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一百近卫军骑兵由百夫丈校尉斯金鲁率领,保护三辆快车急速离开大营向北走,期望两天后可回到二百里外的保定国王城。
王上、卓玛和尼娃同坐一车,方便照料王上。由于王上受了伤,加上道路非常颠簸,久坐了便觉得腰臀痺痛,所以马车的速度要大为减慢,还要每半个时辰休息一会,跑了一天只得五十里。
天色渐暗,众人便在路旁的勐朗寨住宿一晚,老土司和村民见到是王上莅临,高兴得比过春节要开心。他马上杀鸡烧菜煮饭,拿出村里最上等腌晒三年的天下美食「雲南火腿」,和送上去年大丰收制成的美茶「滇红茶」,还有军士们最喜爱的糯米甜酒,热情招待王上和一众随从。
饭后,村民上前来请求,他们渴望向王上跪拜问安,王上强忍着腰腿痹痛,坚持坐在藤织的椅子上,亲自与五百位村民老少逐一拉手。因为,王上带给他们十多年的好日子,在村民的心坎里,王上就是他们的法王活佛;他们向王上跪拜谢恩和拉手问安,就等同得法王活佛的灌顶祝福。
卓玛和尼娃万分担心,只好站在两旁协助,不断地提醒村民们王上是受了伤,更要稍微隔阻一些太过热情的村民,以慎防他们掽伤王上,并且,还要不断为王上用凉水抹脸。足足忙了大半个时辰,王上极为疲累了,老土司见状,立即劝导村民散去,好让王上回房間休息。
老土司见到王上十分疲惫的样子,他特意跑到土司楼的地窖,取出一坛用蜜蜡把盖子密封存藏了十年,能够让病弱男人起死回生的存家之宝,它是用了上千隻有致命剧毒的虎头大马蜂和二十种草药泡酿而成的「滇西马蜂大补酒」。在乡寨的老百姓都相信自家泡酿的马蜂药酒,极具有壮阳、健肾、祛风除湿、舒筋骨、增强体质等功效,是中老年男人的恩物。云贵川山区有不少土著,喜欢在黑夜上山冒着生命危险去捕摘蜂窝,吃蜂蛹,採毒蜂泡酒,因此,每年都有村民未尝得美酒美食,就被毒峰刺中先丧命。
老土司亲自开封酒坛子,盛满了一小壺,再自喝三小杯以亲身验证药效。然后,他盛意拳拳地,捧上酒壶到王上的上宾寝室,在王上耳边轻声禀告那大补酒的功效是如何如何厉害。王上听了,一双倦眼顿时发亮,称赞老土司忠心。
这个宝物果真有效力,王上喝下三小杯之后,不到半刻顿觉精神大为舒畅,腰腿的痹痛也消却很多。再过半刻,感觉运身火热,他压着卓玛,卓玛无法阻止,只好提醒他要小心和轻力,因为卓玛不知就里,自己也陪伴王上一同喝了三杯,情来不自禁。
两位中年和老年的沙场战士,互相听见从隔壁传来的撕杀叫喊声之际,霎时间生了竞技之心,王上更是不知节制,极度粗犷地拼杀了兩个大回合。王上非常满意自己的策骑风采,拼上命的最后险胜一小段路程。他对着墙壁叫喊:「老土司,你是个好对手,真痛快。」
隔壁的喘着气回话:「王上你好厉害。」
王上吸几口大气,一吻小马的额头,番身下马,大字型的仰天鼾睡。可怜的是那匹只得八十司马斤的小马,虚脱昏倒至天亮鸡啼。
怎料,在那浓烈的药酒刺激之下,王上做成自己伤上加伤,大腿关节内部伤口筋肉撕裂出血,他总是经常惹祸上身。
就在当天的黄昏,石卡大将军急忙冲入保定王城的王宫,他不等待侍卫的通报,直闯进内殿,王后正与丽王妃两人一同用晚饍。
他一个箭步上前抱拳躬身大声报告﹕「禀王后和王妃,今早哀牢哈尼国二万大军渡江西进,兵分二路,一万兵现正攻击我国东疆的东花县城,其余一路向东水县城前进,而在江东见有第二阵的敌军集结。」
王后急问道﹕「大将军,我军部署如何?」
石卡说﹕「我军在东疆江边五县,驻有二万精兵屯防,足够抗击哀牢哈尼国二万刺面蛮兵。倘若哀牢哈尼国发动全国四万兵力,我军只能够阻挡敌军继续前进约五至十天。
我已经发五千兵火速前往东疆支援,留一千近卫军驻守王城。明早我会亲领五千兵南行护驾,以免犬猺王乘机趁火打劫,我可于二天后到达南疆大营。」
丽王妃惊哭了起来,王后冷静地再问﹕「我军胜算如何?」
石卡道﹕「倘若能够集中我全国的兵力,应当可以与哀牢哈尼军周旋。但现在,要分兵防范犬猺连手发难,恐怕未能兼顾首尾两端,有危险矣。唯今之计,只有效法先王在二十六年前,火速向天朝大皇帝再次借兵,但情势危急,用八百里加急也要五六天才可抵达天朝京都。待天朝的云贵援军抵达我境,前后最快也要十二天。现在,我军首尾分兵,加上要保护王上的安全,在此形势下,要坚守十二天的话,恐怕极为艰难。」
大家沉默一会后,王后说﹕「大将军请先坐一会,稍后我片刻,我回来交给你一件信物,或可保我国渡过此劫。」说罢起身走进内室。
歷史科普:
**马蜂,即是虎头蜂(Vesbr /a),又称胡蜂,黄蜂,是一种极具危险性的食肉性昆虫,会攻击和猎杀其他动物,它不是那些採花蜜的蜜蜂(Bee)。若是被蜂尾端的螫针刺中,轻则会使人红肿、奇痒、刺痛、灼热等过敏现象,严重时可会引起休克死亡。跟据报道,单是在中国华南地区,每年就有几十人死于虎头蜂的袭击事件。由此可见,在全球各地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各品种的黄蜂毒螫。
**「司马斤」,中国传统重量单位,一斤为0.605kg,一斤有十六両,一両是37.8克。一百斤为一担。這与中国大陆的常用的「市斤」是完全不相同的单位,一市斤為0.5kg,有十両,一両是50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