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力率领着马帮队约二十兵士,取回腰刀挂好,推拉着卓玛和歌美坐上一辆无篷的牛拉板车。陈旺和周平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套藤甲衣、藤头盔和小弯刀,说﹕「快穿上。」两女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互相帮助,穿上从未尝试穿过的那充满汗臭味的甲衣和头盔。
马帮队员鞭打着两头牛,急步冲出北门。走了不到两里,前面有近百人的叛军,持刀和弓箭倒塞着前路。有四名队员即时中箭倒下,两牛也中箭,坐卧在地,不能走动。张大力用藤盾挡在车前,周平和陈旺跳上车,用藤盾护在卓玛和歌美身前。
叛军由一名百夫長领头杀过来,张大力挥手叫所有队员排开,守着牛车死战。周平和陈旺站在车板上两旁,挥刀劈向冲上来的叛军。卓玛强忍着腹痛,护在歌美身前,歌美推开她,转身挡在卓玛身前,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一手反手执着刀。
卓玛也是反手执刀,叫道﹕「你退后,我护着你的孩子。」懂得用刀之人都知道,反手执小弯刀的作用是近身刺杀,或是用来自杀。两女心里已经作出最坏的打算。
众人合力击退第一波的攻势,杀敌十人,自损五人,剩下十二人,张大力手臂大腿共中三刀。周平和陈旺,因为站在车板上作战,小腿被多刀砍伤,大腿在震动,开始站不稳。第二波马上将会扑上来,众人都不作多想,能撑多久就是多久。两女各自左手按腹,右手提刀。卓玛的『特敏』包腰裙上渗出鲜血,她见到周平和陈旺两人在空中飘浮,她迷迷糊糊的倒在牛车板上,右手仍然紧握小弯刀,以防万一。她们是绝不能遭人侮辱,损害王上颜面。歌美跪在卓玛身旁,转用左手执刀,保护着她,右手为她检查脉搏和呼吸。
叛军百夫长叫道﹕「放下刀投降,免死。」
静了片刻,第二波二十人扑杀上来。一轮混战,只剩下守军三人。张大力勉强地站着,他丢失了藤盾牌的保护,左手已被快刀砍去三只手指头,满身是血。陈旺和周平腿伤严重,已经再也站不起身来,只好半跪卧在车板上的两侧,左手紧扣着藤盾,右手持长刀挡护两女。
那道单薄的王城西楼木门,被叛军几十人搬来的木树干,合力撞穿门板。叛军从门洞向城内射箭,守军只好躲在两旁,守在中央的几十名农民一一中箭倒地。大门被推倒了,两军在门后正面交锋。
侍卫长左手扣着长藤盾,护着王上和王城司长退回那简陋的王宫,宫外只剩下不足五十侍卫军。王城司长虽然年过五十,他也执起地上的刀,护在王上身前。
叛军千夫长将军拿卡字班,他的目的是索性杀死那个不知所谓的保定国来的亡国之王。他认为,五位驻守掸北的千夫長将军,大家都是生死兄弟,也不会甘心情愿,跟随着这个只会说话不懂打仗的新王。大家一样都是无酒无肉无钱无女人,那么去当兵来干啥?人生不就为了这四样要求吗?其他四个千夫长一定会支持他的。新升任的大将军明耶觉苏瓦,因为娶得一个公主,踏上高位,实在他只是一个滑嘴偷鸡之徒。待杀了这个所谓的王上,这个大将军也奈他不何,难道会与五位战功显赫的千夫长反目?况且,就算是阿那毕隆大王,也不可能为着一个外来人,而问罪于二十年的兄弟。他大多会责备一番,然后封自己的长子明耶岱巴为副王,接管掸北,一切回復昔日的方式,大家都开心。
拿卡字班,他向守在王宫门的五十名守卫叫喊﹕「放下刀,还是掸地兄弟,你们只须要交那个外来人王上出来,我保你们安全返家。」
当下真的有十人抛刀在地,走向拿卡字班。剩下四十位都是从保定来近卫军,他们随时准备为王上拼死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