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份,保定王的车队仍然在继续上路,路上颠颠簸簸。他的腰部和右腿上端剧痛,伤口位置肿胀,大腿往下麻痹至脚掌,神智开始间歇地迷糊。
尼娃对卓玛说:「王上的伤口恶化,看似是大腿关节内里筋肉出血,可能是这两天路上颠簸受了震动,或许是在昨夜被热情的乡民掽撞所引致,加上王上喝了乡民敬上的糯米甜酒,激发起气血两冲。」她吩咐卓玛协助,把王上右腿上端近股沟处用布条稍为用力扎紧一点,希望减缓体内出血。
卓玛听到尼娃此话,她心中有数,顿时面红耳赤,不敢回应,心中暗说:「坏牛头,总是不要命的,又来弄伤了自己。可是医官歌美不在,希望尼娃是懂得诊治。」
忽然,在前方的路上看见扬起大股沙尘,原来石卡大将军正率领着五千轻甲骑兵前来救驾。
石卡马上去看望在车里的王上,见他面色仓白,仪容憔悴,着令车队就地渡宿一宵。他扶着王上下车,进入刚搭建好的小帐房来让王上躺下休息,他向王上报告了各项的军事部署,和天朝二万兵符之事。
王上对石卡说﹕「如此看来,东疆战线得天朝军的支持,应该可以有效抵御哀牢哈尼军。本王万分担心南疆的蔡仁武和歌美,那里只得一千兵,如果犬猺真的发动进攻,恐怕他们是抵挡不了啊!」
石卡说﹕「这个我也明白,所以我领兵五千速往南疆支援。这里距离南疆大营一百里,我军稍为休息一会儿,待军士们吃过粗粮清水后,便会继续夜行,明早可达大营。」
其实,石卡与王上情同父子,王上从十二岁起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王,这些年来,石卡都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
王上执着石卡的手睡着了。石卡多望了王上一眼,便离开小帐房去打点军士们,准备稍后赶夜路。他心想,有他和蔡仁武的六千兵在南疆前线,王上应该可以安全返回王城。
是晚,王上的车队在野外休息,王上额头发热,没有胃口下咽,卓玛把撕碎了的粟米烤饼,放在热汤中喂他进食。尼娃为王上换药和按摩他麻痹的腰腿,并一边在翻阅随军带来的几本医书,希望找到更有效的治疗方案。
此时此刻,在保定国北面四百里外,天朝国境雲南省的『云贵总督府』议事厅内,总督兼理云贵司马大将军李天成,手中正拿着一枚从保定国送来的左半边的『天朝二万兵符』的虎符。在总督案上有好几枚右半边的虎符,他逐一尝试左右拼合,终于找到一只右半边的可以完美拼上。他对将军周祥说﹕「这枚虎符是真的,本督也有好几年没打仗了,那名保定国校尉还有送来什么?」
周祥回道﹕「还有保定国王后送来的亲笔信。」
李天成接过信件阅读之后,说﹕「周将军,传本督军令,副将军童雄超,明早领一万铁甲骑兵直奔保定国东疆五县,支援保定军抗击哀牢哈尼军,另外,命令副将军关陆生,明早领一万铁甲骑兵直抵保定国王城,协助防卫。还有,你速去『黔国公府』汇报此事,免他们误会。」
周将军说﹕「禀总督,且慢,你不记得了吗?上任总督留下的一道皇上密令。」
李天成道﹕「对对对,真的老糊涂了,快拿来。」
李天成和周祥两人,很小心地一字一字地诵读和核实了三遍,那些写在皇上密令封套上的文字,确认自己的理解无误之后,李总督才敢打开密令阅读。
看完后,他一面严肃,一股冷风在他脸上飒飒而过。他把密令交周将军给他一看,道﹕「既然皇上有此命令,我等必须马上执行。周将军听令,速去召集全体将领,半个时辰后在大堂议事,不得有误。」
歷史科普:
**虎符是金属制的虎形调兵凭证,由朝廷发给掌兵大将,其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调兵时需要两半合对铭文才能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