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鸭先知，河两岸的杨柳绿了，桃花红了，梨花白了，笑脸回来人脸上。翠莲怕自己的美貌招惹是非，用紫色叶汁在眼角旁涂了一个胎记，顿时丑了几分。她心灵手巧，用麻线织了一张渔网和鱼罾。铁牛跟老艄公划船之余用网打鱼。下雨涨大水的时候，就用罾在回流的地方捞涨水鱼，收获颇多。一老三少，靠水吃水，日子过得清贫，其乐融融。

　　端午节前夕，翠莲的手上停着一只八哥，她取下八哥脚下的纸条对丈夫说：“铁牛哥，我们去一趟九牛坳，姑父来信说，表妹荷香出嫁，邀我们去喝喜酒。”

　　铁牛三人穿着崭新的衣服，来到渡口，老艄公开船送他们前往九牛坳，午时左右到达九牛坳渡口。走到华神医家时已近黄昏。

　　铁牛和华神医久别重逢，分外亲热。翠莲和姑父已经20余年没见面，那时她与牵着的腊梅差不多大。华神医热情地迎他们进屋。荷香跟着出来，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千条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华神医说：“侄女侄婿，村里有个小伙，喜欢医术，自愿入赘。要不我还真舍不得离开相依为命的独生女？”

　　翠莲看到荷香就像见到姑姑的影子，见她找到个好人家，心里非常高兴。

　　第二天举行婚宴。华神医悬壶济世，仗义疏财，救了周边许多贫苦人的命。许多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祝贺。华神医的堂屋早就摆满酒桌，不得不在旁边的空地摆了二十桌。

　　今天最忙的是厨师，最兴奋的是新娘新郎，最开心的是腊梅。她在偏僻的纸厂长大，与鸡、羊、兔、麋鹿为伴。乍见这么多人，看花了眼，高兴的跳起来。

　　第三天，正逢赶集，琳琅满目的商品紧紧吸引腊梅的眼球。华神医买了很多种吃食给她，让她不知从哪样下嘴？铁牛帮翠莲和女儿买了新衣服。

　　临别时，华神医打发很多东西给他们，他们满载而归。

　　他们搭别人的船回到渡口，找到老艄公。老艄公摔了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连饭都入不了嘴，十分可怜。铁牛说：“大爷，你怎么不捎信过来，我好请华神医给你看病。”

　　老艄公说：“我老了，不中用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没——”老艄公说不出话来，当天晚上就闭了眼。铁牛把他埋在一块向阳的坡上。

　　铁牛接管了老艄公的渡船，摆渡来来往往的客人。他在渡船端头放一个竹篮，任由渡客往里放物品或铜钱。不在乎钱多钱少，有时还倒贴几条鱼。腊梅最喜欢坐上渡船，听游客讲故事，看河里游来游去的鱼，追逐停在船上的蜻蜓和蝴蝶。

　　一天晚上，铁牛一家三口刚入睡，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铁牛和翠莲摸黑穿衣起身，翠莲抱着孩子往厨房躲。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老艄公，请开门，我是徐长子。”

　　铁牛赶紧点燃灯，打开门，果然是徐大哥。两人都非常惊讶，尔后紧紧地抱在一起。徐长子说：“铁牛，你怎么会在这里，老艄公呢？”

　　铁牛说：“老艄公去世了，我接手他的渡船。听老艄公说，你被抓壮丁，怎么到这儿？”

　　徐长子答道：“说来话长，去年我被抓壮丁，被迫加入国军。一次追赶敌人，敌人把木桥桥梁锯掉一半。我们一齐冲上桥梁，桥梁从中折断。我们掉进冰冷的河水中，很多兄弟淹死了。我命大抓住一块木板，漂浮到下游，冻得直哆嗦，全身打摆子，昏倒在路旁。幸逢八路军路过，救了我，还治好了我的病，我就跟从八路军。”

　　铁牛说：“感谢上天，保佑你捡了一条命，找老艄公有事吗？”

　　徐长子找老艄公有啥事？请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