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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渔人得利

牛背上的鸟 何星言 2647 2024-07-07 22:24

  犬哀两国连手入侵的第五天。

  早上,彻夜无眠的王后,她吩咐好女官们好好安葬三位妃子夫人之后,带领着自己的两位公主、丽王妃的公子,和四位失去母亲的小公主,各人肩挂带几个小包袱,一行八人,领着四名宫女,走出王宫。

  在王宫前庭,早有数辆马车在等候,有一名副将阻挡在王后一众人的前面,抱拳躬身说﹕「皇上有令,只可以送公主和你的亲生子女,返回京师北平。」

  王后大声斥道﹕「这全都是本后的亲生子女,那四名是跟随本后从京师来的伴嫁宫女。」副将觉得相当为难,站在王后面前,挡着她们,不让她们登车。

  云贵总督站在后面约五十步处监督着,有一位副将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报告昨天有三位保定王的妃嫔殉夫自尽的事。总督听后,呼了一口气,摇一摇头,意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谎言,就杀了三位痴情女流,幸好慧聪公主心明大义,能够坚持下去,否则,俺家老少三代可会要陪葬了。

  总督冷冷地高声说﹕「本督已经核实,这些孩童都是公主的子女,放行。」

  王后吩咐自己的两位女儿要照顾妹妹,先让她们四人登上前车,她向身后的总督点一点头,便抱起了两个最小的,和丽王妃的公子登上后车。」

  一百甲兵和随行人员车队,向着三千里外的天朝京师进发。车内各人都抱在一团痛哭。

  云贵总督兼理司马大将军李天成,他戎马一生,打过的全是正义之战,做过的都是堂堂正正的事,他大叹一声,然后上马离开,去处理拼合西南三小国的公务。

  此时,那一支开往保定南疆的天朝二万大军,停在距离南疆约一百里处整顿休息,即是沙河寨以南约十里,因为他们已经急行了三整天,还与郑山彪的犬猺兵打了一场遭遇战,所以人和马也累了,好得歇上一两天。

  郑山彪和他的犬猺残余部队,彻夜不停狂奔,一直跑回南疆大营。他们人疲马乏,众人和马匹也倒在地上休息,无力再动,能够成功逃回这处的,也只剩下三千多人。回想起那些大明军的轰天『三眼火铳』,眨眼间能杀人无数,仍然是惊魂未定。

  亚加奴喘着气问郑山彪﹕「大哥,现在该怎样?」

  郑定一定神,说﹕「眼下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回犬猺王城杀那狗崽犬猺王,抢下他的地盘。第二,大家一众兄弟向南走,杀去暹罗之地,那里水土肥沃,遍地财物美女。当下,大伙儿先休息一会,稍后再来决定未迟。」凶残成性的机会主义者山贼王郑山彪,他是一个非常坚韧的人,绝不会就此放弃他的清秋大梦。

  他们小睡了不足一个时辰,就被喧哗的铜锣和唢吶声乐吵醒,众人和马匹都爬起身来看过究竟。他们看到的是,在那条通往犬猺国的山谷路口处,骤然布满上万的人,在几面绣上「哀牢鱼龙」图腾旗的带领下,正在向他们的方向走上来。那些人手执各式各样的长刀长矛,身上没有兵服,头束绳子,在脸上、身上和手臂上多有刺青。他们在极为吵耳的音乐声之中,向着保定南疆大营进发。

  他们就是哀牢哈尼王秘密征召训练而成的村寨乡兵,即是哀牢哈尼国第五路军的一万兵,他们正按照着哀牢哈尼王的计划,从保定南疆向北讨伐,去攻击这一支已经消灭了保定中路军的犬猺军,来一个渔人得利。

  虽然这些村寨乡兵的战力相当次等,而且毫无军纪,但足以在不消半刻之内,载歌载舞地,完全吞下疲惫不堪的郑王犬猺残兵。心狠手辣又有谋略的郑山彪本来已经成功到手,想不到黄雀之后,来了一位年青有为比他更狠的哀牢哈尼王。

  郑山彪眼见亚加奴已经战死,身旁只剩下二三十名自己心腹的山贼头目兵。正当几百名哀牢哈尼国村寨乡兵向他冲杀上来之时,他用哈尼语不断重復大声高叫﹕「大家停手,我是哀牢哈尼国罗沙兰大王的特使。」

  果然,几百名哀牢哈尼国村寨乡兵把他们二三十人包围着,不敢冲杀。不一会,一位骑着马身穿军甲衣的哀牢哈尼军校尉过来,郑山彪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哀牢鱼龙」的小铜牌,向那名哀牢哈尼校尉展示。

  这枚小铜牌,就是当天他授犬猺王之命,渡江去哀牢哈尼国,向哀牢哈尼王游说联军的计划。他藉此机会,向哀牢哈尼王求得一件信物,可以在两军相遇时免生误会,哀牢哈尼王当然也顺水推舟,赐他一枚王令牌以表达联军合作的诚意。

  该名年青的哀牢哈尼校尉用哈尼语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有我大王的令牌?」

  哈尼语属于彝语支系,郑山彪当然听得明白。他装模作样,大刺刺地坐在一匹死马的躯体上,拿出一条布巾抹一抹面上的汗水,再挥手叫一名山贼头目送他水囊。然后,他用哈尼语挟杂一些傣语和傜语口音,朗声训话:「本大将军是罗沙兰大王的表亲「郑王」,是大王密令的「彪骑营突击军」,秘密潜藏在犬猺国军中三年,以监视犬猺军的举动。所以,国內的后辈多不认识我,你是何军职?何军号?速速向我报来,不得有误。」

  校尉跳下馬,走近鄭山彪,弯身向前定眼仔细看清楚,果然是刻有「哀牢鱼龙」青铜铸造的令牌,下款还有大王的尊号,在军中他也曾听闻过是有这样的大王令牌的。再加上,看见郑山彪的王爷气派和大将领的口吻,应该不会是假的吧。他心中胆怯起来,自己只得二十五岁当兵八年,去年刚刚升任小将,就被统领派去偏远的乡寨训练村民的苦差,对军中高层的事情多不了解。于是,他不敢怠慢,马上后退两步,把右拳压在胸前,垂头敬礼,说:「禀告王爷大将军,我是千夫长,坤山婆乃,受统领之命率领这支八千人的乡寨村兵,即是第五路军,负责从南向北进军,扫荡犬猺国和保定国剩下的残兵。这边正在走上来的,是我的四名副将。」不过,他不敢呈报在沿途逃走了约两千人。

  郑山彪伸头左右张望,观察形势,然后说:「你是坤山婆乃,对吗?好,刚才这仗你打得好,这支犬猺军,昨天被我算计,诱使他们与保定国军死拼之后,已经全无战力,你来得正合时。你坐下,向我报告战况。」

  郑山彪转过半身,对着背后的一名山贼头目,大叫:「参军长,奴多吉旺,你去拿五十両黄金过来,赏赐立下战功的千夫长坤山婆乃和這四位副将。」

  这些头脑单纯,世居哀奴山区的哈尼人,一生人也不曾见过五十両黄金是什么的模样,几千人围上来观看热闹。

  跟着,郑山彪抬头大叫:「来人,拿水和食物来给我的部下,他们二十多人,全是我彪骑营的参军长和百夫长。」

  坤山婆乃立即命人送来粮水,然后,自己带同四名更是年青幼嫩的副将,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坐在「郑王爷」身旁,向他作详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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