概永远都光复不了家族的荣耀了…

  第三节、酒馆:

  太阳刚刚冒头的时候,老板娘打开了酒馆的门,清晨的阳光很好,清晨的气息也很好,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早上更值得一个人欢喜。

  思念。大概只有思念这种东西才能比这样的清晨更值得一个人欢喜。

  思念大多时候都是痛苦的东西,但当思念的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又是远胜过一切欢喜的快乐。

  老板娘以为自己得到了这种快乐,却发现自己认错了人,那个瘦瘦高高的青年,并不是自己想念的人,只是长得有些像。她总是会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认错人,谁叫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长相相似的人呢。

  戏子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走到老板娘的面前。

  “我听说你这里有一种叫做蜉蝣醉的酒,不知价格几何?”

  老板娘看了看他,把他让进酒馆里,酒馆的窗户还没有打开,显得有些昏暗。

  蜉蝣啊,朝生暮死,转瞬即逝,真是一种可怜的生物呢。

  “这蜉蝣醉啊,价格倒是不贵,只是一人一生只能饮一杯。佛家常说酒是穿肠毒药,我这蜉蝣醉就是酒馆里最毒的酒了,小老板,你可要想好了啊。”

  戏子还是要了一杯这最毒的酒,付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铜钱,他也只有这些铜钱。落魄的少爷,能有些铜钱傍身,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有其他的奢求。

  蜉蝣醉刚到口中的时候,味道很苦,但当入喉的刹那,却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甘甜。

  戏子每喝一口都会砸咂舌,花了很久才喝完了这一杯酒。

  老板娘看着戏子离去的身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的人啊,总是执着着种种爱恨,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放下呢?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黄历,今天已是七月初六,那人,已走了一月有余了…

  第四节、庆贺:

  老王找到了戏子,就在酒馆后面的那个街角。

  “小子,怎么在这里?快些准备一下,今日的场子少了个老生,班主叫你去顶一顶!”

  “今日的场子?今日不还是桃花扇的戏份?哪里需要什么老生?”

  “临时接下来的场子,延平郡王得胜凯旋,圣上下旨晋封为亲王,赐下万金,准王府接受百姓庆贺,王府原本定下的戏班子出了些差错,临时找到了咱们这里,王爷点名要听将进酒,唱老生的前日才请假回乡下了,这不才有了你的机会。

  戏子知了前因后果,赶忙道:“王叔儿你等我一等,我回去换身衣服便去。”

  老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还换什么衣服啊!戏服班子里都有,也没人看你在台下穿什么,赶紧走吧,难得的机会别错过了,在王爷面前露了脸,你还怕达不到梅老板的红火!”

  戏子就被老王一路拉到了王府。

  李班主正急的像是锅底的蚂蚁,在临时搭起的后台不住的转圈。

  王爷刚刚点了名要梅老板来唱这出将进酒,可梅老板作晚在姘头家里过的夜,班子里的人找过去的时候,还没醒酒呢,如何上的了台,唱的了戏。

  看见老王拉着戏子走进来,李班主狠狠的一拍大腿,就他了,反正上台都要化妆,没人看得清长相,唱出来的腔调差不多就成了!

  “诶,那个谁,梅老板今天身体不适,你来唱小生,学的像点,别被看出了破绽!老王,你来唱老生!”

  老王惊讶道:“我?我已经十几年没唱过戏了啊?”

  李班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现在只要能找到人上台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顶一顶,唱的差点没关系,老生的唱段少!”

  老王只能无奈的跟着戏子一起去化妆,小生本来不需要抹很厚的妆,因为唱小生的大多都是清秀俊俏的年轻人,只要轻轻擦上一层粉就好。

  可戏子是替人登台,不能叫人看出他不是梅老板,只好在脸上涂了厚厚的妆粉,把自己画的谁都认不出来。

  老王也和他差不多,妆也很厚,老王的年纪大了,不太好打扮。

  等到两个人收拾完,外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高高的台子,下面摆了长长的一排座位,只有这一排,没有别的可以坐人的地方了。

  这一排座位是王府特意安排的,今日会有其他的亲王、郡王,还有大司马、大将军,三公等高官到这里来,王府做的很好,用一排座椅便将这些显贵们和那些获准进府参与庆贺的百姓弄的泾渭分明。

  延平郡王自然是要坐在主位上的,紧贴着他坐着的就是当朝权势最大的刘大将军,剩下的才是其他的王爷和高官。

  延平郡王吹嘘了一通梅老板的唱腔,直道这是全京城里最好的小生。

  同僚们也给他面子,附和他吹捧。

  宫中的来人奉着一卷圣旨,在一旁的屋子里等候,他们要等到戏唱完了,王府上下的气氛最好的时候,出去宣旨,以此来彰显陛下的皇恩浩荡。

  圣旨是要用香案供起来的,传旨之前更是要焚香沐浴,不沾油腻。

  可今日来传旨的太监却在捧着一根鸡腿乱啃,双手全是油脂。

  站在后面的小太监不停的小声说:“陛下,您慢点吃,别噎着!”

  吃鸡的太监这才有所收敛,他就不是个真的太监。他是这个帝国的主人,登基刚刚三个月的新皇。

  新皇还很年轻,依旧保持着年轻人的浓烈的好奇心。

  给王府重赏,让他们大肆操办,就是他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所找的一个机会啊!

  皇宫外面果然很好玩,烧的鸡虽然没有宫里御厨做的好吃,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他从来没这样出来玩过,或许以后应该多出来走走才是。

  第五节、将进酒:

  戏子在看客的期待中上了台,老王扮的老生刚刚下场,他唱的不算好,却也不算太差,应付场面还是够的。

  岑夫子、丹丘生都上过台了,下一个就是戏子扮的李白了。

  这段词很好,写的是李白醉酒揽月的故事。

  可戏子上了台,看到台下的一张张面孔,只觉得肮脏、丑陋。

  曲子响起来的时候,戏子开口了,唱的却不是原有的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词,他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唯一知道的事,就是自己要唱下去,什么时候唱完,什么时候停。

  “那左将军拿了车骑将军的把柄,得升大将军,又暗结赵王爷,侵吞了三千亩良田呐…….

  孙御史上奏皇帝不成~,反被顶头的郑大夫先行诬陷,赤胆忠心化作一滩鲜血,不知何日可干啊~啊…

  还有那贪财地楚王,作恶的太尉~……,

  若这苍天有眼,便落下雷来,劈一个朗朗乾坤吧!”

  戏子每唱一句,台下的座位上就有一个人黑了脸。

  左将军就是今日的大司马、大将军,赵王爷是延平郡王的亲爹,楚王、太尉、御史大夫…都被台上的戏子给唱了一个遍。

  百姓们却看得开心,平日里可听不到这么劲爆的戏码,不停地鼓掌叫好!

  屋子里的新皇,面色变的很凝重,戏子在骂当今朝上的权贵,骂的很直白,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可他为什么要骂这些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许多的事?

  新皇有些想不通,也没有时间接着想,戏子还在骂,他一句都不想错过。

  李班主的脸色很差,不停的在心中叫苦。起初只道是戏子忘了词,自己编了几句上去,可戏子骂道第二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但已开始的戏怎么能中途停下来,这是大忌讳啊!

  好在将进酒的戏并不长,曲子即将终了,这一切还不算太糟。

  琴师缓缓停下了动作,所有的乐师都依次停了下来。曲终了,这出戏该结束了。

  戏子却没停,他还在断断续续的唱。

  “可怜那恒太傅,一心为国,反被栽一个谋逆的罪名,刘大将军蒙蔽先帝,使得太傅全家被斩,只留我一人生在这世上,沦为戏子~…这苍天无眼,使我不得报家仇,这世人无知,总为奸臣所欺……”

  延平郡王的脸色黑的可怕,一旁的刘大将军也是。恒太傅的案子是他们两个一起做下来的,不能让这戏子这么唱下去了,若是被今日这些百姓传了出去,只怕名声就保不住了。

  延平郡王招了招手,管家忙弓着身子凑到王爷跟前。

  “把这个戏子给我拿下,审一审他到底是谁,戏班子暂时先扣在府里,不要走了一个人。”

  管家匆忙的去喊卫士,今日的事实在是打了坐在座位上的那些人的脸。戏子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得罪了这许多的权贵,又哪里活的成呢?

  新皇的眉头皱的很厉害,朝堂上的政斗是件无休止的事情。胜者王侯败者贼,哪有什么对错的分别。

  恒太傅谋逆案他也是知道的,刘大将军和恒太傅不睦,双方势同水火,最终刘大将军胜出一筹,栽赃恒太傅谋逆,请先帝下旨灭族。只活下了一个未满十岁的少年,算是给恒太傅留了后。

  如今看来,这台上的戏子,大概就是那个少年吧。

  卫士们还没来得及攀上高台,戏子就直直的倒在了台上。

  “五花马、千金裘,百文求得蜉蝣酒,何能销我万古愁。”

  他竭力的唱出了最后一句戏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的片刻,他看到了无数的灰尘在京城飘荡,鲜血染红了巍峨的皇宫,刘大将军带着无数的士兵在城中屠杀。皇帝在宫墙上跳下,延平郡王、楚王、太尉、御史大夫……,无数高官的人头被摞起一座京观,在一种渗人的恐怖的同时,似乎还有一抹死亡所带来的艳丽。。

  他又看到刘大将军坐在帝座上,对着一个穿着黄金色盔甲的甲士高声嘶吼着什么。

  甲士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听着。刘大将军说完了,甲士抽出腰刀,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又快又准,刀子也够狠。

  无数的蜉蝣出现在戏子的眼前,从生到死,都在他这一闭眼中浮现。

  蜉蝣、蜉蝣,且载我到人世外一游吧。

  戏子的嘴角溢出鲜血,卫士上前查探他的鼻息,已是断了气。

  新皇默默的听完了一切,也隔着窗户纸上的窟窿,看完了一切。

  “你留在这里宣旨,朕先回宫去。”

  小太监应了一声诺。

  新皇紧紧了衣衫,低着头,趁着王府的混乱,悄悄走了出去。

  第六节、事后:

  王府并没有追究李班主的罪过,也没去追究那个被顶替的梅老板。消弭一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并不是杀人灭口,而是从起因上改头换面。杀人是杀不完的,诛心才是一种更高明的手段。

  王府请了当朝最有名的才子,把戏子在台上唱的话都改编成了李白痛骂玄宗时那些奸臣的戏词,刘大将军改成了奸相杨国忠,郑大夫成了太监高力士,唱词中涉及到的所有的王爷朝臣都被替换成了史书上那些有名的佞臣。

  百姓们也各自从延平王府领了几十两银子的红包,都说延平王爷心善,合该富贵万年。

  将进酒就此出现了两个版本,一个是李白醉酒揽月入怀,一个是李白醉酒痛骂朝中奸佞。百姓们只道这新编的唱词听起来很是过瘾,却不曾在乎这新的唱词是因何而生。

  皇帝是知道的,他知道一切的故事,戏子知道的他都知道,戏子不知道的他也在皇宫的隐秘记载中知道的很清楚。

  戏子一直以为自己是恒太傅唯一的后人,也不过是戏子的自以为罢了。

  恒太傅的确有一个后人留下,却不是戏子,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戏子就是那个“李”。

  恒太傅不能说是个好官,甚至不能说是一个清官,他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没有坏到骨子里的官。

  刘大将军想要扶持自己的女儿为太子妃,恒太傅以权臣为外戚有祸国之患的理由反对。实际上却在暗中运作,希望把他的一个侄孙女送上太子妃的正位。政治斗争是最为残酷的,赢家通吃,输家一无所有。恒太傅就是那场斗争中的输家,满门被诛。刘大将军的女儿成了东宫的太子妃,也就是今日的皇后。

  恒太傅在那场斗争之前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他的小孙子在不满周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乡下,交给一户姓陈的人家抚养,又从民间买来了一个孤儿,养在府里。防的,就是满门抄斩的事。

  先帝一直洞若观火,可怜戏子的无辜留了他一命,却未想到,戏子始终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年轻的皇帝坐在庄严的龙椅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先帝玩的一手上好的制衡术,自己也该用心去体会一下了。

  第七节、孙子:

  恒太傅的孙子不姓恒,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九泉之下气的吹胡子。

  他的孙子现在也不姓陈,而是被唤做怀空。

  怀空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道号。

  道观并不是一座真的道观,只是一座打着道观旗号的倌观。白天诵道念法,夜里唱戏消遣。

  怀空是在十年前被卖到这里来的,被一对口口声声叫他少爷的老夫妇用三贯钱把他卖给了这里的头头。

  他被鞭打着,学了十年的唱功。

  今日是他登台的第一天,也是他见客的第一日。

  画好妆容,缓步走到台上。

  挥一挥长长的衣袖,开口唱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一只蜉蝣从房梁缓缓飘落在怀空的肩上,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一只蜉蝣从半空中飘进一盏酒杯中,醉倒在这殷红的酒里。

  一只蜉蝣睁开它的眼睛,第一次看到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彩蛋节:

  老板娘请人把新出的将进酒的最后一句唱词写下来,小心的贴到酒馆的墙上。

  “五花马、千金裘,百文求得蜉蝣酒,何能销我万古愁。”

  以后的蜉蝣酒就卖一百文好了,一文也不多卖,一文也不少卖。

  老板娘支着下巴,看着东面的小楼,微笑着想着自己发财的梦。

  梦一定会实现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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