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火光成了他们夜晚里的刀子,红脸大叔硬拔一弓,直接射穿了MP2的身体,他们猛然跳开,MP1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可是,红脸大叔手握长剑很快就追了上去。
MP1一个侧身,反向肘击剑,红脸大叔没有躲闪,提剑回拉,剑与剑之间碰撞出火花,显然,在力量对比下,红脸大叔要厉害一些。MP1慌乱的的往远处的黑暗窜去,红脸大叔又是一记硬弓,只听见远处弓箭拖起了一具发了一声啊的躯体。
MP3在奥利弗还没跑过来的时候,把火源给熄灭了,我被他提了起来,变成一面规避弓箭的盾牌。
“别动!”我在猛烈的晃动中听到了奥利弗的声音,我不清楚这是对着谁喊的,在这一刻,我身体的感觉忽然间恢复过来,我整个躯体都浸巨大的疼痛之中,我的骨头好像找了火似的,剧烈的灼烧着我的肌肉。黑暗中,是什么在降临,接着又是一个大距离的移动,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一股恶心涌了上来,死死卡在喉口。
不知道多长时间,我的大脑再一次感受到了坠落,我想用眼睛去看清楚发生的一切,可是,除了迷糊的粘稠感之外就是漆黑的孤独感。
“放过我,啊,我不是,我不知道,我……”
恍惚中,我从地上的落叶缝里接受到了MP3慌张的求饶声,不过同样的,这种声音并没有维持多久,然后,我看到了火光,奥利弗举了火把过来,这时我整个人,在地上,落叶,覆盖了我的一部分手脚,好累,我连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是几股力量将我的躯体移动,我好困,我想不管怎么样,我该睡一觉。
“感觉怎么样。”奥利弗的表妹问我,她是药剂师,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周遭的一切批了一层薄薄的红纱。
“我想喝水。”我感觉嗓子都黏到了一起,吞咽的动作让我十分痛苦。
“还不是时候,你的肺又被伤到,所以现在最好是吃点软水果,这样既可以补充水分也可以恢复一些能量。”她不知道塞了什么到我的嘴里,我感受不到味道,只是一股火辣,我的表情一定十分痛苦,不然她不会一个劲的让我坚持吞下去。
我想问清楚我的伤是什么样子的,可是那样或许会让我害怕,红脸大叔在只时候也走了进来,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那种厚重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到是他。
“给他蒙上纱布吧,眼睛充血的很厉害,应该是被丢下来时,是前驱干先着地的。”他那个有些低沉的声音正慢慢传到我的耳朵里,说真的,这时候我非常希望我能够坐起来,即使是转个头都好,我一定要看看他的表情,到底是怜悯还是嫌弃或者别的什么。
接着我被盖上了冰凉的眼纱,在那之后有好一会吧,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应该那个声音属于这件屋子的主人,他是过来收钱的,说租久点会更便宜之类的。不过红脸大叔一直强调只停留三天,第四天一早就走,好像是因为路程的时间不予许停留过久,即使那个屋主人一直拿我的身体情况说话,说我现在可经不起马车的颠簸。不过好像没有取得多明显的效果,最后好像不太满意的离开了。
过了一会,我感觉到红脸大叔做到了我旁边,接着他那低沉的嗓音再度在我的耳边响起,“小孩子好的很快的,不用担心,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这具身体,三下五除二就好了,会越来越强大的。”说着我感受到了手臂上有一股温暖的握力,然后他起身离开了,一切又恢复平静。
“感觉怎么样。”奥利弗的表妹再一次问我这个问过很多遍的问题,她没次询问好像不是为了给我治疗之类的,因为我现在终日躺在床上,除了要用那个每次张开都会十分疼痛的嘴巴吃东西外,其他几乎没有变动,那个绷带上的药也没有更换过。我想她是在记录,这样的伤会在多长的时间让身体适应。
我的卫生是奥利弗负责的,一开始会有不好意思的窘迫感,不过有次他来晚了,估计是在练剑,那个排泄物浸在我的臀部,非常刺痒难受,而且有一股让我一直流鼻水的刺激味道,就那以后,我就很希望他能够按时过来,多来几次,即使他可能不太喜欢收拾这些,我也顾不上了,在我浑身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对于一些道德的思考变得不那么敏感。
三天的时间,我不知道是快还是慢,我也不敢确定我有没有在正常的作息,不过一直保持着微敏感,总能对外界做出一定的反应,我想那是一种变相的恐慌和害怕,作为一个孩子,很多时候,他是不明白这到底应该做出什么反应的。认为没有神的无神论者,和不知道什么是神的无神论者,这两者都会问出一些让你怀疑神的问题,可是,如果真来临,你说,害怕的是认为没有神的无神论者还是不知道什么是神的无神论者呢。
一个价值观的东西,它就是在很平常,我们无意间认为很正常的事件的影响下被形成的,它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有一个纠正,但这样的改变是效果低下的。
所以,现在,我的某些感观也在形成。对于以后,很多人评价我有一种不要命的精神,对于他们的剖析,他们对于我这种精神做出有关我家庭背景的联系解读,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和回应。不过,我很想说,现在的这一段时间里我感观带给我的感受,在这三天里形成的某些所谓的理性,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吧。
“你的纱布可以拆了,身上用来固定的木板夹也会在这之后拆掉。”奥利弗的表妹对我检查了一番后接着说,“虽然情况还不算好,不过在预期范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这句话,为什么会有一种身体微微发烫的感觉,一直,我在我感观世界里,自我的镜像一直在缩小,我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点,只有蚂蚁大小,我的脚下是一片灰黑,然后慢慢有一种灰白的烟雾,就像我慢慢飞跃一座很大的山。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这样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样的伤它不能对我造成伤害,我潜意识里好像有了一个极其不成熟的观念,呕,没事的,我只要躺个三天三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还没有动作,不是要拆纱布吗,屋子里又好安静,我甚至听不到虫子的窸窸窣窣,连风的气息我也感受不到了,好慢,怎么了?他们走了吗?怎么了。
原来有了等待,时间会很慢,很慢,我好困好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一阵颠簸,慢慢的我睁开眼睛,口好干,我缓缓张了张口,发现发不出声音,我的身体还是不能动,除了眼缝透过来的光让我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这时候好想母亲,我感受到了脸颊有热的液体流下了,它就快落进耳朵里了,那一定好难受,而我不能为做出反应。可是,这是,我看见了一条手帕,它吸干了那行泪。
“醒了。”
“嗯……”我只能发半个音,不过身体比刚刚的感觉好很多了。
“你睡了五天,从你全身被裹满白布以来,这是第五天了。”奥利弗对我说完后,又把传了个方向喊,“他醒了!”
接着有人来了,我还看不太清楚,不过我被喂了有些温的汤药,感觉很厚实,是灵魂的重量,我被灌入了灵魂。
“过几天就好了,喝些粥,马车会有些颠簸,估计会有反胃的现象,吃东西时我们会停下来的。”奥利弗的表妹轻轻地说,我猜想她是有意而为之,她应该在测试现在这种情况下病人对声音音量的感受程度,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在记录着什么。
现在,我觉得,一切都很不适应,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虽然它的程度远远没有之前的大,但是,这种后期的恢复阶段才是最让我折磨的,每天晚上睡觉我的眼睛都会发痒,而且有一种眼球会凸出来的异样感。我想翻身,但是翻身的动作会让我感到难受,不过一直以一个姿势躺着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每天起床前,迎接我的不是早晨太阳的光,而是奥利弗表妹的问卷,哪里感觉不舒服,哪里又会有什么样的新感觉等等这些,然后我又会继续睡下,等到中午再起来吃东西,早上一般会喝她准备的药剂。
这路上会遇到跟我们一样前往王国骑士学院的马车,有些是一条浩浩荡荡的车队,这是一个社会地位的宣传过程,同样的也是一个王国家族之间的比拼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