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齐迅速后仰躲过挥来的外套,一手将拆信刀抛到空中,一手撑在身后的茶几上,双腿交叠砸向男人,男人狼狈的步步倒退,程疏齐顺势翻到空中一跃而起接过拆信刀刺向男人。
男人用外套绕住拆信刀仓惶招架,却不想程疏齐手腕一翻,竟直接将团成一团的外套搅成了碎布,男人一个脱力往后倒去,碎布瞬间扬了满天。
眼看拆信刀即将刺入咽喉,男人踉跄地躲到沙发后,趁着程疏齐冲过来的空档一个翻转到了办公桌附近,然后眼疾手快掏出了抽屉里的枪——
拉套筒——上膛——瞄准——击发,一气呵成。
只是得意的笑还没来得及爬满脸,他的瞳孔里就溢满了惊恐。
程疏齐一个侧身直接躲过了子弹,毫不在意的继续前进。
男人颤抖着手不管不顾的连开了几枪,程疏齐接连躲过的同时将手里的拆信刀猛地甩了出去,男人握枪的手腕一下子被钉在了墙上,手枪失力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眼睁睁看着程疏齐一步步踏过来,男人目眦欲裂,痛苦地呻吟声止不住地从嘴里溢出来,拆信刀钉入墙里太深,他连稍微挣脱都做不到。
“……怪物,怪物,你这个怪物……”
程疏齐站定在男人面前,歪头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嘘——”
他脚下用力一挑,枪从地上旋转着落入他的手中:“沃尔特PPQ SC?六发了,还有四发啊……”话音刚落,他面无表情的对着男人的双肩和双膝各开了一枪,然后扔掉手枪握住刀柄猛地往外一拔,男人惨叫着一下子跪倒在地,双臂无力的垂下,却被程疏齐拽住头发向上提起,男人的脖颈被迫绷得笔直,喉结夸张的蠕动着。
“杀了我,你也别想活!”他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
程疏齐嘴角弯起讽刺的弧度:“那就都去死好了。”
寒光闪过,在男人放大的瞳孔里,那把还在滴血的拆信刀呼啸着割断了他的喉咙。
他痛苦地在地上颤抖想要爬走,只是在血泊里蠕动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程疏齐拖着男人的尸体往外走去,血迹一路延伸到了门外环形扶梯那,他提起男人的尸体往楼下砸去,手里把玩着拆信刀信步走下楼梯。
堡垒似的环形建筑将巨响声扩散得更清晰,楼下围了一片的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往楼上堵截。
程疏齐无视前面越来越多围堵的人往前走着,闪着寒光的拆信刀在手里不停跳动。
一群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后退,谨慎的盯着齐疏程的动作,终于有人忍不住怒吼着冲上前去:“齐疏程,你这个该死的叛徒!白眼狼!”
那人手里挥舞着匕首,却被程疏齐一脚踹翻,拆信刀残暴的拆开了他的喉咙:“程疏齐。”
大片血污喷涌出来,洒了满地。
越来越多的人冲上前去,却没有一个人伤得了程疏齐半毫,拆信刀游走着割穿了他们的喉管。整个楼梯像修罗场一样染红的地上满是尸体,程疏齐诡异的笑着在漫天红光中走下了楼梯。
“今天的清除任务——宰了你们,败类。”
楼下的人群面面相觑,然后发了狠似的一拥而上。
拆信刀折射出了程疏齐脸上越发张扬古怪的笑。
沈一推门进来的时候,程疏齐就坐在楼梯口,他的脚下堆满了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沈一环顾着四周边脱外套挽袖子边往前走,每走一下,血泊都在脚下一点点绽开,表情一向生动的脸上如今淡得只剩下一边嘴角微勾的弧度:“都杀了?小意也被你杀了,是吗?”
“败类……”程疏齐缓缓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瞳孔里跃动着瘆人的光。
“呵——”沈一笑出了声,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败类?还不是一个窝里爬出来的,杂种。”
程疏齐猛地站起来,一脚踢起边上尸体手里的匕首刺向沈一,沈一侧身躲了过去,扔掉外套几个跨步冲向程疏齐,丝毫不顾残酷无情的拆信刀,每一下拳头都结结实实砸在了程疏齐的脸上,而他身上也被割开了数道伤口,早就暴露在外的脖颈却被放过了。
终于,程疏齐面目狰狞的挥起拆信刀狠狠刺入了赤手空拳的沈一的胸膛——
“我只求你放过沈一,他什么都不知道。”
程疏齐紧紧握着拆信刀的手微微颤抖,呆愣的看着沈一胸口蔓延出大片血迹。
沈一剧烈的咳嗽着,边咳边笑,嘴里不断溢出血:“杂种。”
程疏齐缓缓抬头死死盯着沈一,他的眼睛里涌动着滔天的恨意:“无知者,罪该万死!”
无知者,罪该万死。
他发了狂似的拔出拆信刀一遍遍刺入沈一的胸口。
渐渐地,咳嗽声越来越低直至消失,沈一眼睛颤动了几下闭上后再也没有睁开,破烂的接受着拆信刀的一下又一下。
沈一轰然倒地,程疏齐紧紧抓着拆信刀惊慌失措地后退,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拆信刀终于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敲击他的心脏发出哀鸣。
程疏齐摇晃着跪倒在地,盒子从他的口袋里滑落出来,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血。
我感到了一阵阵发烫,这热意像是要生生燃起来。
程疏齐十指紧紧抠着地板,血浸过了他的指尖,他痛苦地嘶吼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颗大颗的汗砸落在地,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捡起了地上的拆信刀,高高举起——
半个手掌被齐齐斩断滚落在地。
“缔结点,要毁了,毁了……”他瘫倒在地喃喃自语着,仿佛没有痛觉一样侧着身子一个劲往手掌那爬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青筋暴突地挣扎着一口咬上了地上的半个手掌,恶狠狠地咀嚼吞咽了下去。
盒子的热度渐渐退却,归于平静。
程疏齐用拆信刀撑地拖着残掌转过身子跪对着大门,然后再次举起拆信刀毫不犹豫的划向了自己的眼睛。
他痛苦的悲鸣声只在喉咙口滚动了一下就又咽了回去。
最后一次,他举起刀划向了自己的喉咙。
我没能看到他倒地的身影。
喷出的血红挡住了我的视线。
只有拆信刀掉落在地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一遍遍回旋。