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怡阳宫门外,众人听到皇帝的圣意,宫女们立即向公主行礼,施萍说﹕「恭喜公主,那位公子很英俊。」施养说﹕「公子很有学问。但是,他已经有妻子的。」施华说﹕「怕甚么?公主是王后,她只是个妃嫔。」施菊说﹕「保定国在几千里远的。刚才大个子侍卫蔡仁武小哥说,那里的蛮荒山林里有长鼻獠牙的吃人大巨兽。我还听内侍太监们说,羯胡人是吃人肉的。」
公主拉着贴身宫女们快步走,说﹕「咦呀!不说了,我不嫁他,他傻傻笨笨的。」
宫女们笑着附和说﹕「是的,公主。人家常说,不要嫁那些英俊和有学问的,不可靠呀!」「他太穷了,来拜见皇上竟然穿一身破旧衣服。」「他还想抗旨拒婚,找死。」「公主,好呀!大家都留在宫中养老吧。」「是呀!他会吃人肉的。」「唉呀!保定国是太远了!去了,恐怕回不了京城。」
唯有年纪最小的宫女施华支持公主说﹕「公主,不怕,奴婢会永远伺候公主的。况且,那位公子确是个人才,有志气,不似那些京城的纨袴子弟。」
看那粉扫淡妆的面颊,被几个宫女逗得如熟透的京城水密桃般胭脂红,公主的心快要跳出口来。向来口齿伶俐思慧聪敏的她,一时之间害羞得应对不来。毕竟,她是从来未曾尝过男女之情,突如其来的嫁配,令她措手不及,但是又怀着无限的憧憬与期待。
慧聪公主回到寝宫,心头鹿撞。她明白公主们的婚嫁是由父皇指定的,保定国公子虽然是一表人才,但是要远嫁到三千里外,一个完全陌生和非常落后的蛮荒世界,心内乱作一团。
此刻,皇帝和郑贵妃来到,他一进门急不坐下就兴奋地说﹕「慧聪我女儿,父皇为你觅得的夫婿,也算是一表人才,年青英俊,你满意吗?」
慧聪公主向皇帝行礼,说:「父皇的决定,总是最好的。」
郑贵妃参扶皇帝坐下,皇帝见公主一面忧虑之色,说:「大宝贝呀,你不要以为父皇是随意即兴地选驸马,朕与你的贵妃娘亲为了你的婚事,经已筹划多时。三年来由司礼监与宗人府联合奏拟的提名报册,不下有好几百人,八八九九的被你娘亲大笔剔除。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十人,朕派东厂的厂卫暗中调查多月。」
郑贵妃执着慧聪的手,说:「东厂厂公推荐的三位大西南蕃王人选的评核,你父皇说的我也不尽信,娘亲一定要亲自挑选才会放心。今天见过保定国大公子,无论才学,人品和样貌,娘亲很满意。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在众多子女之中,你父皇是最宠爱你的。」
公主非常惊讶,原来父皇和娘亲竟然是如此这般操心为自己挑选夫婿,她抱着娘亲,望着父皇说:「父皇,娘亲,慧聪感恩。」
皇帝接着说﹕「大西南地区是蛮夷之地,种族混居,贫穷落后,但是你不必害怕,朕会赐你最丰厚的财帛嫁妆和伴嫁人员。」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盒子给予公主,公主打开锦盒子,内里放着一枚三寸长铁铸的老虎,只是得左半边身,虎身上面铸有六个字『天朝二万兵符』。
皇帝握着慧聪的手,严肃地说﹕「大宝贝,此为『虎符』,只得半身,若左右两身拼合,即可调动二万精兵。慧聪你要小心听着,大西南地区诸小国之间,时有小战争,倘若遭遇兵乱危险,你可用快马把这枚虎符,送交云南时任的总督或巡抚,即可调动二万兵马,两天内抵达保定国境,可保你小国平安。你要小心保存啊,千万不要告诉你丈夫,男人多自尊,免得他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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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十六年后的保定国王宫。时年,大明天朝万历四十七年。
王后手拿着『虎符』返回内殿,向石卡说﹕「大将军,这枚是天朝大皇帝我父皇赐给我的虎符,请立刻用快马把这枚虎符,送交身在昆明府的『云贵总督』李天成大人,即可调动二万精兵,两天内可抵达保定国境,能保我国平安渡过这场祸害。
石卡接过兵符,万分开心,想起在二十多年前,自己领着少年大公子飞马六日五夜抵达天朝,乞求大皇帝借兵一万,现今得此虎符,两万大军两天内随即到来。他感恩地说﹕「我立刻去派遣快马送这枚虎符至昆明府,王后请你亲笔修书一封,求请『云贵总督』和『黔国公』分兵两路,一万铁甲骑兵直奔支援东疆,另一万兵来我保定王城布防。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率军速往南疆护驾。」
歷史科普:
**东厂厂卫。明朝的皇家秘密探员,负责搜集各方的情报,可以直接拘捕并秘密审讯涉案的官吏,甚至皇室宗亲。由厂公管理,向皇帝报告,职权范围超越现代社会的国家情报机关。
**黔国公﹕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元璋命傅友德、蓝玉和皇养子沐英等三员大将率领三十万精兵,平定云南的元朝残留势力。收復云南后,命皇养子沐英世代镇守云南,封『黔国公』,世袭『公爵』位,历282年,民间称为『沐王』。直到1661年,吴三桂领清兵入侵云南,末代黔国公沐天波,辅助南明末帝永历皇帝逃入缅甸。沐天波终被缅甸军所杀,缅甸王卑明把永历皇帝送交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