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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後宫天地

牛背上的鸟 何星言 2330 2024-07-07 22:24

  王后以『无为而治』的老庄学说,来管理后宫的秩序,不再执行以往在保定国『侍奉流值册』的制度。四位有孩儿的后妃,都拥有自己的独立小楼,未婚的小孩与母亲同住一楼,按人数每人得两名宫女或乳娘侍候。未曾生娃的,就住在王上书殿后室,好让她们早日怀孕。

  因掸北潮湿闷热,蚊虫又多,容易生病。加上很多药材都要从千里外的四川或贵州购买,所以,胎儿和孩童能活至成年婚嫁,不足半数。六年来,在保平定安寺的侧殿,添加了多个小灵牌位。

  王上能够做的,是尽量保持让女人们长肚子。所以,她们的身材,大多已经一再而再发育至多半倍体形。以大地上最美丽的歌美为例,她在六年间,已经增加了半倍以上的美艳,如今已是一百二十多司马斤重,即西洋的160多磅。就连三十九岁的王后又再度怀孕,已是一百零五司马斤,即西洋的140磅。

  不断的怀孕、生产、哺乳、带小孩等等,女人们开始不太欢迎王上留宿。但是,也要照顾王上的吃饭安排,和让儿女亲近王上。所以,在用饍的时段,王上是很受后妃们的爱护。

  王后在后殿的入口处,竖立有三支后妃专用的旗杆,分别代表招待午饭、晚饭,和欢迎留宿。在清晨,谁个升上自己的后妃旗,就是承办该差事。

  王后的旗是凤凰,歌美副王后是白天鹅,娇妃是白鹭,施华妃是燕子。新来的白姬妃,也选了孔雀,因为她已经有了六个月,迁出三人大床,获得自己的小楼和两名宫女。

  王后的无为而治,成功地令各妃子和平相处。如果在过了指定的时刻,也无人升上午饭或晚饭的妃子旗,王后的宫女就会自动升上凤凰后旗。至于留宿,大多是三五天才有人挂旗一次。所以,大部分的日子,在王上身边的仍然是那个二十四岁,年青美丽,身材未变,添加了几分成熟韵味,但还未有自己妃子旗的卓玛。

  好玩的卓玛,当然不喜欢独自一人吃饭,她便成为了王上在午、晚两餐的引路明灯,一同去后妃楼吃饭和抱娃娃。后妃们也欢迎她同来,因为有卓玛在,王上就不容易耍出他的毕生绝学『赖皮软功』。而且,还方便大家打马吊,和互相串门子。

  有王后在的后宫,众人相处容洽,除了打马吊时有争执。王后也会惩罚违规的人,要她连续多天挂上留宿旗。因为连续招待王上留宿是一宗很辛苦的差事,又要看小的,又要看大大的,彻夜不能安眠,更要跟随王上劳动,还可能又会长肚子。所以,妃子们只愿意十天八天,才来升旗侍候王上留宿一次。

  在王宫的围墙大门外,高挂有十面牛头狮子王旗,但在后宫内的天地,只会有后妃旗。自视为风流倜傥的王上,也自豪这个很有秩序和哲理的王后管治。

  王上觉得自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拥有六位美丽体贴的妻子,和一大群有时也分辨不来的儿女。自己每天的后宫生活,被后妃们安排得非常充实和稳妥,完全不用自己去伤脑筋,还可以用眼睛来拥有多几个长得不错的宫女。

  下雨天的正午,王上与卓玛在娇妃的小楼用午饍。近卫军百夫长旺吉急忙跑进小楼,手捧着一个用织锦布包裹着的正方盒子,报告说:「禀告王上,大明国黔国公府,派使臣送来这个。」

  王上正在抱着娇妃的幼娃,喂他吃撕碎了的鸡肉小块,问:「真奇怪,从来不肯收下我的礼品的黔国公,他送来什么?」

  旺吉回答:「来使说,是沐氏若嫣夫人的骨灰。」

  王上大惊,把幼娃交给卓玛,问「你快说清楚!」娇妃也万分紧张,高声问:「旺吉,你在胡说什么?」

  旺吉报告说:「来使还送来这封沐氏留给王上的遗书。」

  王上回忆在多年前,玉妃为了争宠而兴波作浪,她精心策划,顺水推舟,重施她学自斯哈王嫂的绝技,先后促成了册封娇妃和嫣妃。

  但是,黔国公府方面,却一直不肯承认嫣妃的这门亲事,他们认为堂堂大明国公爵之未婚女儿,竟会长期居住在他人之家不归,是荒唐之事,未经媒妁和三书六礼的婚嫁,更加是不合礼教,简直离经叛道,是蛮夷的行为。所以,第十代公沐昌祚一直不肯收下王上多次送来的聘礼,但又不好与保定国正面闹翻,只好当作不闻不问此婚事,也不向外宣扬。他的心底,始终是瞧不起这些从他们沐家的世代领地之内,自立成为藩属国的西南三小邦。

  当年西南三小国被十万大明军所灭之后,慧聪王后被云贵总督送回天朝京师,娇妃和嫣妃被贬为庶人,送返故籍。总督李天成当然知道嫣妃是谁,他不敢怠慢,命令一名副将军亲送嫣妃返回黔国公府。黔国公面对这位黯然回家,他从来不承认已经出嫁的女儿,觉得有被羞辱之感,一怒之下,把她送给一名辖下的土司作为小妾。

  被迫再嫁的沐若嫣,她心如死灰,在版纳土司府中终日郁结而病入膏肓。虽然国公之女是不获朝庭封号,但她在云南民间的实质地位,等同于半个公主,土司一家当然对她是恭恭敬敬的。

  她在临终前的几天才被告知保定王尚健在,平安远走东吁当王。她骤然间回光反照,吩咐近身侍婢代笔,留下三封遗书,分别交予土司丈夫,黔国公父亲,和一直牵挂着的拉昂托斯。并且,恳请黔国公成全骨灰安置,和归还两支黄金镶嵌彩色珍珠发钗步摇的遗愿,享年三十一。

  娇妃阅读了遗书之后,跪在地上抱着正在饮泣的王上的双腿痛哭。

  翌日,所有后妃和公子公主在保平定安寺齐集,王上亲手安放好嫣妃的灵牌位在玉妃旁边。然后,把一对近乎完美的翡翠手镯和屬於她的两支黄金宝石发钗,一并放进青花瓷的骨灰坛罐子内,交给与嫣妃在生前亲如孪生姊妹的娇妃,让娇妃亲自把坛罐子安放在后园的大宝塔内,与三位先游了的后妃们相会,先行打一打马吊,等待日后一家团叙,天天可以「那个那个健身锻炼」。

  礼毕,高僧团颂经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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