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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惹人猜忌

牛背上的鸟 何星言 2011 2024-07-07 22:24

  次年,天启元年,即西洋历法的1621年。王上鼓励商营和民营马帮多往来贸易,他在木姐城建设大型马帮贸易墟市,和商号市集街。并首设官办的翡翠宝石行号,向来往商旅展示和销售国宝。

  中原人向来只认识和爱好软玉,在王上的推动下,在此后的二十年,缅甸国宝翡翠硬玉,开始走入大江南北的豪门贵冑和文人雅士的家中,渐渐成为首饰挂件和案桌上雕刻艺术摆件的新贵。

  不消三年,腊戍小国的生产总值已番了四番,各级官员军士的钱饷,大致上可达大明俸禄的六七成水平。人民口袋有余钱,便会追求更好更多的生活用品。一时之间,大小商品墟市的兴起,从木姐城一直扩展至八莫、木邦,直达腊戍城。甚至远达中部城镇曼德勒和瓦城,超越腊戍掸北的管治地域。

  在街道和市集上,堆满从大理府来的中原商品。因为,商品是银子的忠实追随者,银子到哪里,商品便跑往哪里。老百姓逐渐发现,有从西洋而来的物品,例如胡椒、茴香、月桂、咖啡豆、波斯雕花器皿等等,更有缅南商贩把海盐和海产鱼虾干,运至掸北的商号出售。

  天启三年,王上掌政四年,腊戍小国境内,在文教方面,得王后的推广和指导下,在所有主要城镇,都设立了官办的文教学堂,开办『启蒙课』和『初学课』各一年,免费教授基本的汉文、孟缅文和简单西洋算术等三门学目。

  自此,缅北掸邦地域人多懂得汉文,尤其是果敢和佤邦山地一带,汉文化沿袭至往后的几百年。

  在医药方面,医官学堂经已有能力讲授『医师课』和『医官课』各二年。培养基础的医师,派驻各地为当地的老百姓行医施药。医官再也不只是伺候王宫,六品和七品的医官,更要去各城镇指导和培养基层的乡土医师。

  翡翠雕琢方面,黄祖光老师傅,花了三年心血,收得二十名手艺及格满师的徒儿,不论是饰件或摆件的工艺,已经达至一等商品水平。

  近月,黄老的四兒子,花了三整年的心血,不断尝试研究,終於掌握切割和打磨那些坚硬无比的红蓝宝石的方法,成功地在宝石的表面,打磨成像鸡卵面的弧度,并幼磨出淡淡的光泽。在阳光下,微微地呈现六道星芒。但是,因为工序极为繁复和耗时,所以至今只完成四小颗,送与王上评价。王上爱不惜手,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永远都放着这四颗星芒宝石,经常拿出欣赏。

  这种繁华景象,引起了南部阿那毕隆王的注意,和大臣们的猜忌,甚至有人提出要收回掸北的管治。缅南,是稻米的产地,加上有长达近二千里的海岸线,渔产和盐产丰富,人民的生活本是比掸北好上以倍数计。竟然在短短四年间,掸北人的生活可以直迫近缅南水平,并有超越的势头。

  这天,王上收到毕阿那隆王的来信,要王上带同后妃们和大公子,在下月到国都勃固城,参加斯哈王后之堂侄儿巴沙通王子,即是暹罗【阿瑜陀耶国】国王的长孙,来勃固王城迎娶乐敏公主的婚宴。

  变得成熟稳重的斯金鲁说﹕「王上,臣上月从勃固回来,发觉缅南朝廷的官员诸多挑剔,阻挠我方茶运人员工作。他们在埋怨,我方的茶贸生意赚大钱,缅南朝廷只得十五厘的税收微不足道。王上,更有较年长的妃子向尼娃透露,太子明耶岱巴,曾经在大殿上发脾气,当众臣面前斥责我方开办汉文学堂,侮辱孟缅掸傣人文化。他更要求毕隆大王收回掸北,交予他管治,有几位朝臣支持太子的说法。」

  王上问﹕「丞相,去年西洋茶贸数量多少?」

  扎西尔答﹕「我方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签下每月一万斤的契约,即一年十二万斤,共收『南美白银锭』六千七百二十両。缴交缅南朝税款白银一千零八両。」

  王上说﹕「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南朝官员针对的不是这等税款,而是为太子明耶岱巴,一直想谋取掸北副国王之位。这个太子,向来都是不甚长进,办事不求实干,好大喜功。毕隆王兄的来信,多有抱怨他与西洋人交往甚密,似有逼宫之势,令王兄王嫂头痛。就是交他掸北管治,恐怕只是苦了百姓。本王此行,要小心筹划一番。」

  歷史科普:

  **南美白银:从1492年开始,西洋殖民者的黄金和白银,绝大部分是从彻底地侵掠南美洲,向印加人直接抢夺和在当地大事开採得来。

  **果敢:通用汉语西南官话云南方言,汉人占87%。大多数的果敢人是明代移民的后代。1989年与缅甸政府停战,成立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政府,特区保有有限的军力,独立的内政、军事、财政等权力。2003年全面停种罂粟。2011年,果敢自治区成立,与中国臨沧市、镇康县合作开辟125国际工业区。2015年缅甸政府军攻佔果敢自治区,果敢被并归缅甸中央政府管治。辗转之间,缅甸北部地区竟然成为了臭名于国际的『电诈集团』的基地。

  **佤邦:正式名称为缅甸第二特区,是缅甸掸邦境内一个名义上的「自治区域」,现时人口约60万,自建兵力3万。全区使用中文为官方语文,使用人民币,移动电话网络区号是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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