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探子回报,三万强悍但未曾接受过军事训练的若开依斯兰叛乱农民军,现正于缅南大军在田野对峙。火力再猛的铁球弹大火炮,对着稻田上的野战军是全无效益。火绳枪虽然强大,一枪可致命,但也控制不了万山遍田的弓箭游击战士。
依斯兰的叛乱,缘起于缅甸新国王一登位,随即下达一道新命令到若开邦,规定所有依斯兰,要转归佛教,否则便要驱逐出境,所有的清真寺也要改为佛寺。
王上在墙壁穿破的书殿内议事。王下命令,全体一万五千后备后乡兵进驻王城外,暂时归编入正军,获发正军月饷钱八百文钱。各乡兵十分兴奋,他们可以正式参军,又可拿得优厚的粮饷。王上命令矿务将军,领二千兵去收復曼德勒西北的蒙育瓦矿山。
王上说﹕「是次灾劫,我国损失大量人才和军士,各位要多举荐有才能之人士。
慎防缅南再来侵犯,大将军,传令各村再征召二万成年男子,充当后备役乡军,原村训练。
各部尚书和主事,速往调查各地损毁情况,尽快呈交报告。
彬德莱,你去木姐城,打点各人返回腊戍城。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他足不出户,在每天议事之后,就一直坐在后室的三人大床边,守护着昏迷了三天的卓玛,为她清洁身体,不时为她的脸、嘴唇、手脚,涂上薄薄的香露油,以免她皮肤干燥。
歌美和尼娃得知卓玛头部中枪昏迷,她们交托王后安排照顾幼儿,骑马急行返回腊戍,大医官聿奴娃也同行。她们一下马,便冲入书殿后室。三人马上为卓玛全身检查、把脉,并询问王上事发时的情况。
大医官说﹕「王上,副王后脉象浅浮凌乱,血气两虚,心神迷糊,恐怕…」
歌美说﹕「大医官,卓玛头颅被猛烈撞击,虽然皮肉伤口无大碍,但我怀疑她的心神受了重创。」
大医官说﹕「医书有说,头脑受重击者,重则立即死亡,或长期昏迷至五藏六腑衰竭致死。中则,醒来神智糊涂、失忆、心起幻觉。轻则也可能长期头痛。如今,大家只能先行施针和穴位艾灸。」三人合力施救,王上坐在一旁守候着。
晚上,歌美回到离开了几年的三人床,再次睡在王上的右边。王上侧睡看着卓玛,歌美也侧睡在王上的背后抱着他,送上自己的体温和无限的心灵支持。
早上,王上被卓玛的叫喊声吵醒。卓玛在四天的黄河梦中,回到人间。王上欢喜若狂,他爬起身来,取了一杯清水,把卓玛的上半身扶起,想让她喝水。卓玛两唇抖震,于是,王上把她放回床上,用自己嘴巴来送水。卓玛喝了好一会,才能把一杯水吞咽下。
王上问﹕「你饿吗?」
卓玛﹕嘴唇抖震着轻声说﹕「不饿。」王上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卓玛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在夜深时,我偷偷地离开房间,去到野利仁荣的破烂帐篷,去慰藉他。清晨前我就偷偷的回到房间。」
王上轻力地揑她的鼻子说﹕「本王绝对不批准你在梦中偷汉子。」
卓玛不理会他,继续说﹕「去了十个晚上,终于,被房间里的其中一位女子出卖。她向管事长处告发我,因为她怕会受我连累。我被捆绑着押送到可汗皇帝的面前,不一会,仁荣也被押上来。仁荣抢着说是他强暴了我,不关我的事,他要求可汗皇帝放过我。皇帝告诉他,如果他可以在一个月内完成编制文字的工作,便可以把我送了给他,仁荣当然一口答应。之后,他被送回烂帐篷继续编制文字。可是,可汗皇帝不守诺言,命人将我拖出,用棍杖打死。我的十六岁,就这样完结了。所以,我刚才惊叫,醒过来。」
王上抚摸着她的脸,笑着说﹕「若是你背着本王去偷汉子,本王也会用棍棒打死你的。你是从那里听来这戏曲故事,你应该不会认识野利仁荣这个人物的,你知道他是谁吗?」卓玛再次昏睡了。
这时,歌美也睡醒,王上把刚才的情况告诉她。
歌美为她把脉和检查,说﹕「王上,她醒来半刻,又昏睡,情况不敢乐观。她的脉像浅浮凌乱,气血阻塞,五藏六腑也在衰退中。她也有可能时醒时昏,身体逐渐地衰败。」她抱着王上,在他的肩膊上哭。
各人也回到腊戍。各地报告损毁不大,除了被严重炮轰破坏的腊戍王城。伤愈康復的周平,被王上提升成为马帮军将军,负责货贸运输和探子队的工作,陈旺也被提升成为千夫长。大将军因为自觉部署失误,他请求王上罚他半年粮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